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初步交鋒
這位乘坐樓船戰艦從帝都浮空遠渡而來的將種名為張帖兒,一個頗為文氣的名字。
張帖兒出生於武將世家,祖上曾在那個分疆裂土的兵戈年代里立下過赫赫戰功,乘大勢扶搖而上的張家老祖也是帶領家族一舉成為當時炙手可熱的權貴家族。
正所謂英雄不問出處,尤其是在兵荒馬亂的年代,能帶兵打勝仗,必然會從順著大勢向上攀爬。
不過那段刀光四起的歲月並沒有持續太久,便迎來百廢待興的盛世局面,因此自開墾疆土結束后,那位權勢滔天的家族便沒落了下來,整個家族中珍貴的武夫血統和根骨似乎也被那位老祖透支了去,從此張家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一位能夠在武學造詣上令人咂舌的兵家修士。
直到張帖兒的出現,這個逐漸凋零的家族才算恢復了些元氣。
張帖兒的出現其實是意料之外的事,家族之所以給他起了一個如此文氣的名字,正是因為曾經找高人推衍過家族武運已無力挽回,再加上如今盛世太平,武將很難有所作為,而文人卻是摶風扶搖,所以家族想要脫胎換骨就必須要有所取捨,既然武運凋零已呈大江東流不可挽回之勢,那便順應當下大勢,由武轉文,再振家族。
故而張帖兒這個承載著家族希望的名字便誕生了。
如今天下的大勢,即便是不懂推衍之術的人也能看的明朗,整個帝國都是武運凋落,文運興起的趨勢。
可偏偏上天對這個家族開了個玩笑,就在這個家族想要徹底斷絕武運,奮力搏取文運時,這個被家族在文運上委以重任的張帖兒卻又反常的凝聚出了一身百年難尋的武運之體。
在張帖兒一身武運初現端倪時,這個家族可謂是喜憂參半。喜的是這道遺失了許久的武運終於重現,憂的是這道武運出現的太不合時宜,甚至可以說是違逆當今大勢。
當今天下,文運才是主流。
一片地域所能承載的氣運終歸有限,在達到閾值后,便會出現飽和期。那麼按照這個規律來看,文運鼎盛,必然會有其他氣運衰落。
而從歷史的演變中便能總結出,在衰落的氣運中,武運必然是首當其衝。
亂世年代,絕世名將層出不窮,文人在戰火中倉皇逃竄,武運昌盛,文運必然衰落。
盛世年代,讀書種子多如草芥,武夫耳畔縈繞太平詩歌,文運繁榮,武運必然凋零。
自古以來,文武氣運就如潮水漲落一般,在歷史的長河中起起伏伏,可以共存,但絕對不會和平相處。
正如山水之爭一般,同源不同脈的氣運也會爭相殘食。
隨著張帖兒在兵家武運一途上履峻岭如平地,那位出自道門、曾為張家推衍過的老術士的後果可想而知,即便是出自國教一脈,也依然沒能保住自己的性命,直接被張帖兒以一身濃郁的武運捶成爛泥。
名字極為文氣的張帖兒生平最是痛恨讀書人,除了那潛在的文武之爭使然,還有就是性格桀驁不羈的他最是看不慣一群只會逞口舌之力的讀書人。
整個帝國,有幾個讀書人敢與他正面一戰?!
屈指可數!
