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 最後的解脫
邪神的舉動亦是為之而一止，注意力被吸引了過去。
李白反應迅速，身影瞬間消失，再次出現時已是在結界旁。
剛剛那一聲來自荒古魔鯤的獨特吼聲尚未散去，仍然在這虛天大帝府內迴響。
李白目眥欲裂地望著前方，那道龐大但似乎充滿痛苦和掙扎的身影，正是他一直遍尋無果的小黑。
此刻的小黑渾身散發著一種奇異的黑色能量，李白對此更是不陌生，因為以前小黑帶他穿過一些結界時，身體都會呈現出這樣的狀態。
只不過現在看上去，一切好像並不順利，小黑龐大的身軀就像是陷入了泥沼澤里的人，一點一點以極其緩慢的速度進入結界內部。
陣陣猛烈的金光瘋狂地從結界表面蔓延而來，一接觸到小黑的軀體，立馬冒出濃郁的白煙！
小黑的嗷叫聲聽起來顯得更加痛苦了，這個結界正在劇烈地抗拒它的進入。
李白已能看到他顫抖的身體表面滲出了一種金黃色的液體，那是小黑的血。
連血液都被擠壓了出來，可想而知他現在承受的痛苦是有多強烈。
「給我住手！」李白暴怒地吼道，旋即人已朝著小黑後背上急速掠去。
他看到了黑擎，黑擎就在那裡。
黑擎也看到了李白，詫異之色從眼裡閃過。
他已經關閉了大門，想不到李白還是進來了。
對於李白，黑擎毫無忌憚，他關注的是那個蠻橫地撞碎了大門的人，邪神。
能如此輕易地將虛天大帝府的門毀掉，不得不引起黑擎的重視和擔憂。
因為在他的印象中，邪神似乎是不具備這樣的實力的。
「你敢再往前，我就碾碎他的魂魄！」黑擎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頓時令得李白身軀一僵，立馬便如雕像般停在半空。
「你這沒用的廢物，還不給我發力？」黑擎冷冷地說了一句，緊接著轟的一掌將小黑後背上豎起了幾根骨刺拍斷！
吃痛之下，小黑的慘叫聲不由得凄厲了幾分。
李白雙眸直欲噴火，咬著牙惡狠狠地道：「黑擎，我發誓一定會讓你付出十倍的代價。」
黑擎不為所動，似乎沒有聽見一樣。
感到壓力倍增的小黑身上陡然爆發出更為強烈的黑色能量，將周圍不斷湧來的金光盪開！
轟的一聲！
下一秒，小黑還露在外面的半個身體瞬間衝到了結界里，黑擎也順利被他帶了進去。
李白手握虛天帝印，毫不猶豫撞向結界。
沒有任何的阻礙，李白輕而易舉地從中穿過。
「嘿嘿，真是熱鬧啊，我們也進去吧。」
李白只覺眼前瞬間一暗，隨後場景變得漸漸清晰了起來。
只見這結界內完全是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一眼無邊的星際空間，或明或暗的星辰。
想不到那個看起來並不大的結界內，竟然隱藏著這麼一個獨立的小宇宙。
李白只是粗略地打量了一下周圍，便尋找起小黑的蹤跡來。
很快，李白就看到自己左側大概幾千米遠的位置處，小黑正孤單而無力地漂浮著，氣息無比微弱，身體也縮水了將近三分之二，狀態極為糟糕！
李白大急，連忙飛了過去。
「小黑，小黑！」李白此時的心情難以言喻，既充滿了久別重逢的激動，又夾帶著一種深深的慌亂和不安。
不知道為什麼，李白總感覺有一股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心頭。
「你……終於來了。」小黑那虛弱的聲音在李白的腦海里響起，顯然他早已知道李白來了，但直到現在才有機會和他說上一句話。
咔嚓，一陣輕微的聲響，讓李白心中猛然一顫。
接下來就好像是起了連鎖反應一樣，越來越多這樣的聲音。
聲音，是從小黑身上傳來的，身體表面的鱗甲裂開的聲音。
幾個呼吸之間，密如蛛網的裂縫布滿小黑全身，裂縫內迸射出淡淡的光芒，現在他看上去就像是個即將支離破碎的瓷娃娃，脆弱到一觸就會被毀掉。
「怎麼會這樣？」李白懸停在小黑的腦門前，感覺自己的心臟似乎被人狠狠地砸了一拳，腦子裡一片混亂。
「破開這個結界，我已經到極限了……」小黑那雙猩紅的血瞳里，透露著一種悲涼，還有解脫。
「想不到，我竟然會成為一件可憐的工具，連自己的命運都掌控不了。」
「罷了，結束亦是開始。」
小黑身上密集的裂縫迅速增大，身體隨之而膨脹了一圈。
李白瞳孔陡然間急速收縮，厲聲道：「不！！」
轟！
光芒閃耀間，小黑的軀體直接爆炸，黑暗的星際空間中，彷彿亮起了一朵讓人驚艷的花。
洶湧的爆炸氣浪淹沒了李白，從他的身上沖刷而過。
「這一世能與你做兄弟，已無憾矣，荒古魔鯤永遠不會消失，下一世見……」
這是李白最後一次聽到小黑的聲音，當爆炸的餘波散去，這片空間再度歸於平靜。
李白獃滯地停在那裡，心裡彷彿失去了一件重要的東西。
如果自己早有防備，如果自己可以更加謹慎，或許就可以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可是沒有如果，小黑終究還是沒了。
好不容易才與小黑重逢，可這一次重逢，卻是最後一面。
下一世，會在什麼時候呢？
李白漸漸從悲痛的心情中回過神來，嘆了口氣：「我會記得我們的約定的。」
他看了看掌心中的虛天帝印，又凝視著前方茫茫無際的星空，眼裡有無邊的冷意在蔓延。
「我說過一定會讓你付出十倍的代價。」
李白一個轉身朝著星空深處飛去，現在是爭分奪秒，一點時間都容不得拖延，而他剛剛被拖延了一會，黑擎已經趕在了他的前面。
「眾生道，輪迴劫！」李白清楚地記得莫德甘奇對自己說的所有話，那就是最終的考驗。
……
無相山，飛升神壇變得越來越不穩定，莫德甘奇的壓力大到幾乎要將自己壓垮，但他仍然死死地支撐著，不敢有絲毫的鬆懈。
「你一定要成功啊，老夫雖然已是強弩之末，但一定會堅持到最後一刻，給你爭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