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禮物與跳舞
盛琬柔同盛璟霖的這一支舞，成功地吸引了所有賓客的注意。
眾多的賓客這才意識到盛琬柔才是今天生日宴會的真正主角。
在宴會已經進行一個小時的時候，佟煜祁和柯震才到了盛家。
「今天是我生日，司令為何來的這麼晚呀？」
「我在給七小姐準備生日禮物，因故晚了一些。」
「司令要送給我什麼禮物？準備這麼久。」
「柯震。」佟煜祁喊了一聲柯震。
只見柯震遞上的一個長方形的錦匣，打開錦匣裡邊裝的是一幅畫。
「我知道七小姐見慣了好東西，尋常的金銀珠寶也入不得七小姐的眼。我今天給七小姐準備的這份禮物，保證齊小姐看了終身難忘。」
盛琬柔走上前去，所有賓客的目光，也都被這個錦匣吸引過去。
柯震緩緩地打開了這幅畫，這是一幅工筆畫。這幅畫上畫著一位美人。
只見這位美人有些慵懶的坐在梳妝台前，左手扶著自己的頭髮，右手正把一枚玉質發簪插進自己的髮髻內。
美人一身襦裙，大袖衫的衣袖自然下垂，露出兩隻雪白的胳膊。美人梳妝台前是一面鏡子。正好映襯出了這個女人精緻的五官
遠山黛眉，剪水秋瞳，高挺鼻樑，櫻桃小口，兩腮之處，微微泛著紅暈。
盛琬柔只一眼看發現了這畫中的玄機。
這幅畫的左側有四句詩，上面寫著。
美人懶起慢梳妝，冰肌玉骨照花鏡，凡塵仙女九天墜，轉身鄰家有潘郎。
「司令，這幅畫是您自己畫的還是請人畫的？」
「這幅畫是我自己畫的，我用了五天的時間畫完的。」
「想到司令還會畫畫。」
「說話的名字叫美人女裝圖。不知七小姐有沒有看出這畫中的玄機？」
盛琬柔微微一笑，只是默默的看著佟煜祁。
「既然七小姐已經看出這畫中的玄機，那麼就請七小姐收下這份特殊的生日禮物吧。」
佟煜祁故意將這幅畫給眾賓客看。盛琬柔也並沒有任何的反對。
三分鐘后盛滿柔收起了這幅畫。
「司令真的是有心呀。」
「給七小姐的生日禮物必須要有心。」
此時柯震又拿出了一個小的長方形的禮盒。
「這是烏蘇里江產的東珠，從大清建國就一直都是進貢朝廷的貢品。色澤光滑，品質上乘。是淡水珠的珍品。如此好的珍珠，給最美的人是最合時宜的。」
「司令恐怕還不知道，我向來不喜歡這些金銀珠寶。」
「我知道七小姐不喜歡金銀珠寶，這些珍珠送給七小姐是為了讓七小姐把它們磨成粉，或一些麵粉，然後加一些牛奶敷在臉上。」
「珍珠磨粉敷臉，我之前聽說過，這是養顏美容的。」
「沒錯，珍珠有美白的功效，長久敷臉皮膚白皙嫩滑。七小姐的美貌不可辜負。」
「司令，這話的意思是想說我是挽留唯一可取的就只有容貌嗎？」
「七小姐誤會我的意思了，家人美貌，乃上天所賜。有精心呵護才能讓美貌長久，容顏永駐。」
「這世間哪有什麼容顏隱蔽之處，我也不會永遠這麼年輕，等歲數大了，臉上生了皺紋，就再也沒有這般容貌了。
美由心生，給人真正的美在風骨而不在於容貌。只要風骨在，縱然容貌消逝，那也依然是美。」
「司令嘴上這樣講，怕是心中不是這樣想的。」
「我和七小姐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是實話。真心是需要時間來檢驗的。」
佟煜祁的最後一句話說的意味深長。
盛琬柔眨眨眼睛，看了看佟煜祁。
「司令，上次送我的鋼琴我一直沒彈，今天就為司令彈一曲，也算作是給司令的回禮。」
「佟某求之不得。」佟煜祁非常的高興。
盛琬柔很優雅的轉身走到鋼琴旁，打開鋼琴的蓋子，捋了一下裙子坐了下來。
盛琬柔環視了一下四周，然後輕輕地咳嗽了一聲，十根纖長的手指放在了黑白的琴鍵上。
頃刻之間，只見盛琬柔十根手指宛如上下翻飛的蝴蝶一般。一首輕快的曲子從他的指尖流了出來。
尚婉柔是即興彈奏的一首曲子。
旋律時而輕快，時而低沉，時而舒緩，時而激昂。
在整個的演奏過程中，她的目光總是在和佟煜祁對視。
佟煜祁自然明白盛琬柔這是何意，佟煜祁那一雙眼睛也十分溫柔的看著他。
在場的賓客們都很安靜的聽著，盛琬柔在彈鋼琴，三分鐘后這首曲子結束了。
盛琬柔起身向所有的賓客們致意，賓客們報以雷鳴般的掌聲。
「司令可聽懂了，我這首曲子當中彈奏的是什麼呢？」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有位伊人，在水一方。」
盛琬柔輕輕地笑了兩聲。