張帖兒將視線從殷泓身上移開,那股淡淡的壓迫感瞬間蕩然一空。他又將目光放向這片天地,這片天地雖然陰煞之氣濃郁,但對他的戰力並沒有絲毫的壓製作用,身處其中反而還有一絲酣暢之感。
兵家修士身處古戰場遺址中,如遊子歸鄉,若是坐鎮其中,更是能在無形之中增幅戰力。
而他對於古戰場遺址更是極為熟悉,這些年中,帝都之內,幾處詭譎雲涌的古戰場都被他孤身一人掃蕩一空,無論是古戰遺留物件,還是遺址中殘留的兵家武運,皆是悉數入他囊中。
此時他身後的那群武夫傀皆是出自於他所掃過的古戰場。
但是這座活著的古戰場遺址卻是他生平僅見,張帖兒早就聽說這處「勝地」,只是皇室那邊一直對他嚴令禁止,帝國疆域內的古戰場任他來去,其中機緣也是任君採擷,但唯獨這處古戰場,一絲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不過被氣運垂顧的他,終究還是來到了這處心馳神往的「勝地」。
在他聽說紅燭鎮這邊出現了異動后,便主動請纓前來平叛,家族那邊這次也是使出十二分氣力,力保他能夠從眾多將種競選者中拿下這道珍貴的平叛令。
皇室那邊鑒於張帖兒有多次孤身深入古戰場遺址的經驗,才敢放心將如此重擔委任於他。
張帖兒收回視線,將身旁插於山石中的大戟提起,面色變得肅穆了起來,在匆匆趕來的路上,皇室和家族跟翻爛賬似的將紅燭鎮的底蘊全部對他和盤托出,並一再叮囑他不可輕敵。
在他看過那沓宛如古籍般厚重的密信后,即便是皇室和家族沒有任何叮囑,他也不敢有絲毫輕敵之心。
這個在鎮子鼠藏了幾百餘年的前朝名將、是他目前所遇到的最強敵手。
若不是因為這座古戰場遺址的原因,在看過那沓密信后,他會立刻下令班師回朝。
但這座古戰場遺址對他來說極為重要,除去本身極度垂涎外,他手下的武夫傀也極為契合這座古戰場,在古戰場遺址中,那些列陣而戰的武夫傀能夠一直保持著不會衰敗的巔峰戰力。
還有一個因素驅使著他涉險趕來於此,那便是殷泓一身雄厚的前朝武運。
他此行的目的有兩個,一是煉化這座古戰場遺址,將其銘刻在一件甲衣之上。二是吞噬掉殷泓那身絕世僅有的前朝武運遺留。
自武運顯露時起,氣運一直都是站在他這一邊,所以他這次也賭氣運同樣在他這一邊。
張帖兒提起大戟后,拉開身架,一身靈力席捲而出,他緊握著有萬鈞之重的大戟,再次看向殷泓,森然說道:「請前輩賜教。」
殷泓眼神漠然的看著他,開口說道:「大戟不錯,可與屠城媲美。」
張帖兒沒有答話,腳掌一跺山嶽,呼嘯而出。
這位將種子弟知道,今日一戰,決定勝負走勢的根本不會是雙方手中的兵器,也不會是各自統率的傀儡軍團,唯一能決定走勢的是這座古戰場遺址,誰先掌控此處地域,誰便有絕對的優勢。
幾乎同一時間,殷泓也是祭出屠城,一桿血氣蒸騰的長槍在漆黑的夜空中劃出一抹刺眼的殷紅,宛如燃燒的血線一般向著張帖兒刺去。
原本大氣的槍身此時在夜空中拉扯開,竟是顯得有些玲瓏細緻。
而後一身金光如塑的殷泓緊跟而去,殷泓速度遠超被擲出去的血槍,半路上,在他即將超越屠城之時,殷泓猛然探出一手,握住屠城,僅僅瞬息之間,又是躬身將血槍投擲了出去,這桿血色屠城宛如穿破空間,只在半空中拉出一條紅綃絲般的鮮紅纖影。
