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長發or短髮

「誒那個，你認錯人了，小姐。」因為是「陌生人」，周昀湛顯得很客氣。

「小、小姐？」沐奈震驚。

「我等人，告辭。」

「男神，你是不是近視了啊？你認不出來我了嗎？」

周昀湛剛轉過身，前腳剛邁出一步，後腳便頓住了。

誒……

周昀湛半信半疑地轉頭，「嘶，小個子是短頭髮沒錯啊，女生的頭髮十幾天能長這麼多嗎……」周昀湛小聲自言自語。

要知道，一個如果五官有一個功能變得很差，另一個五官就會彌補這個變差的功能。

所以近視的沐奈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聽力漸漸變好了，也就大概聽清了周昀湛在小聲嘀咕什麼。

「你是笨蛋嘛！你不知道有接發這種東西啊！」

周昀湛沉默。

好像……他還真不知道?

周昀湛彎了點腰仔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面孔……好像是很眼熟。

「你怎麼去接發了啊?」周昀湛有些漫不經心地發問。

「你還記不記得我之前問過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然後你回答了我兩個字，長發。」沐奈毫不避諱地講出了原因。

周昀湛一愣，沐奈突然發現自己講的太直白了，趕緊辯解，「誒誒誒，你……你不要誤會哦，我不是喜歡你，我我只是……男神！對男神！你不是我男神嘛！這……那個……就像追星一樣……比如我偶像喜歡短頭髮然後我也也……」沐奈有點語無倫次了。

剛剛本來還因為沐奈剛剛的回答有些不知所措的周昀湛，聽完沐奈語無倫次的解釋忍不住發笑，「噗……」

沐奈不明所以地停下了解釋，「你，笑什麼?」

「好啦，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沒有喜歡我。」周昀湛笑眼盈盈。

沐奈眨巴了下眼睛，低下了頭，不敢給予肯定的回答。

「但是，你答應我，高中畢業之前，不要喜歡上任何人，好不好?」他的聲音突然不再輕鬆歡快。

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但是你再等我三年，等你畢業了，我就來追你。

周昀湛完全相信了沐奈說不喜歡自己的話，一向情商高的周昀湛，此刻卻對沐奈破綻百出的謊話毫不懷疑。

「為什麼啊?」沐奈不明白周昀湛為什麼這樣要求自己。

「你難道要早戀嗎?」周昀湛反問。

沐奈笑，「嘿嘿，沒有沒有~」

「不過，我還是覺得你短髮比較好一點。」

「真的嗎?」

周昀湛點了點頭。

「你等著，我馬上變回去。」沐奈伸手就開始拉扯自己的頭髮，「啊疼疼疼！」

結果可想而知，沐奈生揪自己的頭髮疼得不行，「喂，你是不是傻啊！放著理髮店不去幹嘛揪自己頭髮啊！」

沐奈委屈巴巴地用手揉著自己的頭皮，「接的還挺結實的……」

「走，我們去理髮店，現在才四點多，接完正好帶你去吃飯。」

???

