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天下大亂,大結局!

第二百零八章 天下大亂,大結局!

第二百零八章天下大亂,大結局!

「父皇,你叫我?」允文心中忐忑地看著陳鐵的背影道。

「恩,你先坐吧。」陳鐵回過身來,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在允文他來之前,陳鐵便從秘衛那裡得知了前前後後事情的全部經過,知道自己這個兒子不過是舊情尚在,至於出格的事倒是沒有做過,見到他此時與自己越長越象,不由心中暗裡也是幾分高興,猶豫了半晌方才嘆了聲氣,道:「允文啊,今天朕叫你來。。。」頓了一頓道:「有太監跟朕說你昨天去武妃那裡去了,你跟朕說說,你都說什麼了?」

允文吃了一驚,自以為東窗事發,急忙跪道求饒道:「父皇,兒臣該死!」

陳鐵上前將他攙起,嘆氣道:「這事也不能怪你,朕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當初招媚娘進宮時便沒有問明白,後來對她有了感情,納她為妃也倉促了一些,沒有搞清楚原來你們兩竟還有一段故事。」又道:「好在總算是現在名份已定,日後也算上下有別,允文啊,你以後就不要再。。。你明白了?」

「。。。」允文狠不得將鋼牙咬碎,但此時此刻卻只能硬聲答應道:「兒臣明白。。。」

不提允文回去后如何摔花瓶砸凳子,打人踢馬,只說陳鐵見允文答應了下來,之後秘衛跟著允文三個月也無有異常,便自以為此事便算高一段落,一顆心也暫且又擱回了肚子里。

轉年三月初三。涇陽縣有報鳳凰現世,併產有一小鳳,頓時朝野轟動。陳鐵自然不信當世還有什麼鳳凰麒麟,但見此事說的有鼻子有眼,還是令涇陽縣將鳳凰卵呈上朝廷,至於身在涇陽地允寶是否於此機會回朝之事,陳鐵卻是淡淡一語:「他以前怎麼說的便讓他還是怎麼做吧。」雖然百官不知此話出處。但自從宮裡太監傳出了允寶離京前在陳鐵面前說的那番話后,有鑒於他在涇陽所做的一些事迹。朝廷眾人對於這位混帳王爺終於有了第一次的正面評價。

三月初六,涇陽縣縣令郭長年攜小鳳進京,在大殿之上三跪九叩之後,揭開身邊一個金絲籠,頓時滿殿金光,金絲籠中竟果然有一袖珍鳳凰,全體金光閃耀。華貴非凡。

整個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俱都沸騰,其中有機靈的便已經開始恭賀陳鐵如堯舜之君,大陳有萬世基業了。

陳鐵不理這些馬屁,只是心中大驚,難道這普天之下竟真有鳳凰不成?在自己來地那個時代雖然從無有科學考證過這類神物,但既然幾千年民間流傳不息,那也就自然很難說出在這歷史長河中是不是真有此物。忍不住從座位上站起,急匆匆走下玉階。來到金絲籠旁,細細觀察。

陳鐵見那「鳳凰」全身不似顏料著染,抖翅間地上也無金粉撒落,不由問道:「郭愛卿,這鳳凰可能飛嗎?」

「啟稟皇上,能飛!」郭長年道:「不過想是此祥瑞還是年幼。所以飛之不高,不過一二丈而已。」

陳鐵喜道:「哦?那快打開金籠,待朕看個仔細。」

「是,」郭長年答應一聲,那金籠上有一把小鎖,鑰匙由他自己親自保管,這時見陳鐵命他打開,連忙從衣內夾層中取出鑰匙,打開籠門,卻不敢大開。只開了一半。道:「皇上請看。」

「恩。」陳鐵下意識答應一聲,示意郭長年舉起金籠。自己上前仔細觀看,看了半晌也不知是何物,又問道:「此物可會叫嗎?」

郭長年遲疑道:「據捉住此物的山民說,似乎是不叫地,臣這幾日也從未聽聞它叫過一聲,不過古書中曾有鸞鳳合鳴之說,想是應該會叫的吧?」

「恩,有道理。」陳鐵點了點頭,又看了半晌,正待要就此認下此物便是鳳凰之時,卻猛然見它脖子上金色羽毛覆蓋之下竟有一道傷口,傷口中隱約可見肉蟲。陳鐵心中一驚:「終究還是被騙了!」轉目蹬向郭長年,咬牙道:「郭愛卿,此物真是鳳凰嗎?」此話一出,整個大殿頓時緊跟著寂靜無聲。