張帖兒目光緊鎖著那抹有些虛幻的血槍,在血槍距離他還有幾十丈的距離時,他猛然斜揮出手中的大戟。
不偏不倚。
大戟揮出的瞬間,那桿血槍如約而至,與大戟撞擊在一起。
血槍被彈的倒旋而回,旋轉速度之快,已經形成了一圈血輪狀,此時這桿血槍彷彿一瞬之間就變成了一枚滴溜溜旋轉的血滴子。
張帖兒揮動大戟彈開這致命一槍后,身形也是這股從血槍傳遞而來的衝擊力震的倒掠而出。
屠城的衝擊力太強,直接將張帖兒擊退數丈。
僅僅只是一招,殷泓便化被動為主動,前掠的身形接過被彈射而歸的血槍,其身形不過是一滯,下一瞬間,在卸去血槍身上傳來的力量后,身形幾乎拉出一條金身殘影,舉槍向著張帖兒直砸而下。
由於殷泓的速度太過於迅猛,上一刻他舉槍的姿勢還像威猛金塑浮雕上虎虎生威的畫面那般定格在數百丈外,下一刻當他的身影再浮現而出時,便已是在張帖兒頭頂,凜冽的槍尖正對著毫無防禦的張帖兒刺下。
一抹刺眼的金光映入張帖兒的瞳孔中,帶著濃濃血氣的屠城刺破氣流、掀起尖銳的風旋,風旋如無形的短匕小劍,肆意刮割而下。
在面對悍然如血蛇捕食獵物那般迅猛的刺槍下,幾乎命懸一線的張帖兒面色仍是平靜,他一握手中大戟,以戟刃抵擋槍尖,同時身形迅猛倒退。
瀰漫著濃鬱血腥氣息的長槍不依不饒,瞬息之間,撞擊在戟刃之上。
過於狂烈的力量順著槍身流瀉,滾滾如吞天潮水一般傾瀉至大戟之上。
而後便看到瑰麗的一幕。
殷泓以手持槍,鑿在戟刃之上,手臂上凸起的肌肉如金疙瘩一般。
血槍落在戟刃上后,以槍鑿戟的姿勢便定格不動,血氣如被風盪開的榴火那般順著半空一線靈動氤氳,璀璨的金甲更如天神灑落的碎金子在空中向前延伸。
此時兩人皆是傾盡全力想要撞開對方,但雙方的力量卻是詭異的維持在了一個勢均力敵的水平上,槍和戟上的相對力量互相抵消后,竟然再沒有一絲多餘的力量。
因殷泓攜帶而來的巨大衝擊力帶動他們向著紅燭鎮外飄去,形如順著平靜水流漂流的繪彩石雕。
而殷泓和張帖兒便是石雕上栩栩如生的畫案。
兩人向外飄出數百丈,張帖兒適應了這股撞擊力后,在心中悄悄拿捏了一番力道后,緊握大戟的手腕輕微一轉,大戟借力偏移,由於血槍失去了支點,殷泓整個身子擦著張帖兒側滑而出,側滑的身子如毫無預兆的撲空那般。
張帖兒看似完美的破解之法其實早就在殷泓的預料之中。
兩人之所以能夠如雕塑般滑行了這麼久,其實不是張帖兒把握住了雙方發力的臨界點,而是在血槍撞擊在戟刃上時,殷泓就已經精準的找到了那個臨界點,在撞擊的一瞬間,既要保證張帖兒不被彈飛,又要保證自己能夠完美無缺的對接上張帖兒倒飄的速度,就算是術算家都很難把握這個臨界,但是殷泓卻是在一瞬間就做到了。
從始至終都不是張帖兒在應對殷泓的那股衝擊力,而是殷泓刻意適應張帖兒的承受能力。
經過短暫的交鋒,張帖兒也是察覺出了異樣,在兩桿兵刃撞擊上的一瞬間,無論張帖兒如何發力,對方總能剛好拿出與之相匹配的力量出來,就像用手推牆一樣,你無論如何用力,對方都是紋絲不動。
張帖兒心知不妙,才會反手轉動戟桿,想以卸力的方式擺脫這種如影隨形的可怕攻擊。
但他上當了,殷泓就在等他卸力。
在張帖兒卸力、與他交身而錯的瞬間,已經悄悄在左手上醞釀出一絲精元之力的殷泓正好可以給他一拳。
殷泓醞釀的這一拳攻擊力不比手中的長槍差,要知道,他除了是兵家修士外,還是一位煉體者!
