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6章:又一春
細細一想,我做牌商那麼久一來也只有兩次曾認真考慮過要退出這個圈子。其中一次是現在,而另外一次則是因為之前的馮同學。當時馮同學想請陰物符管懲戒欺凌自己的同學,沒想到卻適得其反,而馮同學也因此事跳樓自殺。那時候我一直在鑽牛角尖,認為馮同學的死和我脫不了關係。而這次,我卻完全是因為害怕和恐懼。
萊康的事雖然有驚無險,但卻在我心裡埋下了一顆畏懼的種子。而這粒種子會在我做牌商的期間,不斷被澆灌、長大。想讓它停止生長的辦法,恐怕也只有退出牌商圈,以後再也不來泰國,再也不做牌商。
除此之外,我還在不停的反思,心想自己到底適不適合做牌商,配不配吃上這碗飯。我這人天生心軟,和沈智有著鮮明的對比。沈智這老哥殺伐果斷,又有足夠的為人處事經驗以及豐富的社會閱歷。反觀我太容易意氣用事,因為我心軟的這個毛病犯了不知道多少錯。還太容易輕信他人,於老鬼一事就因我這一弱點而起。
我心情很沮喪,又糾結的不行,於是就把心裡的所有想法全都告訴了沈老闆。沈智邊聽我說邊喝著酒抽著煙,等我說完他翹著二郎腿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望著我。
「我都已經這麼嚴肅了,你竟然還笑得出來。」我有些生氣的看著沈智。
沈智哈哈大笑的指了指我,說:「唐老闆啊唐老闆,你還是太年輕。在現在這個社會上幹什麼沒有風險?做哪行來錢來的容易?就算是做雞天天讓人睡,也要擔心會不會有警察突然掃黃、客戶有無性病。這點打擊才哪到哪,你竟然會因為這事想放棄這麼暴利的行業!」
我張著嘴想說話,卻發現自己好像沒什麼話可說,顯然已經被沈智懟的啞口無言。但仔細一想,卻也有道理。現在無論幹什麼行業都有著風險存在,沒有一帆風順、事事平安一說。有句話說的是『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但這句話在有些行業里,就會變成風險越大、賺的也就越多。
「理是這麼個理,但我還是覺得自己不適合做牌商,我這人有時候太心軟,也太容易相信別人啦。」我嘆著氣說。
「你小子做了兩年牌商才覺得自己不合適,早幹什麼去了?」沈智哼了一聲,又說:「凡事都有好壞之分,心軟對你來說的確算是你的軟肋之一,但也不絕對算是壞事。平衡自己適不適合一個行業重點不在於你,而是這個行業到底有沒有讓你賺的盆滿缽滿。你要連續做兩年牌商分文未賺,那才是真的不合適。你小子兩年不到就買了一套房,這難道還不算成功嗎?」
我搖晃著手裡的酒杯,沉默無語。沈智把煙頭丟掉,雙肘柱在桌面上,身體前傾著看向我很認真的說:「唐老闆,你要記住一件事。做為你的合夥商,我自然很希望你能繼續做牌商,這樣大家都有錢賺嘛。但做為你的朋友,我尊重你的選擇。反正這兩年你也賺了不少錢,有了房子也有了票子,實在不行你就回老家找一份工作,再找個女人結婚,過平民老百姓正在過著的生活。說不定以後你小子結婚,我還能去喝喜酒呢!」
我看了看沈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沈智站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好好考慮考慮是去還是留。之後就端起酒杯到舞池裡跳舞嗨皮去了。
獨自坐在卡座喝了幾杯悶酒,我把做牌商的利弊關係拋開不談,一直在想自己如果不做牌商又能幹什麼?難道要去給別人打工,一月賺一兩千塊錢?這我可接受不了,再怎麼說我做牌商也是月入好幾萬的人。打工不行那就只能選擇創業,做牌商兩年來不但買了房子我還有幾萬塊的存款,前期投資肯定是夠了。可對創業投資這類東西我是一竅不通,而且投資也有風險,萬一賠了,那自己這兩年死去活來賺的這點錢可就什麼都沒了。
思前想後我發現好像還是做牌商最賺錢,雖然有危險性但最起碼不會虧,而且利潤非常廣。再者來言,阿贊普功的事過後於老鬼算是徹底沒了支柱,他短時間內肯定不敢再拋頭露面,現在對我們來言簡直就是抓緊時間撈錢的最佳時機。
想到這我把心一橫,暗想人死求朝天,過一天算一天。沈智說的也對,各行各業都有風險,總不能因為眼下的困難就放棄了大把人民幣。反正現在還算年輕,趕緊賺點錢,等幾年後再談金盆洗手那也不晚。