郭長年一楞,剛要說話,這時卻見籠中「鳳凰」猛的一陣抖動,幾片羽毛飄飄而落,一根落在郭長年手臂彎處,他將其揀起道:「此物與古書上所說一般無二啊?皇上你看,這根金羽絕非凡鳥可有啊!」

陳鐵恨恨將那金羽搶過手中,迎著太陽功聚二目,卻果然依舊是貨真架實,心中一楞,再看郭長年神色不似做偽,轉頭再看那金籠中的「鳳凰」卻是百般疑慮,心念急轉,突然哈哈大笑:「郭愛卿,此物果然便是鳳凰!」

郭長年頓時長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神情都是一陣鬆懈,附和笑道:「都是皇上功蓋寰宇,彪炳千秋,這才方有祥瑞連連現世。」

陳鐵知道他所說祥瑞連連現世便包括了自己逼迫隋主禪讓之時的麒麟,但他自知那個麒麟固然是子虛烏有,連這鳳凰竟也全是弄虛做假,欲治此人之罪,卻不知此人是否也是毫不知情,一時猶豫不決。

轉頭又看了看那「鳳凰」,心裡忍不住罵了一句:「若不是那金羽毛絕對不能做假,那這不就是一隻黃雞嗎?」這句話在心裡一閃之後,猛然驚覺,幾十年前在那個世界所學的知識突然閃了出來:此物莫不就是一隻基因突變了的**?

既然有了這點靈光,再看此物時不免眼光公正了很多,又一次細細分辨之後,終於可以肯定這隻「小鳳」確實是一隻基因突變地山雞無疑。

搖了搖頭,那世時只知動物中有白化病存在。卻不料竟還有這種「黃化病」,以雞為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欲待不理,可看著涇陽令也是不知根究,世人也大都無知,只能點頭做欣喜道:「涇陽令郭長年升從六品通事謁者!」心中卻打定了主意。這個位置雖然品級不夠,卻因能上達天聽。卻是一個權職,不過也正因如此,這個職位也最是容易讓皇帝抓到錯誤,等過了這段時間,隨便找個理由也要將他抄家了事,竟然敢拿山雞當作鳳凰,雖然無心卻也不能不懲!

郭長年大喜。雖然只升了兩級,可是靠近聖顏,日後不難飛黃騰達,連忙跪下謝恩。

陳鐵轉身回到御座,正待說話,卻見外面又有太監進來,說道:「啟稟皇上,池陽縣令郝通攜白虎進京扣見。此時已到東城。」

陳鐵腦子轟地一炸,一個「黃化病」的山雞剛剛解決,怎麼現在又來了一個白化病的老虎?難道真是國之將亡,必出妖孽嗎?一有此念,腦海深處猛然如同硬插入一團鋼針,頓時頭痛欲裂。強忍著痛楚坐在御座上卻是時刻難安。

不過他這麼想,滿朝的文武卻都是喜行於色,鳳凰白虎,盛世也難出一二,不料我朝一時之間能同時現世,由此可知,陳鐵這個皇帝固然是萬世明君,自己這些臣子何嘗不也會千古流芳?俱都齊聲稱頌,都言我大陳盛世,皇上為堯舜之君。

陳鐵頭痛漸漸難忍。但此時卻定要做足面上工夫。下召令池陽縣令郝通攜白虎進殿。

約有大半個時辰后,八人抬著一個紅綢蓋著的籠子先行。他們身後跟著一名身著八品官服的六十老者,即為池陽縣令郝通是也(池陽為小縣,故此縣令為正八品)。

郝通三跪九叩,從袖中取出一篇早已做好的駢文,抑揚頓挫地讀道:「覽日月兮星辰會,觀天地兮有分合,我主仁德兮主天下,天下有幸兮逢盛世。。。」

陳鐵自來此世,便少有人一字一句的拿這種酸不拉及地東西來惹自己厭煩,偶爾有一兩個不長眼的也是直接被他喝令亂棍打了出去,但此時這郝通既是獻瑞而來,他又怎能下手?只得閉著眼睛堵了耳朵聽他在那胡扯。

大約一柱香時間,這郝通終於放下了文章,叩頭道:「臣在年初便時常聽鄉民有講臣治下瑞山之中有白虎現世,臣當時以為既未親眼得見,便不敢冒然上達天聽,之後臣雖然大力搜索卻一無所獲,然而前幾日在涇陽突然傳來有鳳凰出現之後,鄉民竟又有言在微臣治下另一座山中再次出現了白虎,這回臣趕了過去,總算沒有撲空,集合了一鄉之力,終於捕的此物,請皇上御覽!」說罷伸手將籠上紅綢揭去,果然一隻雪白猛虎卧在籠中!

