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相守,源自脾性,與貌無關
戚若從方才開始就一言不發,祁陌拉著她進屋她便隨著他進去了,讓她在床上坐好就乖乖坐好了。然後就見著他手忙腳亂地找傷葯。
「媳婦兒,我們家沒有磨成粉的傷葯啊?」
祁陌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他想要的那種傷葯,是急得團團轉。
戚若回過神來,眼神閃了閃,低聲回道:「沒來得及弄。」
「那倉房裡有敷這個的草藥嗎?我先去找個止血的。」說著,祁陌就又往外去了。
趙炳榮本想湊上前去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奈何祁陌並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只得作罷。
而趙炳成從方才開始就一句話也未說,只垂著頭站在一邊。
一時,這院子里雖站了好幾個人卻是鴉雀無聲。
祁陌著急忙慌地將草藥找了來,就要拿搗杵將這葯搗碎,王大娘實在看不下去了,劈手就給他奪了下來。
「你還是好生顧忌著你的手吧。」
祁陌是一刻也不得閑,又拉著戚若的手問道:「媳婦兒,除了這葯還需要什麼?這不過是一般止血的,我就只認識這個,還需要什麼別的草藥嗎?你同我說,我再去看找找。」
戚若垂首看著祁陌被割破的手,血還在冒著,整隻手都血糊糊的,粘稠得很,她忍不住又要哭了起來。
「疼嗎?」
祁陌臉上揚起了抹笑,答得乾脆:「不疼。」
轉眼間他整張臉又垮了下去:「媳婦兒,你肯定很疼吧。」
戚若這會子是徹底忍不住了,什麼堅強倔強一掃而光:「阿陌,要是……要是我以後就這樣丑兮兮的,你……你會不會嫌棄我啊……」
祁陌伸手輕輕擦掉戚若掉下來的眼淚:「怎麼會,媳婦兒最是漂亮了。」
他似是明白說這樣的話也是徒勞,便道:「若是兩個人見第一面看對眼是因著皮相,那後來想要相守一輩子定然是因著脾性相投,皮相終究是長久不了的,心頭的那份情卻是可以的。」
戚若不禁破涕為笑,猛地傾身上前抱住了祁陌的脖子。
王大娘似是想到了什麼,嘴角笑意更濃,欣慰道:「瞧見你們這樣我心也就定了。誰說我們家祁陌是傻子的,講起大道理也是一套一套的,那些個讀書人也是比不上的。」
戚若一時又哭又笑的,雖大聲地應著王大娘的話,可就是不願抬起頭來,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捨不得。
幾人的說話聲不算小,這一段對話被趙炳成盡數收入耳中,他這才覺著早已麻木的四肢百骸有了知覺,之後就是綿綿密密的痛,唯有將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著方能忍住不痛呼出聲。
這麼多年,他頭一回覺著自己做錯了,錯得離譜!
只是好像一切都晚了。
不多會兒趙家別莊的大夫就來了,祁陌雖厭惡趙家人,可這到底是關乎戚若的事兒,他是一刻也不敢耽擱的。
可偏就在這時候戚若犟了起來,說是要邊給祁陌的手敷藥邊讓大夫看。
索性戚若是傷在臉上,她略動一動倒也無妨,祁陌也就由著她去了。
少時,戚若臉上的傷口就被那大夫處理好了。
只見那大夫捋了捋鬍鬚,嘆道:「這傷口沒多久便可結痂,只是這口子割得委實太深了,夫人年歲也不算小,不似孩童,隨著年紀增長這疤就消了。」
戚若雖得了祁陌的承諾,但聽了這話還是心中戚戚然,拉著祁陌的手都禁不住顫了顫,眼見著淚珠子就要落下來了她趕忙低頭拭去。
大夫這話說了沒多久趙炳成就進來了,他一把拉住大夫的手臂將大夫扯了起來:「你說什麼?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這大夫在趙家多年從來都是曉得他們家這大公子的脾性的,當下心中惶恐不安,見自家二公子進門來了,忙求救地看向他。
趙炳榮會意,上前將自家大哥的手拉開,道:「還望大夫一定全心全意地診治祁娘子臉上的傷。」
趙炳成又補道:「銀子不是問題!」
「哪裡不是問題?」戚若的雙眼還是紅紅的,但眼中蘊著的倔強卻不容置喙,「於趙家來說那許不過是一筆無足輕重的銀子,於我們家卻是負擔。」
她搶在趙炳成的前頭復又開了口:「我不喜欠別人的,我們家還不起。」
話罷她復又低下了頭。
祁陌卻是不想放棄,他曉得戚若是在乎的,只是不想再同趙家扯上關係罷了。
他拉住了她的手,似安撫般在掌心摩挲著,沉靜地開了口:「大夫,還望您能將醫治的法子告知我們。」
大夫皺著眉撫了撫鬍子,沉聲道:「倒是有個法子。」
祁陌大喜,猛地站了起來:「什麼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