「剪成短髮啊？誒你這個頭髮看上去是剛剛接過的啊？」托尼老師用手撫摸著沐奈的長發問。

「對啊，我才剛接了兩天呢。」

「那咋就剪掉了啊？」

「嘿嘿，不習慣。」沐奈借口。

托尼老師也沒多問，「那，我先幫你洗個頭吧。」

洗頭！？洗完頭頭髮不就都黏在臉上瞭然后就顯得臉很大嗎？！那不是很醜嗎？可是周昀湛還在這裡！

「啊，那個，能不洗嗎？」沐奈慌張地撓撓頭。

「可是不洗頭的話我們不好剪頭啊小妹妹。」

沐奈摸摸腦袋，從鏡子里偷偷看了眼站在旁邊看著自己的周昀湛。

「等下我剪頭髮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看？」

「為什麼啊？」周昀湛對著無厘頭的要求疑惑。

「濕發很醜！」沐奈有點窘迫。

周昀湛抿了抿嘴，有點想笑但怕傷到沐奈的自尊心，用盡全力忍住笑。

「好好好，你……咳咳，去吧。」

沐奈往嘴裡含了顆糖，跟著理髮師走開了。

很快頭便洗完了，當背對著沐奈的周昀湛無意間轉頭看見沐奈濕發的時候下意識多看了幾眼，沒想到被沐奈捂著臉輕吼了一聲，「不許看！」

周昀湛識趣地轉過頭，但是另一邊卻偷偷打開了前置相機，做出自拍的樣子放大偷看坐在椅子上剪頭髮的沐奈。

這個小近視眼一定不會發現他舉著手機不是在自拍而是在看她剪頭髮。

另一邊，洗了大概二十分鐘頭的沐奈，因為托尼老師手法太舒服了，已經開始犯困了，然而熱情的托尼老師的嘴卻像機關槍一樣叭叭個不停。

「你幾歲了啊？」

「十六。」沐奈打了個哈欠。

「上高几了啊？高二嗎？」

「高一。」沐奈平常是一個喜歡嘮嗑的人，可是此刻，她真的很困了，完全沒有心情嘮嗑。

「哦，真好啊！是一個很好的年紀啊！成績不錯吧！報考的哪個學校啊？」

「一中……」沐奈的意識已經有點迷糊了，說話都有點長尾音了，但是托尼老師不停地發問讓她必須保持清醒。

「哇，那很好啊，中考成績也出來了吧！考的怎麼樣啊？」

沐奈已經困得快睜不開眼了，完全無心聽理髮師在講什麼。

「小姑娘長得很好看哦！成績又好，年紀還輕，真好……嘿嘿……」托尼老師一邊撫摸著沐奈的頭髮，偶爾還扶一扶沐奈有點偏的腦袋。

另一邊看著手機屏幕假裝自拍的周昀湛已經快氣炸了，他跟沐奈認識大半年了都沒碰過沐奈的頭髮絲，這個理髮師憑什麼！而且他看不出來沐奈不想跟他聊天嗎！剪個頭髮磨磨唧唧的！這都剪了快二十分鐘了就顧著跟聊天了！

這時候坐在旁邊剪頭髮的女孩子走到了周昀湛的旁邊，「小哥哥，加個好友吧！」

正在氣頭上的周昀湛突然被別人搭訕，冷不丁一個眼神瞪過去，「滾。」

周昀湛起身，坐到沐奈旁邊沒人剪頭髮的空位。

「哎，這位小哥，麻煩你不要在講話了，你沒有看見她根本不想理你嗎？」

托尼老師一嚇，沒想到有人會突然跟他講話，「你是誰啊？她男朋友嗎？事情這麼多……」

「男……」周昀湛語塞，顯然現在還不是。

「我是他哥！哥哥總比男朋友跟能干涉她吧？請剪快一點好嗎？剪個頭髮已經快一個小時了。」周昀湛憤怒地把揉了揉自己短短的頭髮，盡量保持禮貌。

托尼老師沉默，不再言語，自覺加快了速度，而周昀湛則坐在一旁邊盯著托尼邊扶著沐奈因為犯困歪來歪去的頭。

本來最多只要一會兒就能剪完的頭髮被托尼一拖拖了快一個小時，被周昀湛一催，剩下只用了十分鐘就剪完了頭髮，接下來吹個頭就基本結束了。

當頭髮半乾的時候沐奈也醒來了，「誒誒誒？！我睡著了！？」

「對啊。睡了十幾分鐘。」是周昀湛溫柔的聲音。

因為剛剛醒來，沐奈還不是很清醒，從經常裝著糖的口袋裡掏出一顆薄荷糖含了一會兒眼神才沒那麼懵。

最後結賬是周昀湛結的，理由是周昀湛說那是沐奈為了他花的錢，所以他要還回來。

沒想到，他的十八歲居然花了一個小時陪沐奈剪了個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