陳鐵腦袋越發疼痛難忍,池陽涇陽離京師大興都是很近,一兩日路程便到,但看這池陽縣領郝通不先通報朝廷,而是私自進京,剛才話語之中又時時扣著他最先發現白虎祥瑞,便知此人是想與郭長年爭功。陳鐵心中冷哼一聲,這功就這麼好爭的嗎?別人看你這是鳳凰白虎,我看卻是死雞病虎!你們一個個想要往上爬,那我就全把你們往死里整!朗聲道:「池陽縣縣令壕通與涇陽縣縣令郭長年同升從六品通事謁者!」

兩人俱都磕頭謝恩。這時有官員出來奏道:「涇陽、池陽皆為安王封地,如今這兩地都出了祥瑞,那安王也當有功,還請皇上明查。」

陳鐵轉頭看去,卻是一名不知姓名地侍御史,略略皺眉,笑道:「愛卿所言不錯,傳旨!安王陳允寶著領雍州牧,總領州事!」

之後陳鐵強忍著頭痛挨過了早朝,回到了寢宮便倒在了床上,兩手按頭呼疼不已。

再說下朝之後,允文急急趕回府中派人去請杜如晦過府,在杜如晦還未來的這段時間裡,允文如同貓抓心一般煩躁異常,短短半個時辰的時間裡便砸了三個茶杯,打爛了六個花瓶,鞭笞了兩個下人,宰了一匹駿馬。

杜如晦入了河南王府,只見人人靜若寒蟬。唉聲嘆氣,心下瞭然定是允文將脾氣發在了他們身上。嘆了口氣,直直入到內室去見允文。

「舅。。。」允文查點脫口而出,轉身向身旁僕役道:「你們都下去!」等眾人走後,方道:「舅舅,這可如何是好?大哥領了雍州牧,如今整個京畿都全在他控制之下了啊!」又道:「我看這是父皇欲立他為太子地先兆。舅舅,你說。要是我大哥當了皇帝,那我還能不能和媚娘在一起?那我該怎麼辦?」

「王爺你先別急,先別急。」杜如晦此時其實一籌莫展,安王允寶是眾年長皇子皇女中最不受寵地一個,雖然去年晉了王爵,有了封地,可是那封地也是小的可憐。只有兩個小縣,可謂寒酸之極。但就是這兩個小縣,竟有鳳凰白虎同時出現,豈不難免要讓人揣測天意?難道真命天子真的便是這不學無術的安王不成?遲疑半晌道:「此時我也無計,還是等等看,看看皇上的下一步棋到底是怎麼走。」

允文急道:「哪裡還有下一步棋?若是有也是立大哥為太子,舅舅,這時你可一定要想辦法幫幫侄兒啊!」

杜如晦搖頭道:「以我隨皇上二十多年的經驗。皇上對這種祥瑞之事從不看重,今日卻陡然將安王提到了雍州牧地高位,只怕不會那麼簡單,畢竟安王以前所作所為實在不可能是一個有道之君,在皇上心中你才是最好地繼承人。」

「舅舅,你說的是真地嗎?」允文道。

杜如晦點頭道:「我們這位皇上雖然禮賢下士。但在夫妻兒女之事上卻是乾綱獨斷,獨斷獨行,絕不會被外界影響的,只要你能使皇上相信你才是他最好的繼承人,那麼這太子之位就逃不出你的手心。」

