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安婉彷彿置身地獄,她以為這場折磨終於結束,可是這一切卻不過只是開始。
此後三年,她被折磨的形銷骨立,不成人形。
她每天只有一碗白麵條,每當那個惡魔要來的時候,都會提前有人蒙住她的雙眼,把她綁在架子上,任由那人折磨發泄。
每次安婉精神崩潰,快要瘋掉的時候,她都咬牙告訴自己,不能瘋,她要好好活著!
那個魔鬼還沒有死,還沒有受到懲罰,她又怎麼能死?
唯一支撐她活下去的念頭就是:報復!
只要這條命還在,只要她還活著一天,就要不擇手段的去報復!
把這個魔鬼加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一滴不落的全都還給他。
他肆無忌憚的毀了她的世界,將她拖進地獄,她就算變成厲鬼也壓不下心口滔天的恨意!
既然與惡鬼同行,她也不懼變成惡鬼!
…………
三年後。
安靜而昏暗的地下室里,一個瘦的好似骷髏一般的女人被層層鐵鏈拴著,她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雙眼獃滯無神,雙眸微垂,如果不是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走進來的那兩個人差點以為她已經死了。
「喂,」其中一人踢了她一腳,呵斥道:「起來!」
另一人解開拴住她的鐵鏈,將一個眼罩套在她頭上,不耐煩的催促道:「趕緊的,別在這裝死。」
女人顫顫巍巍的起身,好似七八十歲的老嫗一般,任由兩人拉扯著,蹣跚的向前走去。
她被推上了一輛車,車子緩緩啟動,十幾分鐘后,停在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巷子里,有人在她後背推了一把,說:「下車。」
安婉呆愣了好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哆嗦著唇瓣,不可置信的問:「我……可以走了?」
「是的。」
她似是仍舊不敢相信,聲音微顫的問:「我真的……可以走了?」
那人似是有些不耐煩,語氣不好的問:「怎麼,不想走?」
安婉再不敢多話,摸索著下了車,跌跌撞撞的向前跑去。
她瘋了似的,不顧一切的向前跑去,大腦一片空白,此刻只有一個念頭,跑!跑的越遠越好。
安婉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耗盡身上所有的力氣,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她癱坐在路邊,急促的喘著。
好一會之後,她才顫巍巍的抬起胳膊,一點一點揭開眼罩。
久違的陽光猛地射來,刺痛眼底,可她卻渾然不覺,獃滯的望著太陽的方向,淚流滿面。
三年啊!
她在那個陰暗潮濕的地下室里被囚禁了整整三年!
人不人鬼不鬼,像個活在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樣,被折磨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
皮鞭、蠟燭、烙鐵、酒瓶、鐵鏈……所有的東西都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的痕迹。
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收緊,安婉死死咬住后牙,雙眼赤紅,眼底翻湧著滔天的恨意!
不管躲在幕後的那個魔鬼是誰,她都要將他揪出來,讓他嘗遍世界上所有的痛苦!
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即便如此,仍不解她心中恨意的萬分之一!
她要將他一寸寸凌遲!
尖利的指甲狠狠掐進肉里,一絲鮮紅的血液順著掌心滑落,安婉抬起胳膊,用力擦了一把淚水,起身踉踉蹌蹌的向前走去。
…………
四年後。
四月,春-光明媚,萬物復甦,道路兩旁的柳樹都發了芽,在微風中輕輕擺動,舉目望去,整條長街都綠意盎然,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一輛大巴車從道路盡頭緩緩駛來。
車上坐著十幾個穿著演出服的小朋友,她們全都畫著厚厚的妝容,頭髮被高束在腦後,一個比一個打扮的艷麗,她們正興奮的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討論著今天要去演出的地方。
這群小朋友是萌芽舞蹈團的學員,今天應邀去參加市裡的一個開業活動,其中一個長得很可愛的小女生拉著帶隊老師的手,撒嬌的問:「安婉老師,這次表演結束后,真的會獎勵我們洋娃娃嗎?」
帶隊的老師是一個二十六七歲左右的女人,她長得很好看,鵝蛋臉,大眼睛,明眸皓齒,肌如白雪,是一種直擊人心卻沒有攻擊力的美麗。
安婉笑道:「只要你們表現好,活動結束後會一人獎勵一個大大的洋娃娃哦!」
「太好了!」小朋友們齊聲歡呼,一個個興奮十足,期待著屬於自己的獎勵。
十幾分鐘后,大巴車緩緩停在了一座宏偉高大的建築物前。
小朋友們排好隊,在安婉的指揮下有序的下了車,一個個抬著小臉,驚嘆的望著面前的大樓。
樓頂上,「星銳」兩個碩大的金屬立體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泛出奪目的光澤。
說起星銳集團,江城恐怕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星銳集團是江城的龍頭企業,業務遍布海內外,聽說每天的交易額超過了幾十億,江城市所有企業的利潤加起來,還沒有星銳的零頭多。
民間流傳一句話,星銳跺跺腳,江城抖三抖。
這句話一點都不誇張,整個江城的經濟命脈都握在星銳的手裡,在江城,星銳就是說一不二的龍頭老大。
「小朋友們排好隊,」安婉領著小朋友們向裡面走去,不放心的叮囑道:「後面的快跟上,不要落下。」
半個小時后,活動開始了,小朋友們活力十足,把一曲《紅燈籠》跳的活靈活現,韻味十足。
這幾個小朋友是舞蹈團里拔尖的,再加上練了很長時間,效果自然驚艷。
活動結束后,接下來是頒獎環節,主持人快步走到舞台中央,笑意盈盈的說:「感-謝今天所有前來參加活動的小朋友們,你們辛苦了!接下來有請星銳集團總裁,季修靳先生上台為小朋友們頒獎!」
如潮的掌聲中,一個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男人起身向台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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