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賣雞蛋的小女孩

「你，誰？」司厲君那磁性的嗓音緩緩地滑進了蘇墨的耳朵。

蘇墨再是一僵，宕機的大腦醒了，徹底清醒了…

她，蘇墨…

哦，不對，是墨九卿，天劫主宰，站立於諸神頂點的存在，萬界法則，人稱「墨主神」…

今天因為一個偶然，在凡人思維跟神思維轉換不過來的當口，跑到了一個凡人家門口準備砸雞蛋…

多麼的，丟人，多麼的，無理取鬧。

蘇墨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脊背的僵硬狀態，她…實在太丟人了！不，是丟神！這簡直就是在她為神的巔峰中留下了一把妥妥的黑歷史。

要不，殺人這個凡人滅口，跑路吧。

蘇墨盯著一臉懵逼的好看凡人，腦海中已經翻湧過了無數的手段，最終，決定…不行不行，她作為一個神，欺負修士是可以的，欺負個普通人算回什麼事？

沉默良久，蘇墨平心靜氣的、雲淡風輕的、安之若素的將雞蛋託了下來，遞到司厲君眼前，看著他，真摯道：「雞蛋，要嗎？」

司厲君：「……」

請問，如果有一天你一開門就看見一個小女孩手捧著一個雞蛋，問你要嗎？你該怎麼辦？

如果不買她的雞蛋，她會不會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六月飛雪，凍死在雪夜裡？

又是一陣良久的安靜……

司厲君抬眸用餘光掃了一下四周，晚霞的餘暉照著園林里的石板，一路蜿蜒的小徑后，十米外還有五名站崗的保安，別墅區域內，掛著的紅外線安保系統都沒有響起警鈴。

所以，這個小女孩打哪冒出來的？

沉吟了半響，司厲君目光似有若無地落到了蘇墨身上，打量了一瞬，開口道：「你怎麼進來的？」

「走進來的…」

她只是打開法則視角，掃描一下B市普通人，找到目標，利用空間通道，幾個呼吸就走到了…

蘇墨面不紅心不跳的眨了眨眼睛。

好吧，這事的確算是她墨主神理虧了。

當時醒得太突然，腦子還沒活過來，膨脹欲先來了，想也不想，就記著自己如果是神仙的話，第一件事先來司厲君家丟雞蛋，所以，就來了。

這種尷尬的境遇，莫說為人，就算為神時，她似乎也未曾碰著過，當真不曉得如何處理。

她一向知道自己小肚雞腸，但這一回的確頗有點無理取鬧，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至於賠禮道歉？不存在的。

聽著蘇墨的回答，司厲君又再一次重新打量了一遍，問到：「誰派你來的？」

能悄無聲息的潛入司家別墅，還穿得破破爛爛想來也是歷經千幸萬苦，被山頂附近的防盜網電得渾身焦黑，這是蓄謀已久啊。誰這麼喪心病狂派個小女孩過來？

蘇墨沒大明白司厲君的意思，卻也沒有疑問，沒有駁回。

她想了想，指著上空晚霞，嘗試著溝通：「天，派我來的？」

緣份啊，少年，這一切都是緣份，上天註定的緣份，絕不是我單純的只想來你家砸雞蛋。

聞言，司厲君脊背微微一僵，神特么的天派來的！

「天」是什麼組織？

「派你來做什麼？」司厲君的神色略沉，雙眸中漸漸浮現出了一道審視的氣息，然而下一秒變得微妙了。

只聽，蘇墨舉著雞蛋道：「賣雞蛋。」

這個回答夠簡單、夠粗暴，點睛之筆，讓司厲君再次無話可說。

又是一陣詭異的沉默…

蘇墨見司厲君半天不給個反應，索性這麵皮今日丟這裡罷了，拿雞蛋又往司厲君跟前湊了湊：「所以，你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