「感謝各位賓客，今天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我們盛家為各位準備了豐盛的晚餐，請各位自便。」
此時湉兒端來了一個托盤，上邊有兩個高腳杯，盛琬柔和佟煜祁一人拿了一個。
「這是我大哥從香港寄過來的香檳，司令嘗一嘗。」
佟煜祁喝了一口，「甘醇爽口，如同品鑒美人美色一般。」
盛琬柔聽后臉有些發紅，「司令這話何意？」
「七小姐能明白我的話。」佟煜祁小聲說了一句。
盛琬柔微微一笑，佟煜祁也微微一笑。
「我請七小姐跳支舞吧！」佟煜祁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出了些汗，容我去換件衣服。」盛琬柔道。
「我等著七小姐。」佟煜祁此時已經情緒蕩漾了。
盛琬柔上樓換了一身純白色的旗袍，新做的旗袍是高開叉，這讓盛琬柔覺得覺得不舒服，於是就重新縫了開叉口。
那兩條修長的筆直的腿半遮半掩，別有一番韻味。她重新的挽了一個髮髻，看起來大氣端莊又不失少女的青春感。又重新的換了口紅的顏色。
她隨手裹上了一條緙絲的披肩，然後下樓去了。
一身白色旗袍的盛琬柔緩緩地走下樓梯，她就像一個高貴的女王微笑著傲視所有的人。
這份傲，來自於她的出身，來自於她的涵養，更來自於她的見識。
佟煜祁看著盛琬柔內心十分激動，就在盛琬柔買下最後一級台階的時候，柯震走上來說了一句，「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還請七小姐透過表面，品一品人心，日後一定不會七小姐失望的。」
盛琬柔點點頭。
佟煜祁再一次伸出了自己的手，二人來到大廳中央。
盛璟霖親自為二人伴奏，二人跟著旋律翩翩起舞。
「七小姐今天真的漂亮，我都快要醉了。」佟煜祁笑著看著盛琬柔。
「司令很會說話。那幅畫也很有深意。」
「那就是你，我用了五天的時間不斷的揣摩你的容貌和神態。怎麼樣，我畫的還可以！」
「司令不虧是滿清貴胄之後，果然有品位。」
「如果七小姐願意給我這個機會，我這一輩子都只給你一個人畫畫。」
「司令是真的自信呀！」
「對待佳人就不能錯過機會。」
「司令和先夫人感情如何？」
「他陪我過過最苦的日子，本來身體就不好，又為我生育了一雙兒女。她是我這輩子都要感謝也不能忘記的女人。」
「司令有情有義，是個好男人。」
「我對七小姐也是真心的，我願意為你付出我能付出的一切。你會覺得嘴裡說的不如實際做的。但是你只有給我機會我才能向你證明。」
「司令看上我是因為真的喜歡我，還是因為看中了我們家的權勢？想接著我徹底攀上我們盛家來為你自己某一些便利？」
聽到這佟煜祁並沒有顯示出自己有多憤怒，也沒有著急為自己爭辯。
「在七小姐看來，我佟煜祁是一個這麼勢利的人嗎？難到我追你就是為了你們家的人權勢嗎？」
「司令有權有勢，而且對於司令來說，權力金錢和地位永遠都是一直在追求的東西。和我們家聯姻，那對司令日後無論是在試圖上還是在金錢上都有著很大的益處。」
「我佟煜祁向來最看重的就是感情。權力，金錢，地位，我想要。我生在這個亂世，沒有這些東西傍身，我無法生存。但是我更想要的是感情。我夫人因病去世我十分的痛心，我現在膝下有一雙兒女需要人照顧，同樣我的後半生也希望能有一個真正能夠理解我的女人，來陪我一起度過。」
「我剛剛來到江城和司令，也是剛剛認識司令，就這麼直接的跟我表白，我不得不多想一些。」
「你怕什麼呢？怕你們剩下的家產遭受損失？還是怕我利用你們家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到時候再一腳踢開你家？」
「你們這些軍閥內心當中的想法是十分複雜的。三言兩語，我也無法窺探到你內心當中的真正想法，我雖然有家世，但是在選擇人生的另一半上，我也必須得慎重考慮一下。」
「我還是那句話，既然七小姐明白了我的心思。那也請七小姐給我一個機會，不要著急的拒絕我，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時候久了，我是什麼人七小姐自然就明白了。」
盛婉柔不再說話，她的目光變得有些高冷。他搭著佟煜祁的肩膀，繼續著她優雅的舞步。
佟煜祁是繼續十分溫柔的看著她。
四目相對，盛琬柔也沒有太讓佟煜祁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