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朱門酒肉臭
『按理說趙信與自己同為練氣三層,應該與自己沒什麼區別,可他比自己多了一桿紅纓槍,便戰力非凡,昨夜要不是趙信出手,自己真的凶多吉少。
看來趙信完全繼承了逍遙界的能力,只是因為修為不足,難以得到更大的發揮。
可惜我不喜長槍,否則便找趙信要一份修鍊之法也不是不可。』
「娘,我吃完了,您好好休息,明日我會去賺些銀錢回來,供咱們日用。」
白葉起身,帶著趙信回到自己房內。
次日一大早,白葉便帶著趙信出了客棧。
「趙信,以後你便稱呼我為少爺。」
為了不必要的麻煩,特別是不想自己母親誤會,白葉想了想,還是讓趙信更改一下稱呼,總是主公主公的,難免引人遐想。
「是,少爺。」對於白葉的命令,趙信自然遵從。
「走吧,我們四處看看,有沒有辦法賺些錢,解決燃眉之急。」之前販賣衣物是應急之法,治標不治本,是時候考慮一下長久之計了。縮衣減食也不是辦法。
出塵國疆土遼闊,南接蠻夷,北臨極地,東靠大海,西銜大漠。
鎮南候白正業的屋宅在出塵國南邊的主城遠豐城。
白葉等人離開白家大宅往北行走已有一月,此地名為文宰鎮,與遠豐城自然比不上,卻也是個不小的城鎮。
二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走著,忽然前面一陣騷動。
一群身穿盔甲的軍人正從一戶人家,把一名男子拖出來,被拖著的男子親人在後面雖又各種不滿、悲痛、哀嚎,但卻無一人敢上前。
白葉見狀,不明所以,在記憶內搜颳了一圈,依舊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怪不得之前別人都稱白葉是個文也不行,武也不行的廢物。
腦袋裡面出了吃喝玩樂,還真沒有什麼別的東西。
無奈,白葉只好走到一旁,在一群看熱鬧的人群中,隨意找了名吃西瓜的大叔,拱手問道:「這位先生,請問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吃瓜大叔聽見有人發問,似看怪物一般,盯著白葉和趙信,眼神來回掃視半天,含糊的說道:「那已軍戶人家正丁死了,這是拉余丁湊數,可惜啊,這家本戶都已經絕嗣了,這是拉同族人遞補呢!」
白葉不明所以,但也不敢再問,從大叔的看得出,這應該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常識,奈何,白葉和趙信剛好不在此範圍內。
為了避免被人當做異端,只好把這事放在心裡,心裏面想的卻是回頭在問聶氏。
隨後白葉拱手告別,與趙信繼續閑逛。
二人行至一大戶人家門口,只見其內一嚇人端著一盆已經發臭的酒菜,倒入側巷垃圾堆放處,自己都受不了這個味道,快速掩面而走。
一群衣衫殘破,甚至衣不蔽體的乞丐缺對這氣味置若罔聞,一窩蜂的簇擁而上。
就像搶金子一樣,把這已經發臭的剩飯剩菜塞入口中。
而在他們後面,又一對母子似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去搶這剩飯剩菜了。
白葉畢竟已經開始修行,眼神極好,當即便發覺,這對母子已經沒救了。
自華夏國而來的白葉,何曾見過如此殘忍的畫面,強忍著內心的悲慟,轉身離去。
聶氏此時已經起來,開門正好見白葉二人從門口路過,便招呼二人一起去吃些早餐。白葉自然是沒有胃口在吃,但是想到剛才發生的事情,心中有些疑問,也就跟了上去。
「娘親,可否為孩兒講解一下,何為軍戶?」
「嗯?」聶氏偏頭,不知道為何白葉如此發問,不過開口到:「本朝戶籍制度,乃是按照職業劃分的,宗室戶、官紳戶、民戶、軍戶、匠戶、灶戶、商戶、儒戶、驛戶等等。
其中軍戶又分校尉、力士、弓鋪手、軍匠等。
軍戶為世襲職業,一旦平民被征為軍士,便世世代代為軍籍,不得交易,不得參加科舉考試。
每個軍戶人家必須出一丁男赴衛所當兵,稱作正丁,其他的子弟稱作余丁。
正丁死亡,要由該軍戶的余丁依次遞補。若本戶絕嗣,則要由同族人遞補。」
白葉聞言,立即恍然大悟!
這種制度,簡直就是限制了人生的自由!
何種戶籍,則世世代代都要做什麼樣的人!
當官的永遠能當官,平民世世代代是平民!
官紳一體,庸腐不堪,底層平民世世代代毫無出頭之日!
這簡直就是把人當畜生一樣圈養!
