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作就不會死

第五十一章 不作就不會死

「求皇上為我們公主做主!」珠兒被拓跋燕靈在背後掐了一下,連忙跪下手腳並用地爬到皇帝下首道。

背上被拓跋燕靈狠掐的地方泛起火辣的疼意,讓她原本裝出來的焦躁硬生生地多了份真實出來。

「哦?說來聽聽。」回話的是雲霓,語氣平靜,並沒有被這珠兒突如其來的話嚇到,只是心思卻活絡了開來。

這公主剛入相府,就裝出這副樣子前來養心殿。說和寧上陌沒有關係,那也得有人信才成啊!

「是,我家公主……」珠兒聽到有人應答,便想一股腦的把事情都說出來,沒想到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等等!」卻是一直不曾說話的拓跋燕靈。

「公主不是要讓皇上為你做主嗎?怎麼又不讓這丫鬟說清楚了?」雲霓一臉驚異地看著她,心下卻覺得好笑至極,她倒是想好好聽聽,這北蒙公主到底要如何構陷寧上陌。

別問她為何知道不是寧上陌欺負了這北蒙公主,只因她了解她這個妹子,這種貨色,還不值得她去費盡心思。

「貴妃娘娘,請先迴避!」拓跋燕靈並沒有答雲霓的問話,只是朝著皇上說道。她認定皇帝不會為了一個女人不顧兩國關係,但這雲貴妃卻不一定,她不能讓她的計劃出丁點差錯。

這一下,竟是已經認定寧上陌一定會輸了。

「公主這是何意?」雲霓問完也不等拓跋燕靈回答,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又接著說道:「莫非請皇上做主是假,想與陛下單獨相處是真?」雲霓倒是要看看,這北蒙公主想要如何解釋。

至於這單獨二字是何意,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一聽就明白了。

皇帝急忙想向雲霓解釋,天地良心,他和這北蒙公主可是一點關係都沒有!沒想到卻被雲霓輕飄飄地瞥了一眼,把他剛到嘴邊的話給堵了回去。

「你!」拓跋燕靈此時已是滿臉漲的通紅,卻不是羞的,而是氣的。

這貴妃怎能如此誣陷於她,這話要是讓明輕言聽到,不知是要怎樣想她,真是惡毒!

「貴妃娘娘說話還是要注意措辭的好,免得讓人誤會貴妃娘娘沒有一國典範。」

雲霓聽了這話也不生氣,只是又笑眯眯地問了一句,「那公主可還要本宮離開?」

拓跋燕靈現在說『是』也不好,說『不是』也不好,一時陷入兩難境地。索性也不再理會雲霓,直接對著珠兒忿聲吩咐:「接著說!」反正她也一向跋扈慣了,也不差這一回了。

知道拓跋燕靈這是妥協了,雲霓得意地點了點頭,坐回了皇帝身邊的位置。

旁邊的皇帝卻是滿頭的冷汗,這女人間的戰爭為何總要把她牽扯進來,害的他如此緊張,生怕霓兒是真的誤會了他,都已經做好再向她解釋三天三夜的準備了,沒想到到頭來,卻是被耍了,也真是……

皇帝無奈地搖了搖頭,看來哪天要好好向明輕言請教請教如何看懂這女人的心思了。

那邊的珠兒卻是得到命令,已經滔滔不絕地說了起來,其實也無非是寧上陌如何如何不滿她家公主入住相府,又是如何如何害她家公主受傷,以及拓跋燕靈受傷之後寧上陌事不關己的態度,也算是真假參半,只不過沒有寧上陌一句好話就是了。

這樁樁件件的事情由珠兒那張巧嘴講起來,竟是達到了聞者傷心,見者落淚的地步,如果不是皇帝和雲霓了解寧上陌的為人,恐怕都要同情那位在這次事件中處於「弱勢」地位的公主了。

所以他們對拓跋燕靈沒有半分同情,只有隨著珠兒的話語逐漸加深的厭惡,聽著那珠兒將上陌說得越發不堪,雲霓氣得雙手握緊,就差沒上前去給拓跋燕靈和珠兒一人一拳了。

她們也太歹毒了,竟如此醜化她的妹子,這被她們所歪曲的故事如果流傳到市井之中去,被無知的民眾當了真,寧上陌還如何自處?

雖然知道寧上陌可能不會在意這些事情,但云霓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氣憤。

這邊珠兒已經按照拓跋燕靈的交代說完了事情經過,靜靜地伏在一邊,不再言語。

見皇帝與雲霓聽后無一人說話,拓跋燕靈冷笑一聲,率先開了口:「難道大凌不打算給我一個交代嗎?」

真是太不要臉了!這是雲霓內心的唯一想法。旁邊的皇帝見她喘息得厲害,連忙拉住她的手,怕她一個不小心動了胎氣。

「那公主想要什麼交代?」這次先開口應答的是皇帝。

拓跋燕靈聽了這話心中一喜,正要把心中盤算已久的念頭說出來,卻被人給打斷了。

「等等!」赫然是雲貴妃的聲音。

拓跋燕靈憤然怒視著雲霓,就說把這貴妃留在這大殿之上准沒好事,沒想到這麼快就應驗了。卻還是只能忍下胸中的憋悶,好聲好氣地說:「不知貴妃娘娘還有何事?」

只待一會兒,她便可以達到目的了,一定不要亂了陣腳,先聽聽著貴妃到底要幹什麼也無妨。

「公主要的交代恐怕也不簡單。上陌怎麼說也是大凌的長公主,這要懲罰一國公主怎麼說也不是是件小事,不如我們還是把上陌叫來對峙一番再做決定吧。」

「那怎麼行!」拓跋燕靈一個失聲。如果把寧上陌叫來,那事情豈不是容易敗露。

「怎麼不行?洪公公,去相府把上陌叫來。」這次開口的卻是皇帝,也不管拓跋燕靈的反對,只堅持奉行一個宗旨:霓兒的決定一定要鼎力支持!