允文彷徨無撮,只能應聲點頭,半晌冒失道:「可是父皇知道了我和媚娘地事了,這也沒有關係嗎?」

「什麼!」杜如晦只覺得自己恨不得拿手指將允文露出的那兩個「無辜」眼神的眼睛插成兩堆肉泥,又氣又急道:「這是怎麼回事!皇上怎麼知道地?」

「我。。。」允文怯聲道:「那還是去年的事了。。。」

「你說,我聽!」杜如晦怒道。

「哦。」允文將自己與杜如晦相認后。如何到武媚娘那裡,又如何有太監稟報了陳鐵。之後陳鐵又如何招自己質問等等通通的說了一遍,又急急道:「可是父皇說這不怪我,他還自己承認是他錯了呢。」

「糊塗!天子哪有可能錯的?錯的只能是你!」杜如晦罵道:「當時皇上或許念及父子之情會有些內疚於心,可是時間一長,皇上擔心的就要變成你和那個武媚娘還會不會有私通之情!日後皇上百年之後,你們兩人還會不會。。。」說到這裡一頓,接著又怒道:「我不是讓你不要再去糾纏那個武媚娘嗎?你怎麼一點也忍不住啊?你這樣還有什麼出息啊!」

允文被罵的煩了,不甘道:「反正事情已經發生了,舅舅,你說現在應該怎麼辦吧!」

杜如晦氣極,手碰心臟罵道:「我哪知道該怎麼辦!以後你就老老實實地當你地河南王吧!」說罷轉身要走,允文上前一把拉住,道:「那媚娘呢?」

「呸!媚娘!」杜如晦喝道:「你現在還想著她幹什麼啊?就是她害了你地一生啊!」說罷再不猶豫,轉身而出。

允文在身後獃獃戰立了半晌,遲疑片刻方才恨聲道:「我不會放棄的!我不會放棄地!」

「段大人,皇上有沒有事?」武媚娘小心地道,說話間輕輕擦拭一把陳鐵額頭的汗水。

「這個。。。」太醫令段常山遲疑半晌不敢回話。這時自陳鐵口中傳出一個雖輕卻斬金截鐵的聲音道:「說!」

「是。」段常山連忙答應一聲,小心道:「皇上之疾乃是頑疾,自二十年前便有頭痛的癥狀,二十年間有屢因為國家操勞,多次犯病。。。」陳鐵地頭疾在宮中都有專人掌管檔案,故此這段常山雖是新任太醫令,卻能對陳鐵以前的病史多有了解。這番話說來也是絲毫無差,只可惜陳鐵想聽地卻不是這些,故此還未說上幾句,陳鐵雖是頭痛,還是打斷道:「你直接說,朕不怪你,朕到底還能活多長時間?」

「這。。。」雖然陳鐵說不怪罪。可口中的那番話又如何能夠說的出口?段常山依舊畏畏不敢言。

「說。。。」陳鐵無力道:「不說誅你九族。」

「皇上饒命,以臣的醫術。只能再為皇上延命半年。」段常山嚇的屁滾尿流,脫口而出,但說完后卻又嚇的連忙跪地磕頭求饒:「臣醫術不精。還請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半年。。。」陳鐵突然強自一笑道:「半年時間也就夠了,好了,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謝皇上。謝皇上。」段常山只覺得自己地這顆人頭從鍘刀之下滾了一圈又滾了回來,整個後背濕成一團,急忙狼狽地謝完恩跑了出來。

段常山一走,武媚娘便已哭道:「皇上,這可怎麼好啊?這可怎麼好啊?」

陳鐵輕輕笑道:「你也不要這麼傷心,人皆有死,死未必不是生,我在這個世界死了。說不定在別地世界又活了過來呢?」

這番話其實是陳鐵結合自身另有所指,但武媚娘卻以為只是安慰自己地話語,哭道:「皇上,現在都什麼時候你還說這話,你若真有那麼一天,可叫臣妾我怎麼辦啊!嗚嗚嗚。」

「呵呵呵。」陳鐵笑道:「你若捨不得我,便跟我一起去了吧,你說好不好?」

武媚娘心中一驚,轉而連忙哭道:「皇上若真有那麼一天,那我將肚子中的龍子生下后一定隨皇上而去!嗚嗚嗚。」

「你有孩子了?」陳鐵喜道。

武媚娘點頭道:「恩,已經有四個月地身孕了。」

陳鐵笑道:「十月懷胎,沒想到半年之後朕龍御升天之時便是這小子出生之日,若這樣看來,這小子的造化可不淺啊。」

武媚娘得陳鐵誇獎,剛要露出喜色。卻轉而又悲傷哭道:「什麼好造化。他剛出生便成了沒爹沒娘的孩子,我一想便覺得他可憐呢。嗚嗚嗚。」

陳鐵喜色一斂。目光在武媚娘面上一掃,搞不清她是無心之語,還是因為剛才自己說的要她陪葬之語這才故意說出的這話,但不管如何,陳鐵卻已然在心裡打定了主意,這個女人絕不能留!不說她只是作為蘭陵地一個替代品,不配在自己死後享有太妃的隆譽;便是這個女人自身的本事也不可小窺,現在自己在時還能壓制,若是一旦自己歸西,那自己的子孫只怕不一定能斗的過這個千古女帝。。。

