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失策
小客棧內，火眼庸懶地躺在床上，右手一杯女兒紅，左手一本千軍策，邊酌邊讀，享受著閑逸的生活。人在江湖其實很難得到片刻的寧靜，但火眼會抓住任何空閑的機會享受生活的快樂。
「客官，您要的酒菜送來了。」門外響起了店小二的敲門聲。
「門沒鎖，送進來吧。」火眼將書翻到了下一頁，根本沒看送菜進來的小二一眼，似乎那本兵書已經牢牢地吸引住了他。
「客官，這是烤羊肉，芙蓉雞外加陳釀一壺，都是按您吩咐準備的。」小二哈著腰道。
「謝了。」火眼隨手扔出一錠銀子。
「多謝大爺，小人告退了。」這錠銀子足有五兩，以小費而言可謂大手筆了，難怪這店小二接到錢后高興得臉都笑成一朵花。
待小二退下后火眼放下了書，伸了個懶腰，開始享用大餐。對於吃火眼從不虧待自己，想當年在南澤五洲樓內一人就點了兩千道菜，並請街頭的乞丐一起享用，一時轟動南澤全境。
抓起一隻羊退，火眼便往嘴中塞，剎時弄得滿臉油膩，難看的吃相和猥瑣的樣貌使人很難將他與叱吒風雲的火眼聯繫起來。
「羊肉尚能入尊口吧。」就在火眼大快朵頤的時候門外傳來了冰冷卻甜美的聲音，不用看都知道是卓君瑤芳駕光臨。
「卓姑娘又來了，在下可等了你們一天了。」火眼微笑著放下了美食。在這五天內卓君瑤與黃崇聖每天都要來偷襲一次，但明搶暗奪都無法從火眼手中搶走天機石，眼看時間迫近，不知卓君瑤還有什麼辦法偷走寶石。
卓君瑤推門盈盈入內，今天她換了一襲黃杉，這是火眼最喜歡的顏色。
「卓姑娘今天格外漂亮呢。」火眼眯著眼笑道。
「那比起那盤羊肉不知哪個更吸引火眼大人呢？」卓君瑤坐到了火眼的對桌出人意料地帶上了星點笑意。
「美女，美食？我還是比較喜歡前者。」火眼現在有些懷疑卓君瑤會不會使用美人計，因為只憑武功她就算苦練一百年也不可能比得上火眼。
「羊肉是小女子親手烹制的，閣下為何不多嘗點？」卓君瑤割下了一片羊肉送到了火眼面前。
火眼嘆了口氣接過羊肉放入口中，細細品味后道：「姑娘所制味道當然不錯，只可惜……」
「可惜什麼？」卓君瑤又削下了一片羊肉。
「可惜這次用的是下毒而不是美人計，在下覺得有些失望而已。」
「有毒你還敢吃。」卓君瑤神色未變地將羊肉送到火眼嘴中。
「也許因為在下救過你，所以你的化功散只用了一半的量，而這種小毒又怎可難倒我火眼。」火眼在言談間已將羊肉解決了一半。
「哎，看來又失敗了。」卓君瑤站起身準備離開。
「明天是最後一天，請早點來啊，不要讓在下再等到晚上。」火眼舉杯遙敬了卓君瑤一下道。
「明天見。」卓君瑤竟在走前留下了一個甜甜的笑容，搞得火眼驚艷地差點把杯子都失手打落到地上。
第二天清晨，朝陽剛探出半頭，卓君瑤便站在了火眼的門口，手中抱著那把配劍，身上所著還是一襲黃衫。
「卓姑娘早啊，今天可是最後一天了哦。」火眼微笑著為她開了門。
「我知道啊。」卓君瑤毫不客氣地進了門，俏立於房中，用那獨特冰冷的聲調說，「這幾天我用了所有的辦法都無法從你手中奪走天機石，所以我決定用最後一招。」
「最後一招？說起來也許會很傷自尊，但憑姑娘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不可能從在下手中奪走天機石。」火眼從懷中取出天機石晃了晃說。
「是嗎？我看你是怕了吧。」卓君瑤不動聲色道。
「我怕？我怕什麼倒要請教。」火眼不禁啞然失笑，這時候真正要怕的恐怕是她與黃崇聖才對。
