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他山之雲
玄冥宮旁祭祀台處,夜中異象天顯奇人,一時竟廣為傳問,響遍北域十三族。
次日,聖域玄冥宮鱗碧閃閃,久未見的陽光將上空厚雲濃濃霾一掃而盡,一座宏大壯麗的雪中冰城盡顯眼裡。玄冥宮傍半山築建,橫視之下,盡將聖域攬收眼底,尊顯北域高貴身份。
玄冥宮北殿內,嘉爾和晴姐正在對話。「巡衛那邊有什麼消息傳過來嗎?」嘉爾問晴姐。
「說是城內倒塌了些民宿,正在組織人修補。其他的但是沒什麼,不過坊間關於昨晚的傳聞倒是挺凶的。」
「呵,都傳聞了些啥啊?」嘉爾有點好奇。
「大概是說昨晚祭祀太過殘忍,觸犯天怒,引發了異象,恐怕,,,恐怕將會有更大的災難降臨。」
「無聊,我還以為能傳出個什麼稀奇來呢。」嘉爾不屑。
「還有,」事關少年,晴姐說話有點謹慎,怕引起嘉爾的不悅。
「還有什麼你倒是說呀,什麼時候你也變得婆婆媽媽了。」嘉爾看向來直截了當的晴姐變得猶豫了,不禁打趣她。
「說有個少年從天而降,攜雷厲風行而來,能引發異象,是個妖人,城內炒的沸沸揚揚的。」晴姐說的小心翼翼。
「哼,還是讓人給傳開了,真是不讓人省心啊。也難怪,怕是這聖域安靜的太久了,有人想鬧呵鬧呵了。」嘉爾冷笑著說。
「要不我這就去把幾個族長召來,敲打敲打?」
「何必這麼說呢,現在我們是不召他們也會自來的。」等著瞧吧。「對了,那少年醒了嗎?」
「醒了,但是狀況看起來不是很好。已經派人去請大祭司了。」
聽后嘉爾點了點頭。
就在這時,有侍衛長聲道「三爺到。」聖女目光投向殿外,但見一男子身穿虎紋獸皮大衣頭戴著頂皮毛子,神行速快的到了殿外。「三叔來啦,快請進來。」
「拜見聖女,不知玄冥宮這邊是否安好。」三叔向嘉爾邊行禮邊問好。
「拖三叔洪福,玄冥宮無礙。三叔來此,可有要事?」嘉爾看向三叔,直接問道。
「昨晚天降異象,對聖域多有破壞,巡衛營已經在組織搶救。。。。」
「北冥一族幸有三叔,要不我這聖女都得煩死了。前有南部族動亂,今又是天降異象,真是辛苦三叔了。」三叔還沒說完,嘉爾就給他歌功頌德。
「聖女說得嚴重了,這都是分內之事,再說家兄在世時有托,三叔不敢忘職。」三叔看嘉爾有所不悅,抬出她的父親作為說辭,接著輕言說道「今聖域有傳聞炒的沸沸揚揚,三叔不知當講不當說?」
「您都來了,還有什麼不當說的呢,是吧?」嘉爾反問道。
「這,,,那三叔就不遮掩了。今我巡視聖域,街坊間大有傳聞說昨晚異象中有異人從天而降,不知可否有此事?」
「有,怎麼三叔您也對此感興趣?」
「不知此人有何來歷?是否會對我聖域造成威脅?畢竟坊間將此人說的神乎其神。」三叔像是在質問嘉爾。
「非我族之人,有什麼異能我倒是沒看出來,若要說有什麼特殊之處嘛,我倒是覺得此人面相倒是像極了一個人。」嘉爾雙眼直視著三叔,有話毫不避諱。
「像誰?」三叔像是來了興趣,脫口而出。
「北冥波君!」嘉爾突然提高了聲音。
三叔眉宇一凝,聲音有點卡頓「哦,是侄兒回來咯。」剎那間,三叔竟給跪了下來「不對,是三叔失言,三叔失言,是聖君,是聖君。」
嘉爾向晴姐使了個眼,晴姐連忙去扶起三叔,「三叔,聖女說了是像,不是聖君回來了,看把你急得都恨不得迎上去了。」
三叔碰了一臉的灰,一下就沒了剛來的氣勢。「三叔,我看你臉色不太好,想必是近日既要處理南部叛族,又要把持聖域安危,太辛苦了。要不我讓暗部去巡衛營幫忖幫忖。」嘉爾打量著三叔,心裡有著盤算。
「不不不,不辛苦,三叔能應付過來。聖女您向來洒脫,這些就交三叔處理。」三叔連翻應付嘉爾不過來,額頭上出了汗。
「既是如此,那我們北冥一族可就要多勞煩三叔您了。」嘉爾又把聲音提高了。
「應該的,應該的。那三叔先下去忙了。」說著就急忙向嘉爾拜別,臨走時不忘向晴姐多看一眼。
「你知道嗎,你剛和三叔的對話聽得我心驚膽戰,我真怕你們會吵起來?」晴姐跟加爾說。
「是人家不把我這聖女放眼裡,什麼都要管,顯自己很能耐。」嘉爾氣沖沖的。