可現在再想我當初的選擇可謂是十分的後悔,如果當時我能當斷則斷的退出牌商圈,恐怕之後也不會害了自己、連累了身邊的朋友。然而現實生活中就是這樣,有後悔也有慶幸。說到底這些路都是自己選的,無論結果如何都得自己一個人硬著頭皮走完。
幾分鐘后沈智在舞池裡跳累了,回到我身邊拍著我的肩膀問:「怎麼樣啊唐老闆,有沒有想好?」
「我仔細想了想,如果不做牌商我還真不知道自己要去幹什麼。我是個俗人,還沒到放著大把錢而不去賺的境界。所以我覺得,牌商這碗飯我還得再多吃幾年才行。」我回答說。
沈智哈哈大笑:「這才對嘛!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吃好喝好玩好才算不虛此行,至於其他事還是等它發生了以後再說!」說完沈智又給我倒了杯酒,繼續嘿嘿笑道:「現在佛牌的市場需求量很大,同行也在逐漸增多。但好在咱們的生意渠道發展的很樂觀,有阿贊平生、阿贊wang以及阿贊滿猜這三位合夥阿贊師父幫襯,咱們的生意只會越來越好,錢也只會越賺越多!」
心裡的陰霾一掃而凈后我也很開心,端起酒杯和沈智碰杯預祝我們之後的生意越來越紅火。
夜越來越深,我和沈智也多喝了幾杯。看著舞池裡正在唱歌歡跳的男男女女我心想,泰國這個國家的風景好、空氣好、物價也便宜,要真打算回國,我還真不一定能捨得這裡。
在和沈智閑聊時我忽然很想知道一件事,就問:「沈老闆,你做牌商那麼多年有沒有想過要放棄牌商這個行業?」
「廢話,當然想過!」沈智哼了一聲,告訴我說:「我做牌商已經十多年,這期間不知道歷經了多少大風大浪,你小子經歷的這點風雨和打擊才哪到哪?」
我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來,趁機問:「當年你為什麼會選擇做牌商?又為什麼會背井離鄉的來到泰國?」
沈智沒說話,端著酒杯眯著眼看著我。我一看他這個眼神就知道自己問了也是白問,自討個沒趣,擺著手無所謂的說:「你要不想說就算了,當我沒問。」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你小子要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剛好今天老子心情還算不錯。」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向來對此事避之不談的沈智竟然要主動和我說起。我連忙打起精神,狂點頭做好洗耳恭聽的姿態,讓他慢慢說。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當中沈智無一隱瞞的將他這十幾年來的經歷從頭說到了尾,聽完沈智的自述后我既震驚又驚嘆,還感覺很可惜。也終於知道他為什麼背井離鄉的跑到泰國十幾年不曾回國,終於知道他和阿贊平生到底是怎麼樣的關係,也知道了阿贊平生的那兩顆頭骨域耶的來歷。
而關於沈智自身經歷的事他從未和別人談起,算上我恐怕也就只有三個人知道,一個是他自己另外一個就是阿贊平生。等我聽完來龍去脈,也能理解為什麼沈智之前不願談起此事。至於為什麼這時候肯告訴我,也許是因為他從今天開始才徹底信任我,把我當成真正的朋友,也或許是我千里迢迢不顧危險來泰國找他感動了他,也或許是這秘密壓在心裡太久他也想找人訴說……有太多太多的也許,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經此一事後我和沈老闆無論是合作關係,還是私下友誼只會越來越堅固。因為我們彼此之間也算是知根知底,有了很明顯的信任基礎。
至於沈老闆到底經歷了什麼,這裡暫且不表,還是讓我們繼續來談下面發生的幾件事。
兩天後小雪從大城趕回曼谷,我和沈智又帶著她吃喝玩樂一連瀟洒了好幾天。只可惜有個女性朋友在身邊很多有意思的項目都不能參與,這讓沈智感覺非常不爽,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而經此一事後我們和小雪的關係也算更進一步。最起碼我和沈智都認可了小雪這位合作夥伴,也不再懷疑她和於老鬼有私下聯繫。如若不然的話,小雪也不會千里迢迢的跑到泰國費盡心思的想辦法救我。
這天中午我們三人在一家海鮮餐廳吃海鮮時開始商議起,如何讓我們三人的合作關係更進一步,讓牌商生意迎來又一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