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 慕容秋雅
西墨的皇後宮中,一樣的燈火通明,一身黃燦燦的皇后正服正掛在衣架上,坐在衣服前的女人,僅著著淡黃色的墊衣,痴迷地看著,小心翼翼地描繪衣服上的圖案。
身旁的宮女知情透過窗瞧著一眼看不到底的黑暗,不忍心地勸說著,「娘娘,夜深了,該歇下了。」
「什麼?」
女子看向窗外,夜真的深了,看來今晚那個男人又不會來了吧,知道是奢望,可還是忍不住地等著,盼著,
「娘娘...」
知情往前走了一步,觸及到女人面容上的傷情,停下了腳步,這一幕,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上演著,原以為娘娘看透了,沒想到還是如此的執迷不悟,深陷苦海中。
「皇上是不是在錦繡未央宮歇下了?」
知情並未言語半分,皇后痛苦地閉上雙眼,
當初她慕容秋雅可是大族裡最受寵的嫡女,在出嫁前就美名在外,只是秋獵上的一眼,跪拜宇文拓時,鬼使神差地抬頭仰望,愛上了這個俊美的男人,他的氣度,他的瀟洒,他的威嚴,無不讓她心之嚮往。
被封為皇后,她整整高興了一個月,這可是接受萬民跪拜,記錄寶冊的皇后,這天下的獨一份,跟宇文拓大婚後,過了一段相敬如賓的時光,
相處后才發現宇文拓並非深情之人,沒有溫柔細語,沒有關懷備至,沒有寵愛有佳,但是她以為宇文拓跟她之間待她算是尋常夫妻那般的幸福,
但是自從宇文拓把皇妃秦沫兒帶回來之後,她才明白自己大錯特錯,宇文拓並不是情薄之人,只是那個人並非他所愛,他吝嗇得不想交出自己的感情而已,
秦沫兒出現后,宇文拓建宮殿,親自提筆錦繡未央,夜夜宿在秦沫兒的宮殿,對自己,跟宮裡的其他女人何其冷淡,自己可是皇后,連案例的初一、十五都去了秦沫兒那處,
她恨,她恨極了,
明明自己才是那個受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女人,憑什麼被秦沫兒截胡了,憑什麼皇長子是她肚子里出來的,並且一落地就封為太子,
太子出生那天,一向冷靜睿智的宇文拓卻慌了神,血水從錦繡未央宮殿的內室一盆盆地端出來,無疑深深地刺痛了宇文拓的心,
但是她,慕容秋雅感到很興奮,關心的面孔下,翹首以待著最好一死兩命,在那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並非善類,也是在家宅中耳濡目染之下,自己怎麼可能心存善念,
從宇文拓宣布剛出生,眼睛還未睜開的小娃娃就是太子,將來的皇帝之後,自己的心就死了,徹底的死了,她要斗,要一點一點地把自己的痛苦強加在秦沫兒的身上。
可惜,秦沫兒把太子保護地太好了,自己沒有任何機會,在她生下宇文念柔后,用計讓新進宮的才人在她的飲食里加了料,讓她這輩子再也無所出,雖然那名才人被宇文拓五馬分屍了,但是她成功了不是嗎?
饒是自己掩飾地再好,秦沫兒還是發現了端倪,從此,她和秦沫兒心照不宣地彼此憎恨著,
她從大婚至今,還是無所出,因為她也中招了,千算萬算,她也沒有算到秦沫兒居然給宇文拓的香囊里加了一抹異香,本對人的身體無害,但是偏偏那晚內務府上了一種北墨的紅顏酒,兩者結合形成烈性春藥,
她如願地和宇文拓纏綿了一晚,但就是那晚,她失去了做母親的資格,這就是此等春藥的後遺症,
一晚后,也讓宇文拓厭惡了她,春藥,呵呵,她是皇后,是西墨的皇后,最光彩的女人,怎麼可能拿春藥來綁住一個男人的心,怎麼可能?
她忘不了,隔天,宮中妃子來跪拜她,秦沫兒得意忘形的嘴臉,她的護甲都刺進了手心的嫩肉中,就是因為恨,咬牙切齒的恨意,牽制著她們別把對方玩死了,所以才會相安無事地度過了20年。
回憶了自己著20年來的大大小小事情,慕容秋雅深深地嘆了口氣,掃了一眼皇后的正服,只有她活著,她永遠是皇后,就是她先死,她也是皇后,以皇后的身份,皇后的儀駕跟宇文拓擺在一處,而她秦沫兒什麼都不是,永遠只是妾。
慕容秋雅優雅地站起身來,淡淡地掃了一眼窗外,知情立馬上前扶著,低眉順眼,慕容秋雅冷笑著:「哼,今後,錦繡未央宮別想安寧了,知情,可知那個丫頭去了何處?」
「回稟娘娘,公主出了宮就往西墨和東墨的邊境去了,小圓子他們跟著呢,定不會壞了你的大事。」
知情只是小小的宮女,可不敢直呼公主為丫頭,給她10個膽也不敢,皇后的手段在這幾年越來越厲害了,本來南墨太子悔婚之事並無人知曉,要不是她派人大肆宣揚,也不會讓其他的公主得了消息,紛紛跑去笑話念柔公主,心高氣傲的念柔公主這才留了字條跑了出去。
「東墨?怎麼去了東墨?消息沒錯嗎?」
慕容秋雅倒是疑惑了,按說那個丫頭該去南墨找尋悔婚的太子,怎麼就去了東墨?
知情把上報的消息統統告訴了慕容秋雅,原來沒有出過皇宮的宇文念柔完全沒有方向感,照著太陽升起的地方就奔著去了,哪知道找錯了地,也不知道找人問一聲。
「呵呵,她母親倒是個厲害的,她宇文念柔怎麼笨得這般模樣,完全沒有繼承她秦沫兒的狡猾呢?」
慕容秋雅嘲笑著,笑著,笑著,便沒有了聲音,最起碼秦沫兒還有一兒一女,那她呢?什麼都沒有,人老珠黃,卻什麼都沒有了。
「娘娘,我們的人跟著公主,那後面該怎麼做?之前我等煽動公主去找南墨太子,試圖引起南墨的不滿,好讓皇上和錦繡未央宮的那位有間隙,而如今,事與願違,我等該怎麼做?」
知情待在慕容秋雅身邊快20年了,從慕容秋雅剛坐上皇后的寶座就跟了她,主僕的情誼尤為深厚,看著慕容秋雅從端莊優雅的皇后變成歇斯底里的怨婦,可是念柔公主沒有錯,她還是一個孩子,知情擔心慕容秋雅變得沒有人性,對孩子下手。
「監視著吧,有機會引導她往南墨去,現在宮裡亂成了一鍋粥,我也好整頓整頓。」
慕容秋雅由知情扶著進了內室,心裡默念著,宇文念柔,宇文念柔,要不是你做了秦沫兒的女兒,我也不會對你下手,別怪我,怪就怪你有一個心狠手辣的娘。
在宇文念柔4歲的時候,御花園內碰到了慕容秋雅,那句懵懂而又甜甜的「皇額娘」,讓慕容秋雅激動萬分,每每在寒冷寂寞的晚上回憶起來就暖和,所以這麼多年來,慕容秋雅只針對秦沫兒,兩個孩子她並未觸碰分毫。
只是現在,情勢所逼,家族的敗落,自己皇后寶座岌岌可危,她不得不利用心善單純的宇文念柔,饒是如此,她也不想害了宇文念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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