掃眼她似乎尚無攏起的小腹,暗暗猶豫到底是該乘現在動手,還是自己死後留下遺詔讓她自盡,但不管哪一種方法都是不大穩妥。若是現在動手,那豈不是自己親手殺了自己兒子?若是留下遺詔,但只怕這遺詔能不能起作用還是個問題,歷史上的武則天何嘗便不是從削髮為尼變成了皇后之尊,之後又滅唐改周?

陳鐵這裡猶豫不決,武媚娘也是突然啞無聲息,兩人之間突然閃現出一種詭異的寂靜。

半晌,陳鐵突然笑道:「媚娘,就算你真地想隨朕同去西方,朕還不願意朕的皇兒也隨著我們一起去呢,等朕去了,你還要將他養大,教他做人,讓他知道他有一個多麼了不起的父親!」

武媚娘心下一松,再次梨花帶雨道:「可我一個人孤苦伶仃,活著又有什麼樂趣。嗚嗚嗚。」

「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啊。」陳鐵輕撫她背安慰,半晌又道:「好了,你先去端一碗參湯來給朕喝,去吧。」

「恩,」武媚娘輕輕點頭,轉身出去。來到房外,卻見允文早已端了一碗參湯侍立,不由驚道:「你,你怎麼在這裡?」

允文的目光在她身上恨狠看了一眼,似乎要將她看個精光,突然又一笑道:「兒臣本來是進宮來向父皇請安,誰料來了方知父皇頭疾發作,這才親自來奉參湯。以進兒臣之責。」

「你。。。你不是。。。那個的吧?」武媚娘壓低了聲音,「惡狠狠」道:「皇上就在裡面,你若亂來,只怕皇上也不饒你!」但一想陳鐵不過半年性命,日後少不得還要依靠這位位高權重,極有可能隨後登基地河南王允文,這時便不願意拒絕地無迴轉餘地。又改口道:「皇上此時頭痛,你莫要胡鬧。」

允文笑道:「不過幾月不見。武妃竟如此痛恨允文嗎?」說罷朗聲道:「父皇,兒臣求見。」

「是允文嗎?進來吧。」房內傳出陳鐵聲音。

「是。」允文端碗入內,來到陳鐵床邊,將參湯放在一旁,先行禮道:「兒臣入宮方知父皇籠龍體欠安,未能及時膝前進孝,萬望父皇恕罪。」

「不怪你。是朕命令他們不準說出去的。」陳鐵道:「你說你入宮才知道朕身體不好,那你來之前是不是準備埋怨朕升了你大哥為雍州牧啊?」

「兒臣不敢。」允文連忙跪下道:「大哥封地不過兩縣,但這兩縣竟都出有祥瑞,若說不是天意,實在令人難以相信,所以父皇莫說升大哥為雍州牧,便是直接立為太子,別說兒臣絕無二意。就是滿朝文武也是絕對擁護的。」

陳鐵笑道:「你也別盡撿好聽的說,我知道你心裡還是有點不平衡的,這樣吧,除了河南,我再將河內也一併給了你吧。這樣行了吧?」

允文面上大喜,拜道:「叩謝父皇。」心中卻著實不甘。河南河內兩郡相加也不過雍州之半,雖然這兩個郡都是自己的封地,可是雍州拱衛京畿,實為重中之重,兩相權衡,竟又是允寶佔了大便宜了。

陳鐵見允文面上歡喜,心中卻想,此子以前看來還好,怎麼現在如此不堪?這點蠅頭小利都要斤斤計較,那日後若真地讓他當了皇帝又該如何?認不住暗暗搖頭。端起參湯輕抿了一口。感覺味道甚和自己口味,又連續喝了幾口。這才放下。

