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華宅香園天女圖

第十八章 華宅香園天女圖

三個人在鄭家午飯罷,楊依林手疾眼快收拾著碗盤,喬翔趕快端著碗盤放到了門右邊的水池裡,伸手就去刷。

秦梓曦趕忙過來說:「喬翔,你歇會兒,讓我刷。」

鄭曉文過來說:「你們三個是我家的幫忙客人,我是主人,這活得我干。」說著把他們兩人撥到了一邊,自己刷起碗盤來。

秦梓曦看楊依林在抹桌子,喬翔又去掃地了,他一邊伸手刷著碗,一邊對著鄭曉文的耳朵小聲說:「我干那一點活算什麼,根本就不累,這麼多盤子碗,你洗手歇著,讓我刷。」

鄭曉文說:「那你刷,我往碗櫃里放。」

這四個人,你干這,我干那,一會兒功夫,這兩大間廚房已是乾乾淨淨恢復了原樣。

鄭媽媽坐在一邊看著這一切,心裡又有了想法:今天看著這眼前……英俊小生搶著去刷碗不讓妮妮刷,這就顯示出他對妮妮很好啊,看妮妮那表情,還是挺高興的。

文武全才幫妮妮做飯,顯得出他對妮妮那是更好,我看著妮妮的表情,也是挺高興的。

這個瀟洒儒生也很勤快,看著也是個很好的孩子,妮妮看著他,也一樣是顯出了一臉的高興。這……

這三個男孩子裡面,如果其中一個是自己的閨女女婿,兩個是自己的兒子,每天都要像今天這樣,家裡熱熱鬧鬧的,那該多好啊!

咳,你這個老太太,你是住在這個深宅大院里,心裡感覺太清凈了,才凈想些熱鬧的事!這些孩子們要是都成了你的兒子,人家的母親該怎麼辦啊!

鄭媽媽正在想象中,忽然聽到女兒說:「媽媽,我們去東園了。」

鄭媽媽趕緊笑呵呵地朝這幾個人揚揚手說:「去吧,去吧。」自己想著心事,起身去了上房。

鄭曉文、楊依林、喬翔、秦梓曦四個人來到東園中,楊依林指指棗樹說:「這棗用不了兩個小時就敲打完了。」

「現在先別說摘棗的事兒,」鄭曉文往東院上房一指,「走,咱們去我的英語輔導室歇歇再說。」

四個人一踏進東院上房門檻,迎面的一副畫幅很大的國畫,還有國畫兩邊的對聯,吸引了外來這三個人的眼睛。他們都不再往輔導室里走,都停下腳步站在門檻內觀賞起字畫來。

三個人見國畫上有『華宅香園圖』字樣。國畫兩邊的對聯是:

上聯:清藍秀綠西宅景,

下聯:奼紫嫣紅東院春。

秦梓曦指著國畫說:「你們看這畫上,有古式四合房院落,有古式小街,挨近院落是個大花園,插畫在其間的棵棵樹木春意盎然。哎?花間還有一隻小犬呢!」

秦梓曦再往畫上看看又說:「你們看,儘管畫上用的是水墨淡彩,可也把這四合房院落烘托得古樸優雅、安逸樂居,把住宅旁邊的花園景色也渲染得果實累累、繁花似錦。

「我看著這幅畫,感覺這個畫家墨法獨特,意趣深遠,真是讓我禁不住叫絕稱美!」他說著激動得拍了一下手。

喬翔指著對聯說:「你們再看看畫兩邊的字,這字寫得氣勢磅礴、外雄內秀,這種不落俗套的深邃的書法藝術風格,是哪位大家的手筆啊?」

喬翔看沒人搭話,他看著國畫思想一陣,竟然詠出一首五言絕句來:

《畫》

葡萄垂紫串,家犬站花間。

曲徑通亭下,流泉落翠山。

他這邊剛吟詠完,那三人就高興得一齊拍手誇讚著:「好詩!好詩!」

秦梓曦拍一下喬翔的肩說:「你真是喬秘書啊!一幅畫只看了幾眼,一首好詩就出來了,我要是跟著你學都學不會,你也真是讓人佩服!」

楊依林指著國畫說:「梓曦,喬翔,你們兩個使勁看,咳,乾脆告訴你們吧,欲知此景為何處,細看對聯腳下尋。」

楊依林早上花了那麼長時間對這片宅院、小街,看了個仔細,自個還在東園待了一段時間,他當然會看出畫上畫的是哪裡了。

秦梓曦說:「我只顧欣賞字畫了,對,對,這畫上就是這裡的宅院和花園。」

喬翔聽著這話,他趕快轉身邁過門檻,走到院中向周圍看看,心裡說:是啊,畫上還有月亮門兒呢!早上來到這個花園,只顧看他那張冷峻美臉,就算他叫了鄭老師,也煩得我一上午心裡不是滋味,連這麼美的花園都沒有顧上觀賞,這個人真是礙眼!

還有那個姓秦的,雖說和他說話還可以,可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兩個人啊,有就有唄,幹麼在我的眼前晃?幹麼在曉文的眼前晃?這都是誰把他們叫到這裡來的呀!

