第三百三十五章 不會放過你
這裡是張宵的家,而這黑衣人卻是這麼熟悉裡邊的擺設,如同自己的家一樣。不由得讓唐言蹊多看了他兩眼,直到確認了對方的眼神。
多少個日夜,這雙眼睛在她的夢中出現。
唐言蹊熱淚盈眶,話梗於喉。
「師哥……」
男人的手突然停頓了一下,隨之恢復正常,「好久沒聽到有人這樣叫我了,言蹊你何必要與師傅他們硬著干,這樣做於你並沒有什麼好處。」
「不,師哥,如果不是因為聶雲生他們,你又怎麼可能會……」唐言蹊想要伸手將他臉上的面罩拿開,卻被他一手甩開。
「別動!」張宵一聲警告,裡面摻雜著諸多的無奈,「這張臉已經毀了,別讓你看了晚上做噩夢。」
唐言蹊內心無比的牽挂,也曾想著他沒死,可是聶雲生斬釘截鐵的告訴她,她的師哥已經死了。
為了讓她徹底的死心,甚至還將她帶到烈士公墓,讓她好好看看張宵的墳墓。
唐言蹊硬是將他臉上的面罩扯了下來,那張被燒傷的臉,顯得那麼猙獰,不由得為之一振。
曾經的張宵是那麼的英俊,特別是那精緻的五官讓人記憶深刻。
可如今,面目全非。
唐言蹊目光如炬,盯著那張臉看了許久,眼淚奪眶而出,轉身就要跑出房門。
「言蹊,你冷靜一點!」張宵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拉了回來,死死的把門栓扣上,「事情已經發生,你這樣衝動跑出去,豈不是又要讓楊武他們把你給抓回去!」
「我不管,他們就是一幫衣冠禽獸,我要為你報仇!」唐言蹊想要掙脫他的懷抱,失了分寸。
張宵嘆了口氣,語重心長的說道,「我就是怕你會不顧一切的找他們算賬,才不敢出現。若不是因為楊武喪盡天良,不念舊情把你抓起來……」
唐言蹊呆坐在椅子上,看著他將面罩重新戴好,於心不忍。
這麼多年,他就是這樣過來的。
「師哥,這些年你去了哪裡,聶雲生為什麼要置你於死地?」唐言蹊滿肚子的疑惑,這張臉她曾經在唐言荀的公館里看見過,記憶深刻。
只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你面目全非的人,就是她的師哥張宵。
「這麼多年來,我忍氣吞聲,過些孤魂野鬼的生活。直到發現聶雲生他們的意圖以後,擔心他們會加害與你,便來到了唐公館。」張宵緩緩道來,語氣平淡,彷彿在訴說著別人的故事,「那天,我本想著暗殺聶雲生,卻沒有想到你就在他身旁,這才沒有動手。」
她那天看到的那個黑影,就是他。
這些年,他卧薪藏膽,吃盡了苦頭,只想著能有朝一日實現自己的抱負。
唐言蹊神情有些沮喪,可恨已經沒有及時發現他。
「師哥,聶雲生為什麼要加害與你?在你家裡發現的那本書又是怎麼回事?」
張宵無奈的笑了笑,冷嗤道,「那是因為我發現了他們之間的秘密,早在五年前聶雲生與楊武,以及張福生就暗中勾結。先是不擇手段奪了總理之位,又加害了許多忠良義士,以此來鞏固張福生對民國的絕對控制權。
而聶雲生和楊武就是張福生的最大幫凶,兩人狼狽為奸做下了不少喪盡天良的事。如今,張福生年老體邁,卻想著要將總理之位傳給他的兒子。而楊武又有自己的想法,也想要當總理。我無意間聽到了他們兩個之間的對話,所以才慘遭毒手。」
面罩下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雙冷冽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一樣,恨不得直接插進那三人的胸膛。
唐言蹊聽著他詳細的講述,也漸漸明白了張宵非死不可的原因。
「你以為是誰將你當年私自行動的事告知與我的?或許你萬萬也沒有想到正是你我敬愛的師傅,聶雲生!根本沒有什麼敵人,那隻不過是他和楊武私底下設下的局,只為了引我上套。」
聶雲生的心機這般沉重,即便是唐言蹊都沒有察覺。
做了這麼久的特工,沒想到聶雲生還留了一手。
這一策劃,就是整整五年。
唐言蹊聽的入了神,早已冷硬的心,更冷,更硬。
「你現在想怎麼辦,這一次,我和你一起將他們扼殺他們的陰謀!」唐言蹊輕蔑至極的笑了笑,這麼多年,那個對自己有再造之恩的師傅,不過是想要將她當成一把尖利的刀刃。
張宵成熟穩重,並沒有向她一樣迷失了方向。
這麼多年,他都忍了下來,也不急在這一時。
「你想想就憑咱們兩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如何絆得倒他們?」張宵看的很清,不慌不忙。
唐言蹊拍案而起,收緊了眼眸,「那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就這樣為虎作倀!」
她想到了穆年和廖冰,或許這兩人可以幫上忙。
「師哥,你現在住哪裡?」唐言蹊突然想到梅姨現在還在精神病院,一旦他們起事絆倒張福生他們,只怕那些窮凶極惡的人會狗急了跳牆。
「唐家,有時候會回來這裡。」張宵對上她的眼眸,只覺得眼前的小丫頭已經不再像以前一樣,只是一個不成熟的丫頭。
那雙狼性的眼眸,是那麼的犀利。
「好,咱們分頭行動,我去找穆年和廖冰,他們二人一定會有辦法對付張福生三人。」唐言蹊說罷拿起桌上的一把手槍塞在靴子內,眸色堅定,「你在西隴關注他們的動向,另外想辦法,救出梅姨!」
解了後顧之憂,才能義無反顧!
張宵眉頭緊鎖,渾身微微發顫似乎有些激動,「廖冰已經回到了西隴,正在總理府。穆年雖然為人正直,可是他敢跟張福生斗嗎?言蹊,你怕不是將事情想的太美好了。」
「不會,我相信他!」
唐言蹊堅定不移,冷硬的聲音,不容反駁。
穆年的為人她一清二楚,更何況他們現在手裡已經有了確鑿的證據。
「好,分頭行動!你自己千萬要小心,儘可能不要坐火車,你從牢房逃脫,楊武定然不會放過你。」
張宵還是有些不放心,畢竟這是一場持久戰,而他已經打了將近五年,那些人還是一樣過得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