「你也別這麼說,這些年要不是三叔把持著聖域巡衛和軍部各族的事,你說你能這麼悠哉?」晴姐向嘉爾使了個白眼。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但他也不能太自作主張了嘛。換作你是我,你能忍?」嘉爾越說越生氣,越說越起勁。
「不說了,不說了,我們去看看你的小哥哥去,估計大祭司都到了。」晴姐邊寬心嘉爾,邊拉著她走。
聽晴姐一提到小哥哥,嘉爾的心情好了很多。「那走吧,我也想看看他情況怎樣了。」
來到少年房間,少年已起了床,正對著北牆上的冰雕看得入神。那是一張宏大的獸首圖騰,兇惡的面相,張揚的獠牙,周邊鑲嵌著異形的花紋。
「嘿,嘿,嘿,」嘉爾連續叫了幾聲,但少年不為所動。嘉爾走進了他,拍了下他的肩,少年才驚慌的回了神。
「我說你怎麼了,對著圖騰傻站著,叫你也不搭理。」嘉爾看著少年,嘴裡說道。
少年指著圖騰,大概就是說有一種魔力在吸引著他,讓他無法掙脫,想問問這是個啥。
就在少年和嘉爾相互比劃著手勢的時候,一帶著獸形面具的暗部帶著大祭司進來了。少年回頭看到那獸形面具和冰雕圖騰很像。
大祭司向嘉爾請過安,回頭看向少年,不禁多看了幾眼。「聖女,不知您找老身有何事?」
「昨夜祭祀后本就不該打擾再打擾大祭司清修,奈何世事多變,料不及人意。今請大祭司再次出洞,為的就是這位小兄弟身上所患頑疾,還請大祭司不惜賜教,為小兄弟治病。」為了少年的病情,嘉爾算是豁出了聖女的臉面,把話說得卑躬屈膝。
「祭司一脈既然效忠北冥一族,聖女的命令老身自當遵從。」說著大祭司放下手中的骷髏法杖,又多看了幾眼旁邊的少年。「公子請坐,不知當如何稱呼?」
少年朦朧不知何意,嘉爾快速走到他身邊將他推到了旁邊的桌子處坐下。「我這兄弟最近心智有點受損,還請大祭司快快診治。」嘉爾替少年開脫道。
「那老身獻醜了。」語閉,只見大祭司比劃手勢,口誦異語,一股股綠色氣流從大祭司身上流出,圍繞在少年周身,瞬間訪遍少年的七經八脈和各大關節。
期間,少年身上不停冒出虛汗,口中隱隱有咬牙聲,但見他緊握雙手成拳,像是在忍受巨大的疼痛。
嘉爾見狀,不停的在屋內走動,好幾番想要打斷祭司詢問狀況,都被晴姐輕聲制止了,似是在告訴他別打攪了祭司診斷病情。
過了一會,祭司診斷完畢,慢慢收回氣流,但少年已支撐不下去,倒在了圓桌上。晴姐連忙給嘉爾做幫手,將少年扶到床上休息。
「如何,大祭司可診斷出了病情?」嘉爾問道。
「公子一無氣脈二無武格,似不是北冥一族之人,而只是個普通人。至於他所患之病乃絕症,其表現為氣脈不暢,淤血凝滯,器臟衰竭,乃無葯可醫之病。依老身所見,他能活到今日,皆是靠意志支撐著。」大祭司語詞有序,看似簡單的判定序卻另含深意。
「哎,聖域都傳遍了你是個天降奇人,沒想到你卻是個短命鬼。這可不是姐姐不給你活路,是你自己命短。」嘉爾看著床上的少年,故作感嘆。既像是在挖苦少年,也像是在套大祭司的話。
「這病雖是無葯可醫,但少年靠意志強活了這麼多年,也說明天無絕人之路。我這有幾粒丹藥可助少年減輕痛楚,在他發病的時候給他服下吧。」大祭司的話好像又給少年留了希望。
「先是說無葯可醫,現又說天無絕人之路,大祭司你這可是話裡有話啊。」嘉爾雙眼放在大祭司身上不曾轉動,像是在質問他。
「祭司一脈曾經是有通曉天地之能,可惜現今衰微,力量薄弱,恐力有不逮。」大祭司像是在向嘉爾訴苦。
嘉爾沉思了片刻說道「為治少年之病,允許你祭司一脈以後自由出入冥洞,你看如何。」
聽了嘉爾的話,晴姐急著阻止說「聖女,這不可啊,這。。。。」
未等晴姐說完,嘉爾向晴姐擺了個手勢,讓她別說了。大祭司見狀,連忙向嘉爾下跪致謝「謝聖女恩典!祭司一脈必竭盡所能為北冥一族效勞。老身這就回洞內翻閱古籍,找尋救治之法。」說著又想嘉爾磕了個頭,起身離開。
看著大祭司離去的影子,晴姐連擺了幾下頭,似有抱怨。「我的大聖女,冥洞里的人不能讓他們自由進出。」
「你犯禁咯,那兒是禁區,是不能進也不能說的。」嘉爾用奇怪的話逗著晴姐,然後又無奈的說道「我這不是沒辦法了嗎?那老狐狸都在提條件了,不給點好處人家不給辦事啊。嗯。。。。在說那祭司一脈也沒幾個人了,翻不起大風浪來,別那麼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