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別說話,我不聽(青雲加更)
十三長老咬牙切齒的話果然應驗了。
封早確實是被苦醒的,那苦味像一顆顆小跳糖似的不停地在她渾身上下蹦來跳去,苦的她直想再暈過去,可是就是暈不了。
她回想起最後的記憶,一閃即逝,感受到的那股混亂狂暴的陰毒力量。
旋即,腦海便一陣陣刺痛,是用那種大錐子不停戳刺的痛。
怎麼回事?
封早一想,腦袋更疼了,她「嘶嘶」直抽氣。
這會兒她根本就不敢用腦,不敢去思考,整個腦子都有種被放在撒哈拉沙漠上被暴晒幾天又干又枯的感覺,腦筋轉一下就彷彿拿著刀子在枯竭的土地上划拉著硬戳硬拉,別提多難受了。
「醒了?」十三長老沉著臉,手裡還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葯。
封早看見這葯,就條件反射地想要後退,結果被十三長老捏著鼻子硬給灌了下去。
「怎麼?你封早什麼時候這麼慫呀!你不是老厲害嗎?不到築基境就就敢釋放魂力,現在喝一碗葯怕了?」十三長老冷笑著,又召來一罐硬給她灌下去,「膽大包天,釋放魂力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就這麼毫無防備地將魂力探進陣法里,把自己整成一盤美味佳肴給送到魔紋之力面前,這會變成白痴傻子的事兒你都不怕,你能有什麼可怕的?」
封早口中強烈的苦味蔓延,上一茬的還沒過去,下一茬的就來了,不同感覺的苦味激烈碰撞,刺激的她眼睛都翻成白眼了。
「封早,你可真厲害啊!那是什麼?那可是魔紋之力,足可以顛覆整個世間的力量,我現在都不敢直接魂力硬碰硬地上去,你一個聚靈期的肉體凡胎就敢上。老子佩服你,佩服的不得了!」十三長老拿著一盆葯繼續猛灌下去。
被灌完這一盆,封早的舌頭已經失去知覺了,眼淚汪汪地看著十三長老,張嘴想要求饒,能不能不要灌得這樣緊湊,好歹能讓她緩緩吶。
十三長老冷哼一聲,道:「什麼也別說,我不聽。」
他冷酷無情地掐著小姑娘的下巴,接著舉著一桶灌下去,必定得讓她吃這一回教訓,要不然這臭丫頭哪天估計還想上天呢。
「我就問你,誰教你的,敢這麼莽。是沒告訴你有危險嗎?是沒叮囑過你那些忌諱嗎?你竟然還敢這麼膽大妄為!呵呵,真是一脈相傳,一個個全都是不聽勸的!活該吃苦頭,哭都不心疼你!就是不聽話,就是不長教訓,乾的凈是白痴混蛋的事,真讓人氣死。」
封早好想認錯,她也很是后怕,如果不是陣法護住她,可能……真像十三長老說的那樣,會變成白痴傻子。
可是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整個舌頭甚至整個身體都不是自己的了,她唯一的動作就是下意識的吞咽。
直到見十三長老托著一個大缸,她眼裡浮現出恐懼,這麼大一缸要將她撐爆了也喝不完啊。
然後,她就被塞進了大缸里,蓋子一蓋就徹底陷入黑暗中,整個人全部浸在味道苦澀的極其古怪的藥液中,漸漸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的時候,周圍一片黑,封早下意識伸了伸舌頭,還用手去揪了揪。
還在。
她又摸了摸腦門,似乎沒感覺疼了。
然後一起身,砰的一下撞到了什麼東西。
咚咚!
旁邊傳來敲擊的聲音,她聽見十三長老格外冷漠的聲音在說:「運轉功法,什麼時候把藥液吸收完,什麼時候出來。」
她剛想出聲,就被冷冷地打斷,「你不用說話,反正我不聽,哼!」
封早沉默地點頭,與黑暗融為一體的黑眸里充滿著羞愧與自責。
她又給長輩們添麻煩了。
封早每每運功感覺應該是將藥液吸收了過半,結果一覺睡醒又是滿的,幾次之後,她也有些無力。
這藥液絕對有助眠的效果,她原本正常運轉赤岩轉靈功大概兩三個時辰就能吸收完了,但是大概一半的時間就會控制不住地昏睡過去,可是醒來就又恢復原狀了。
總不可能是她身體又吐出來了吧?
可是她著實知道自己這次犯了大忌,雖然是稀里糊塗之下犯下的,封旦有點難過,她一直想著不要給族裡給長輩們添太多麻煩,可卻總讓長輩們操心,為她擔心。
封早什麼也沒說,就這樣繼續下去,關著小黑屋只當是對自己的懲罰,不知道第幾次重複的時候,突然耳邊傳來一道細微的聲音。
她默不作聲地聽著,心中一點點泛起波瀾,有淡淡的陰影生出。
終於,這樣的循環結束了,缸里的藥液不剩一滴,封早試著推開蓋子。
還在父母的房間里,封早緩緩走出去,身上的衣衫也被火靈氣騰干。
站在門口,外面是有些昏暗的天光,她已習慣了終年如此的白日。
眼睛微微眯起望著蒙蒙的天空,封早心中有股情緒在激蕩著,一股凌厲的氣勢自她身上生出,待她跨出一步後轉瞬即逝。
好好地安撫了后怕的弟弟,雖然遲了一些時日,封早按著答應封旦的,兩人每日一起用飯一起睡覺,甚至她還去接送封旦上族學,閑暇的時候討論修鍊討論一些趣事,生活平淡卻也難得的輕鬆。
而十三長老是真的生氣了,封早只要有時間就去尋他,可總見不到人,終究也沒能向他表達歉意以及謝意。
到月底,封早又去到主脈靜室修鍊。
這個月發生的事太多了,她正兒八經的修鍊荒廢了不少時日,得趕緊趕上來。
命紋覺醒才是重點,而她運氣不佳,也只能靠將一片又一片的星海區域開拓出來這樣的笨辦法,如果清理完了那麼命紋自然會顯露。
將【穩固】源紋和【加固】源紋畫紋了幾次,她不再製作空間袋,而是直接開始運功,梳理星海里的源紋。
只是不知為何,她像往常一樣運轉起赤岩轉靈功,卻始終無法達到心神守一。
心情莫名的煩躁,有往事不受控制地自己翻湧出來,過往的一幕幕走馬觀花地不停地閃過,反覆地在她面前滾動,讓封早難以控制地陷入莫大的悲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