拓跋燕靈阻攔無效,只得一臉陰鬱地站在原地。

同時心情鬱悶的還有被皇上親欽的洪公公,皇上,為什麼每次這樣『危險』的事情都叫他去做,那寧大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他這一把老骨頭可經不起那「鐵娘子」的折騰。

縱使心中有千不願萬不願,這皇上叫他去,他只能遵從,拖著沉重的心情踏上了趕往相府的路上。

而相府內,竹青正面帶焦躁地對著寧上陌說著話,竹葉此刻也歸了自己的位置,老老實實地站在寧上陌的身後。

「小姐,那公主和她的丫鬟已經走了,我們要不要攔著點,如果那公主又以訛傳訛,這對小姐和相爺的名聲是不是不太好?」

聽著竹青說起那胡攪蠻纏的北蒙公主,竹葉就覺得頭痛,再看向自家小姐那心疼撫慰著蘭花的樣子,嘴角不由地微微抽搐。

寧上陌聽到竹青的話,沒有做任何的反應,仍低頭撫摸著那盆被拓跋燕靈毀壞的玉螺墨蘭,時不時露出一臉心疼的表情,不清楚情況的人看了,還以為竹青把寧上陌怎麼地了呢。

「小姐,我說……」

「竹青,你很閑?」竹青剩下的話沒有說出口,就看到寧上陌回頭看著她,雙眼閃過一道如利劍般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她。

得,她錯了,行了吧,她就不該說話,明明從出生起身上就自帶蘭香,偏偏還要養滿屋子的蘭花,小姐就不覺得這樣做有些多餘嗎?竹青不禁在心裡又一次替娶了寧上陌的明輕言默哀了起來。

「小姐,這……這花恐怕是沒救了。」

「……」寧上陌狠狠地白了一眼竹葉,她當然知道這花沒救了,那又怎樣,還不許她看看了?

這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在向她說再見,碰碎什麼不好,偏偏是這珍貴的玉螺蘭,寧上陌只覺得整個心都跟著一起碎了。

這銀子她管誰要去?

順手拿起隨身攜帶的金算盤,纖纖五指在算盤上飛快運作著,噼里啪啦的聲音響到身後兩個丫頭的心尖上。

竹葉竹青此刻皆是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從對方的眼睛里都讀到了這麼幾個字——小姐瘋了。

然而真正瘋了的卻是另有其人——

「我說明相爺,我勸你還是趕緊去看看你那個嬌小可人的娘子吧,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有心思看書?」

沒錯,說話的人正是去而復返的雲以舒,抱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原則來到明輕言這裡,把事情從頭到尾的告訴給他。

「你是說公主把上陌的玉螺蘭打碎了?」明輕言默了半晌,總結出了這麼個結論。

雲以舒嘴角抽搐,相爺,這不是重點好嗎?合著她說了半天,他就只聽到了這個?

「好,我知道了。」明輕言眼含著笑,一隻手把住扶椅,緩緩摩挲。

呵,這下這個女人肯定又會把帳算到他的頭上,他竟然因為那個北蒙公主又欠了一筆債。

而此時的南苑,卻也是另一番不同的場景。

華蘭瑤聽小廝傳話說寧上陌瘋了,不僅如此,還和北蒙的公主起了衝突。讓她趕緊去相府一趟,那小廝滿臉惶急,她便一步都不敢耽擱,匆匆來到相府,誰知到了之後,發現那寧上陌……

「不是吧,大小姐,你叫我過來,就是來看你的玉螺蘭?」華蘭瑤在南苑一處犄角旮旯里找到了寧上陌,身後站著很是鬱卒的竹葉竹青兩個人,最讓她無語的就是,寧上陌竟直勾勾地盯著的桌子上的一盆破敗的殘花。

「不然呢?」寧上陌眼睛都懶得抬一下,看到面前已經碎掉的價值五百兩黃金的玉螺蘭,她就一陣心痛,就如同讓她眼看著銀子像流水一樣嘩嘩地流出去,卻無可奈何一般心如死灰。

雖說這只是區區五百兩黃金,她寧上陌本也不該如此在乎,到時只要逼著那北蒙公主還債就好了,可那玉螺蘭卻不是凡品,是她精心培養了一年才開花的稀有品種,可是有價無市的!她為此付出的心血,豈是那個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女人賠得起的嗎?先前叫出的銀兩隻能撫慰一下她的傷痛罷了。

「你這又是何必,我進來相府,可是聽到下人們都在說丞相夫人瘋了,捧著一盆死了的蘭花,嘴裡神神叨叨地念個不停,還有人商議著要不要請個道士來給你看看。」華蘭瑤說著,喚來竹葉,吩咐她們上了幾份只有寧上陌這裡的廚娘才能做出來的點心,轉而再面對著寧上陌,聲音竟是轉了多少彎道,不再似剛才那般正經,竟含著若有若無的抽泣:「哎……可惜了這一盆上好的玉螺蘭嘍。」

「去你的。」寧上陌見她若此,橫眉冷對,不過損失如此慘重,讓她實在沒什麼精神,整個人攤在桌子上,望著桌子上的玉螺蘭,心中更加煩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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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江湖,婚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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