殷泓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左手握拳,在交錯的瞬間,一拳捶擊在張帖兒的心口。
兩人就此交錯而過。
張帖兒被捶的斜飛而出。
被一記暗拳捶中的張帖兒滑出很遠才穩住身形,他擦了擦嘴角滲出的血跡,從心口處扯出一塊已經破碎的護心鏡。
還好這一拳是沖著他的心口去的,若是沖著肋骨而去,此時他的腹部應該已經被殷泓掏出一個窟窿出來。
張帖兒隨手丟掉那塊密布符籙篆文的破碎護心鏡,冷冷的看著陰險歹毒的殷泓,將身上同樣破碎的甲胄一塊塊撕掉。
而後便看到千絲萬縷黑色線狀物如漆黑劍芒從張帖兒體表上縱游切出,呼吸間,一幕如墨斗彈出的密集黑線紋路的紗衣顯現了出來。
殷泓眼神一凝。
百鬼符衣?!
漆黑如魂絲的黑色線條如鬼手似觸鬚,竟然順著張帖兒的身子骨攀爬了起來,形如狂野生髮的爬山虎藤蔓那般。縱游的黑線絲在觸及到張帖兒的皮肉之時,游移的速度更是迅猛了起來,順著皮膚,嵌入血肉,形成密密麻麻的符籙紋,此時張帖兒那白皙的臉龐上已經被一團繚繞如燭煙的絲線取代,看起來像是縱橫交錯的刺青脈絡。
符籙紋路凝為甲衣后,張帖兒原本一身的剛猛氣息也是頃刻間湮滅,取而代之的是濃郁如惡鬼索命的陰戾氣息。
張帖兒催動以鬼魂研墨,肉身為底的符籙衣后,一身氣勢緩緩攀升,雄渾激蕩如大潮對涌。
他那張紋路游弋的臉上變得猙獰不堪,彷彿那些黑色線條正在勒緊他的皮肉一般。
僅僅一個回合,就被殷泓破掉了甲胄和那枚價值萬金的護心鏡,而且對方並未動用任何強力手段,顯然在兩人的捉對廝殺中,自己落入了下風。
殷泓無論是經驗還是手段都遠遠超出張帖兒的預料,而且接下來的戰鬥更是兇險萬分,用生死僅隔一線之間來形容毫不為過,所以在兩人交戰進入白熱化時,張帖兒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在一瞬之間祭出百鬼符衣,防範於未然總歸是沒錯的。
如果在暴露壓箱手段和保障性命之間做出選擇,張帖兒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命都沒了,留再多的壓箱手段還有什麼用?
更何況,越早祭出這件百鬼符衣,對於他接下來爭奪古戰場遺址的坐鎮權就越有力。
想要過河,就先搭橋。
對於殷泓,張帖兒從皇室和家族中遞送過來的密信中了解頗多,他與紅燭鎮這座活著的古戰場遺址之間其實存在著千絲萬縷的矛盾,這些矛盾的來源來自於他的一體雙修之法。
而這種矛盾最直接的體現就是他殷泓這輩子都別想煉化古戰場遺址,尤其是像紅燭鎮這種活著的、超級古戰場遺址,即便身處其中也要受到古戰場的壓制。
這就是為什麼他在這裡呆了七百年之久依然沒有煉化紅燭鎮的原因。
而且殷泓施展的手段越強橫,古戰場遺址對他的壓制就會越大。
其中原因其實很簡單,還是因為這位先走煉體路子,後來又轉投兵家修士的前朝名將太過於貪心不足,轉投兵家后,捨不得一身強橫的體魄、依舊保留煉體者的功底,頂著壓制強行提境,最終練成了不倫不類的怪物形態。
眾所周知,古戰場遺址又被成為人間小酆都,是出了名的陰氣凝聚之地,兵家修士想要坐鎮古戰場,首先要能抵禦、適應古戰場內的陰氣沖刷體魄靈魂,最終兩者之間達到同化熔鑄。
但殷泓體魄強橫不假,可那一身因煉體而得的精元之力天生就與陰氣相剋,兩者之間的碰撞宛如天雷地火,根本不能夠安然熔鑄一體。
這也就造成了殷泓根本不可能煉化超大型古戰場遺址,殷泓體魄如一團燃燒的烈火,而古戰場遺址似一塊陰寒的萬年堅冰,雙方一經觸碰,必然是兩敗俱傷的局面。
殷泓在看到張帖兒催發出百鬼符衣時確實是有些震驚,因為百鬼符衣不似普通的甲衣,它製作的首要條件便是古戰場遺址。
一種以古戰場吞噬古戰場而來的甲衣,這副符衣又被稱為古戰場遺址的剋星,因為它能生吞古戰場遺址!