「對了,」陳鐵看了允文甚是不入自己法眼,想起在涇陽的允寶以前尚且不如允文,日後能否斗得過武媚娘也實在難說,想起剛才殺武地心思,終於覺得此女還是必須得死,否則陳氏天下難安。只是她肚中的孩兒,心中猶豫片刻,陳鐵面露笑容,手指武媚娘道:「允文,你可知你又將多一個弟弟了嗎?」

允文順著陳鐵手指看去,只覺得天崩地裂,咬碎鋼牙,半晌方才苦苦笑道:「父皇龍精虎猛。。。」後面卻再也說不下去了。

武媚娘瞧見允文色變,也是一陣頭暈目旋,自己剛準備在這剩下地半年之中好好與允文聯絡一下舊日感情,誰料這時陳鐵竟不給自己留下迴旋地餘地,不由也是苦聲道:「日後只恐還要王爺多加照顧。」

陳鐵微微一楞,不知兩人為何都這般摸樣,轉而恍然,隨即大怒,允文色變尚可說是念及舊情,猶有可恕;那武媚娘色變卻是為何?還不是就是擔心無法與允文重續前緣?否則有孕無孕有何區別?陳鐵心中大怒,立意定要親眼看見武媚娘身死,若是自己等不到那一天,那即便將兒子搭進去也是再所不惜!心中越怒,面上越是平淡,只是伸手去握那參湯碗時手勁漸重,喝了一口到嘴中之後,那湯碗終於再也受不住陳鐵手中暗勁,崩裂當場!

「嘶~~~~~」陳鐵手背被那參湯燒的白煙直冒,地上參湯所落處也都是一片白沫!

「湯中有毒!」武媚娘一聲驚呼!

陳鐵勃然色變,任憑右手被那毒腐蝕地深可見骨,伸手一把將武媚娘抓在手中,怒喝道:「小賤人!你敢下毒害我!我殺了你!」

武媚娘全身顫抖,只一個勁呼道:「我沒有啊,我沒有下毒啊。」

允文在湯碗落地便急退三步,這時見武媚娘轉眼便要陳鐵所殺,卻上前一步喝道:「父皇,不關媚娘的事,是兒臣地下的毒!」

「什麼?是你!」陳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沒想到自己打雁一世,今日終究被雁啄瞎了眼。幾十年裡死在自己手上的親近之人不計其數,沒想到今日自己要死在自己最親近地兒子手中!張口無言,半晌方道:「你。。。你可是朕的親生兒子,怎麼竟是你下毒害朕?」

允文見陳鐵面色猙獰,心中懼怕,向後退一步,顫聲道:「古人云殺父之仇。奪妻之恨。兩者既然並列,那麼父皇能奪我妻。我為何不能殺父?」

「你就為了這麼個女人?」陳鐵回頭看向武媚娘,心中簡直不敢置信,武則天,難道你真的又一次在歷史面前贏了嗎?轉頭向允文連聲道:「好,好,好,做的好。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個道理我以為我很早就懂了,沒想到我直到現在才真正的懂了。。。小子,你有種,你有種!」心肺之間只覺得一陣槍砸斧鑿,半個腸肺都如同挖空了一般,再忍不住劇痛,躺倒在床。一口鮮血脫口而出,染紅了大半地床被!

「我這也是跟著父皇你學的,五妹地事,父皇不是做的很乾凈嗎?可是比五妹罪孽更重地大哥父皇你怎麼不管呢!」允文看著陳鐵在床上捂著肚子汗如雨下,流淌不盡的鮮血掛在嘴邊,心中雖突然有些不忍。但更多地卻是膽氣愈壯,喝道:「父皇你要怪就怪你袒護大哥,有罪不罰,無功卻賞,他小時便是一個混帳,長大了更是混帳!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混帳,你還要立他為太子!你說!」允文越說越氣,抓起身邊圓凳,向著陳鐵砸了過去,將陳鐵砸的在床中一陣翻滾。緊接著喝道:「你說!你這樣對的起我嗎!對的起我做的那麼多地努力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陳鐵哈哈大笑。口中鮮血噴涌而出:「說到底還不就是一個皇位罷了?哈哈哈,我讓給你,我讓給你,你去拿紙筆過來,我寫給傳位遺詔給你。」