「如果你不怕，那何須整天抱著天機石，連睡覺都不離身。」
「姑娘的胡攪蠻纏果然是天下一絕啊，但我喜歡。」火眼將手中的天機石放到了桌上，「就算我把石頭放在這你們也沒可能搶走。」
「是嗎？」卓君瑤微微一笑，手中配劍業已出手，劍出輕逸，直指火眼額頭。
火眼明白這招只是虛招，她的后招是抱虛攬月，意在桌上寶石。小無極隨手使出，不過一招間火眼已夾住了卓君瑤的配劍，並往裡一帶將其拉入懷中。
「在下說過就算天機石放在桌上你也不可能搶到的。」火眼自信滿滿道。
卓君瑤並未答話，而是就勢一掌攻向火眼的胸口。當然，以她的內力根本傷不了火眼，就在火眼運氣反抗時卻發現她竟然撤去了所有內力。此時的卓君瑤就像失去了所有屏障保護的牙苗，隨便一陣風就可以將她刮折。
雖然火眼已經收回了大部分內力，但余勢還是攻入了卓君瑤的內腑，這一擊雖不重，但足以要人性命。
就在眼前這美人命懸一線之時，火眼猛將內力再次攻入她的體內，這次的目標是他先前那股來不及收勢的真力。這招救援雖然聽起來簡單，但要將力量把握到位卻異常地困難，一個不小心就會將卓君瑤再次陷入死地。
「你不要命了。」火眼大聲喝道，但他的喝聲卻被卓君瑤瞬間發出的內勁逼了回去。他萬沒想到卓君瑤會在自己救他之時出手相擊，這無疑將他逼入了兩敗俱傷的境地。
兩股內力就這麼膠著相持，火眼既不能將內力收回，因為那會使自己被卓君瑤的內力所傷，當然也不能不顧她自己脫身。
兩人就這麼手對手僵持著，誰也無法讓步。這時，客房的大門被打開了，黃崇聖大搖大擺地跨了進來。這幾天他一直都沒有露面，甚至連火眼也認為他已自信大受打擊，不會參與這不可能的行動，所以盡情享受與美女的這場遊戲。
「你還好吧？」一進門黃崇聖就關切地問卓君瑤。
卓君瑤被兩股內力壓著根本無法說話，只是用眼盯著那天機石，示意他快點拿石走人。
回望了火眼一眼，黃崇聖奪起桌上的天機石便飛快地跑了出去，他實在不想多留在火眼這個怪物身邊，當然也是因為卓君瑤已經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了。
「果然厲害，相必這六天的偷襲都只是為這最後一擊做鋪墊的吧。」眼睜睜看著功夫不入流的大少爺在自己眼皮底下將寶石搶回，自己卻無法阻擋，火眼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失敗。
「要從火眼手中搶東西，除了這辦法恐怕也別無他法了。」卓君瑤終於瀉了口氣，癱坐在地上，粉靨上點點的汗珠說明她剛才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
「你就那麼有自信我會為了你放棄天下至寶，要知道剛才我只要一加力姑娘恐怕就要香消玉隕了。」火眼為卓君瑤倒了杯水，扶她在床塌上坐下。
「事實上我成功了，不是嗎？」卓君瑤微笑著道。
「唉，色字頭上一把刀啊。」火眼苦嘆了一聲，「最可恨的就是完全沒色到就失敗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這件事也教會你不要小看女人。」卓君瑤站起了身。
「是啊，但姑娘你總應該給些補償安慰一下我吧，就算不獻上香吻，至少請我吃頓飯啊……」火眼還在喋喋不休時卓君瑤早已跨出了客房，並且乾脆地甩上了房門。
「真可惜……」火眼面對空房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