喬翔想到這裡,他使勁朝地上踢了一腳。

喬翔這一腳踢得,頃刻之間就把煩楊依林、煩秦梓曦的事兒忘到了一邊,這會兒他心裡只想著這片宅院的景緻,想著花苑的園景,想著國畫的畫面,便大步走過來跨進了門檻。

喬翔說:「一上午我眼裡全是石榴,別的什麼都沒有在意。剛才看畫的時候,腦子裡直往外涌詩句。曉文,你說這幅畫是誰畫的?是你嗎?還有這字,是誰寫的啊?」

喬翔正在興緻上,這會兒說話利索得讓鄭曉文直愣愣地多看了他幾眼。

鄭曉文回話說:「告訴你們三個,這字也是我爸爸寫的,這畫兒是我畫的。就因為畫的是我們鄭家景物,又是掛在自己家裡的,字畫上才沒有題字蓋印章。

「剛才你們議論我沒有說話,是我已經聽習慣了,凡是第一次來我家的客人,尤其是我爸爸的客人,幾乎每個人都要問問這畫是誰畫的,這字是誰寫的,不就是一幅字畫嘛,看把你們稀罕的,格格格格!」

秦梓曦又接了話:「這字畫引人注目嘛,叔叔的客人一定都是些精通文墨能寫善畫的人,遇上這樣的好畫好字誰能不問問。」

幾個人又觀賞起客廳的擺設來:見迎門是一張紫檀木八仙桌,裡邊靠後牆是一張條幾。條几上面擺著瓷器、玉器等古玩。八仙桌兩旁,是一對連帶扶手的雕花圈椅。

西牆邊有一張雙層高腿兒茶几。西邊門後有個雕花盆架。

客廳里這些古式傢具,均為葡萄黑紫紅色,色澤很光亮。

這三個人的目光掃著客廳,他們的腳步都聚到東邊門后的古式鏡架前了。

三人見一把雕花靠背椅在鏡架底部合著,心裡都在想:這些帶著歷史的古色古香的傢具,不定哪天就會毀掉絕跡,現在已經很難看到了,還何況以後呢!這得仔細看看老時候的能工巧匠們,在這個鏡架上留下的花紋圖案和木雕工藝!

特別是楊依林,他仔細看著鏡架抽屜面上的花紋、銅吊環上的花紋,說:「啊,這上面的做工,可全是十分精製細巧的啊!」

楊依林再看鏡架上最精彩、最有故事的部分:是自後面慢慢從兩邊再向前,半包圍著鏡座的、約有八十厘米高、五個相連的透空木雕屏扇。最靠後那個中間的屏扇較高,兩邊的四個屏扇成半圓形向前一扇比一扇稍低。

楊依林往前站站,又仔細看著鏡架上,靠後面中間的那個最高的屏扇上,上方透空雕刻著一個栩栩如生、身子向她的左側稍有傾斜,正在散花的天女。

天女瓜子臉形,小口聳鼻,眉眼清晰。她頭綰仙女髮髻,身材修長,衣裙綉帶飄飄,如行空中一般。

天女兩眼稍向下看,雙臂稍向前伸,雙手捧著裝滿花朵連帶枝葉的花籃,花籃稍有傾斜,裡面的花朵連同枝葉正在徐徐向下飄落,落滿了五個屏扇。

五個屏扇上,約有筷子粗的蜿蜒靈活的花枝上,長著漂亮的葉子、美麗的花朵和含苞微放的花蕾。花瓣與花瓣之間的紋路、花蕊,葉子上的葉脈,都雕刻得非常精細清晰。其枝、葉、花、花蕾的疏密布局也十分恰當精巧。這麼古雅的精雕鏡架,觀賞者無不被它的藝美驚嘆!

楊依林看完天女散花,他見鏡架上放著一個大圓銅鏡,問:「鄭老師,這銅鏡,這鏡架是哪個朝代留下來的?」

「我不太清楚,聽我爺爺說,這是他奶奶娘家陪送的嫁妝。」鄭曉文說。

鄭曉文剛說完,她忽地想起了她小時候的事……

鄭曉文幾歲時候,這個鏡架上的散花天女,曾經帶著她飛天玩過,現在她還有一點點記憶。這會兒她也只是想了想,感覺把這事兒說出來,這三個人都不會相信,反而會成為笑話,她才沒有說。

忽然,鄭曉文看到鏡架上的天女成彩色的了,而且還動了一下向她微笑著說著話:「曉文,我在這兒呢,我還會跟你一起玩,格格!」

鄭曉文只眨了一下眼睛,再定睛細看,剛才的彩色畫面沒有了,鏡架又成了原樣。

鄭曉文趕緊看看那三個人,見那三人仍然在觀賞鏡架。嗯?剛才自己是做夢了?不會吧,我看著就是真的,怎麼會是夢呢?她再想想,已經分辨不出是夢是真了。

這三個人看完客廳擺設,進來西裡間,他們看輔導室里擺著十幾套米黃色單人課桌桌椅,講台上支著一塊黑板,大玻璃窗很亮。

秦梓曦說:「呵,你這個輔導室還挺像回事的!」

喬翔說:「這個學習環境清靜舒適,真是不錯!」

楊依林說:「室外是花園,室內是學堂,流香清幽,記憶超佳,真是美極!」

鄭曉文說:「我去西宅提壺茶水,你們把桌子對一下,一會兒咱們喝著茶說著話,玩了也休息了。」

鄭曉文提茶水過來,從客廳拿來茶碗,四個人圍著擺對好的桌子坐下,秦梓曦說:「我有個建議,咱們玩分蘭怎麼樣?」

這三人一起說:「好!」

秦梓曦又說,「那咱們得按照分蘭老規矩,誰的名字寫到空號上,誰得唱首歌,或是朗誦一首詩,你們同意不同意?」

這三個人立馬拍手喊著:「同意!」

鄭曉文從講桌抽屜里拿來紙、筆遞給秦梓曦,秦梓曦在紙上刷刷幾下,四片葉子的蘭草就畫成了。

他又另拿一張紙片,在上面寫了:左起第一葉為零。

他把紙片往桌子上一扣,把畫著蘭草的紙往桌子中間一推說:「把你們的姓,寫到蘭草葉尖上,剩下那個葉子是我的。都仔細選擇啊,可別寫到空號上,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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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戀之姻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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