這樣的制度下,怎能不官逼民反?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以前不學無術的白葉,卻要誦讀三綱五常!
那是在馴服人的思想,禁錮人的思想!
讓你心甘情願一輩子為民為奴,為君為臣!
讓你一輩子都生不出絲毫的反心,反而認為是理所當然!
怪不得別人余丁補上軍戶,還有吃瓜群眾在一旁看戲!
怪不得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整個社會,整個時代,已經完全腐爛了!
從華夏而來的白葉,怎能看得慣這樣的事情!
白葉立在那裡,忽然有一種衝動!
「怎麼了,葉兒。」聶母發現了白葉的異狀,但不明所以。
白葉醒悟過來,與趙信相視一眼,二人似乎都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
「沒事,娘,只是忽然覺得這種制度,於國於民,都不怎麼好。」
「你個鬼精靈,以前只知酒肉穿腸,現在怎麼還關心起國家大事了?」
聶氏掩嘴一笑,並未多想。
聶氏對當朝的戶籍制度的解釋,已經讓白葉心中有一顆種子萌芽。
既然當朝無良,那我也敢叫他日月換新天。
用完早餐,白葉又與趙信出了客棧。
「趙信,你去買兩套夜行衣來,咱們劫富濟貧去。」嘴角一揚,白葉右手捋過額前的頭髮,漏出劍眉。
「是,少爺!」趙信拱手,轉身離去。
沒過多久,趙信便提著一個行囊回來了。
百葉嘴角上揚,微微一笑,便與趙信隨意找了個地方,換上夜行衣。
二人如今已是練氣三階的修鍊者,全力施展之下,普通人肯定是難以發現他們的蹤跡的。
白葉的目的地,自然是那朱門酒肉臭一家。
二人飛檐走壁,瞬間變來到內堂。
只見內堂十熟人鶯歌燕舞,把酒言歡,好不熱鬧。
絲毫沒有發現白葉和趙信這兩個不速之客。
只是不知道這座大宅倉庫在何處。
白葉絲毫不慌,二人輕手輕腳的向後院摸去。
一名內勤主管模樣的人恰巧走過,口中念叨:「老爺也真是愛炫耀,常人得到此寶物,早就藏著掖著,今日居然要拿出來給眾人欣賞。」
白葉聞言,向趙信飛去一個眼神暗示,二人立即飛身上前,一手捂住管家的嘴巴,趙信的長槍也抵住管家的喉嚨。
「告訴我們放寶物的位置在哪,不許聲張,不許喊人,否則刀槍無眼,你喉嚨上多個大窟窿可就別怪我了!」
白葉自然是不可能說話,這句話是趙信說的。
管家哪裡見過如此陣仗,平日里欺軟怕硬,魚肉鄉里好不威風,此刻被二人挾持,竟然嚇的黃水一地。
白葉見狀,一臉嫌棄的看了眼趙信,然後鬆開管家。
管家果然不敢聲張,那紅纓槍的槍尖正抵著他的喉結處,冰涼的感覺從喉嚨蔓延至全身。只能哆哆嗦嗦的說道:「二位少俠饒命,那寶物就在後面,從這往裡走,到頭右轉,左邊第二間屋子便是。這是鑰匙,二位輕便。」
趙信接過鑰匙,冷聲道:「你要是敢期滿我等,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
語音剛落,便以槍頭敲擊管家的脖頸,那管家還沒來得急喊疼便暈了過去。
二人也不理這管家的身體倒在何處,拿起鑰匙便往藏放寶物的房屋疾馳而去。
找准房間,趙信打開門鎖,對白葉點了點頭,推開門便舉槍而入。
屋內並無一人,四面圍牆前靠立這四個碩大的實木柜子,屋子中央則是好幾個能裝得下成人的大箱子。
趙信一次打開箱子,裡面竟然全部裝的是黃金白銀。
白葉示意他打開靠牆的柜子,竟然全部都是銀票!
這時,白葉忽然發現右邊的柜子上,似乎放著一個水晶盒。在整個屋子內,幾位耀眼。
略過成箱的黃金白銀,白葉徑直朝那水晶盒走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白葉覺得這件東西,對他極為重要!
水晶盒並未上鎖,只輕輕一掀,便將其打開。
盒內竟然躺著一個一拳可握的石頭模樣物品!
就在這時,白葉和趙信都聽見有人馬上要進入這間屋子,白葉立刻伸手握住水晶盒內的石頭,那石頭在解除白葉的瞬間,竟然消失無蹤。
似乎是聽到腦海中傳來了什麼聲音,不過此時,白葉和趙信已經看到同樣身著夜行衣的……女子?
白葉兩世為人,怎麼可能分辨不出是男是女,光看眼睛就能知道。
不過,這女子為何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