允文一喜,道:「好,我去拿。」剛要轉身去找紙筆,卻聽久未出聲的武媚娘道:「不要去,他是想趁你拿紙筆過去的時候殺了你!」允文心中一驚,轉頭看向陳鐵道:「父皇,你。。。你真的要殺了我?」

陳鐵大怒:「小賤人!你竟敢挑撥我們父子關係!皇兒,你別聽她的,你拿紙筆過來,父皇一定寫給你,只要你拿了傳位詔書,那你從這裡出去你就皇帝了,想一想,是皇帝啊!」

「你。。。你沒有騙我?」允文遲疑道。

武媚娘幾步跑到允文身邊,抓緊他道:「你別信他,要寫叫他自己拿紙筆去寫,否則就算他現在不寫傳位詔書,他一死還不是你即位?幹嘛要多事一舉?」

允文還在驚疑不定,武媚娘喝道:「你個傻瓜,別忘記了你現在乾地是什麼事?是你下地毒要殺他的,他還會那麼好傳位給你嗎!你醒醒啊,不要犯傻啊,允文!」

事情急轉而下,似乎約定好了一般,屋外百步之內沒有一個人地蹤跡,而屋內的三人卻也突然變的寂靜無聲,陳鐵捂著肚子口中鮮血直流,面上卻一臉慈祥看著允文,允文夾在陳鐵與武媚娘之間左右不定,不知如何是好,武媚娘雙手拽緊允文,不敢有半點不鬆手!

然而別人的時間都有的是,但陳鐵卻終於再也挺不下去,一口鮮血狂沖喉頸,面上慈祥漸漸化做猙獰,手指二賊,怒喉一聲:「畜生!」一口鮮血衝出,仰天而倒。。。在最後一眼留戀的看著這世界時,沒有所有地往事湧上了心頭,也沒有往日的仇敵好友匯聚一堂,只有一片無垠的白色,一團無盡的空虛,一縷漸漸泛濫的黑。。。

杜如晦在家中左思右想,終究不願就此放棄這個侄兒,想起安王允寶以前的劣記斑斑,允文此時未必就全無機會,只是此時卻要探探陳鐵口風,頓足一嘆:「日後少不得要被這小畜生害死!」出府直向皇宮而來。

到了皇宮,在陳鐵寢宮之旁,卻見一眾侍衛太監遙遙地站在百步之外,杜如晦不由大奇,上前問道:「你們怎麼站在這裡?皇上呢?」

一名侍衛頭領道:「皇上有旨,要與河南王商議大事,要我等在此等候!」

杜如晦一楞,道:「哦,那我進去有事啟奏皇上。」說著便要撥開人群過去,誰料眾侍衛將他擋住,道:「皇上有旨,任何人都不得入內!」

杜如晦神情一窒,只得道:「那好,我就在這裡等吧。」

正在此時,卻見寢宮中走出允文,杜如晦急待上前,卻只聽一句:「父皇駕崩了。。。」頓時眼前一片黑暗,心中一個聲音道:「竟是這畜生下的毒手。。。」

大唐至德十八年三月初八,唐皇陳鐵駕崩,時年五十一歲,謚號。。。唐高祖!

※※※※※※※※※※※※※※※※※※※※※※※※

九日,陳允文自立為帝,廢三公,以杜如晦為丞相,李靖為大將軍,李靖堅辭不就!

十二日,宮中有傳陳鐵為被人下毒害死,另有人言親眼見其為新帝陳允文所下毒手!

十三日,一騎飛出京師,馬上人為城門郎薛仁貴!

十七日,安王陳允寶反!以薛仁貴為大將軍,圍困京師,傳檄天下,討伐新帝陳允文!

十八日,陳允文勒令天下勤王!響應者寥寥!

二十日,邊關傳烽火,東,西突厥共發大軍五十萬,侵我邊界!

二十一日,前隋餘孽楊弘反!并州一日之間落入敵手一半!

二十五日,新羅反!

三十日,京師之圍不解,朝廷所有重臣,以李靖,房玄齡為首做保,以安王陳允寶,廢帝號依舊為河南王的陳允文為兩軍大將,陳允寶攻東突厥,陳允文攻西突厥,先破者~~~~~王!!!

於此同時,鄉有小兒做歌:「兩突厥,伐我唐;新羅鬼,亂我華;帝廢號,王欲皇;天有二日,國中無王!」

天下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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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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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天下大亂,大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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