有此甲衣護持的張帖兒,若是對紅燭鎮起了貪念,雖然短時間內不可能將其煉化,但是坐鎮此處應該能夠做到。
一旦張帖兒坐鎮了古戰場遺址,那在他的操控下,這座古戰場遺址對自己的壓制會愈發強烈。
震驚歸震驚,但殷泓並沒有絲毫的忌憚,反而還有種躍躍欲試的情態。他在這裡被壓制太久了,幾百年間,這個以征伐聞名於世的將領出手的次數寥寥無幾,早就壓制不住胸腔內翻湧的戰意了。
今日,面對一個極有可能坐鎮古戰場遺址的對手,他便可以儘可能的釋放自己胸腔內的戰意了。
真的以為這年輕將種坐鎮了這座古戰場遺址就能對自己絕對壓勝了?!
不提數百年間殷泓與紅燭鎮相互砥礪,早就適應了這種壓制,就算張帖兒坐鎮了又能如何?別忘了,這裡曾是前朝國都,在這裡戰死的英靈都是李家的軍隊!
這座古戰場姓李!
而且張帖兒到底能不能坐鎮此地還要看老掌柜願不願意!
埋葬在鎮子里的英靈生前曾聽令於鼓聲,死後依然聽令於鼓聲,歷經千秋萬代都不會更變!
我殷泓一日是他們的將領,即便輪迴千百世,也依然是他們的將領!
殷泓將手中屠城向後劃出一個弧度,鋒銳的槍尖切割山石如同切割豆腐一般,一身鎏金長放的殷泓不是舉槍開路,而是十分霸氣的拖槍而行。
殷泓身姿挺拔如陡峭山峰,從其體內流溢而出的戰意更是如淵渟岳峙,濫濫然不可當。他每向前跨出一步,便有一圈滌盪的精純精元靈力向外擴散而出,幾近肉眼可見的精元靈力盪開金甲上的光芒,形似流動的熔金那樣絢爛。
人間神祇,金甲巨靈,不過於此。
一招落敗的張帖兒在祭出百鬼符衣后,底氣大漲,猙獰不堪的臉頰綳的宛如新鑿石塊那般稜角分明。
在他起步的瞬間,手中的大戟再度凝聚出一條香爐升紫煙形的流帶,順著戟身纏繞,本就寬闊的戟身彷彿膨脹了一圈。
同時,那副符衣上,升起如烏雲遮日的滾滾濃煙。
他將大戟繞至身後,扛著大戟前行,每走一步,腳步便沉重幾分,數丈之後,便看到經他所踩過的山石地竟是裂紋密布。
這一戰不可避免。
張帖兒想要坐鎮此處地域,就必須要激發出殷泓的最強戰力,讓他徹底釋放出與這片地域格格不入的精元靈力。
在古戰場遺址本能的對這股精元靈力抵觸、壓制時,張帖兒才有機會趁虛而入,佔據這處古戰場。
換句話說,就是他會與這處古戰場暫時形成同盟關係,來共同抵禦殷泓的衝擊。
那便是他坐鎮古戰場最完美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