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許念安想直接從季丞鈺跟前繞過去。
卻在身體錯開那一瞬間被季丞鈺捉住了手腕。
季丞鈺低頭看她,語氣不冷不熱的緩緩吐出四個字:「伶牙俐齒!」
許念安朝他一笑:「多謝誇獎。」
說著,將手腕抽了出來。
手中一空,季丞鈺不自覺的摸了摸鼻子,隨即道:「離婚協議書我正在讓律師幫我處理,趁著我現在心情好,你想要什麼,可以儘管提出來。」
許念安淡淡道:「什麼都不需要,只要能擺脫你就行。」
季丞鈺臉色頓時陰沉下來:「許念安你這麼急著跟我離婚,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
許念安一愣,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腦海中竟然不自覺地出現了穆延霆的身影。
季丞鈺見她遲疑,頓時覺得自己的猜想中了七八分,雙手扣住她的肩膀,火冒三丈的威脅:「許念安,如果你敢背著我找男人,我饒不了你。」
「哈哈。」許念安笑了起來。
這個男人多可笑,自己天天在外面風流,居然有臉管她。
許念安抬眸看著他,笑意不達眼底,她勾了勾紅唇:「季丞鈺,你這麼緊張我的感情,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季丞鈺突然心虛起來,他忙推開許念安,人也往後退了幾步,替自己辯解:「我喜歡你?下輩子吧,不,下輩子都不可能。」
許念安內心還是疼的。
畢竟,那是從年少就開始的愛戀。
即使無始而終,卻並不能代表曾經的那份懵懂與美好不曾存在過。
許念安點點頭,她說:「好,很好,季丞鈺,記住你今天說過的話,永遠不要愛上我,準備好離婚協議書,我馬上簽字。」
沈白薇雖然答應許念安按時拍攝,但是拍攝的過程並不順利。
拍攝結束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
許念安揉了揉僵硬的脖子,先跟張曉雲一起把東西送回公司,然後打車回到季家。
一進別墅就察覺到氣氛不對。
從南方回來的公公季慶山坐在主位上,面色極差
季丞鈺坐在一旁,見許念安進來,挑眉看她,眼中儘是鄙夷之色。
許念安走過來,笑著問候了一聲:「爸,您回來了?」
還沒等季慶山說話,季丞鈺嗤笑一聲:「真會裝,許念安,好手段啊。」
再次被季丞鈺冤枉,許念安倒不覺得有什麼,次數多了,她也麻木了,反正在季丞鈺眼裡心裡,她所犯的罪行,早罄竹難書了。
她從不指望能從他嘴裡聽到什麼好話。
反倒是一旁的季慶山中氣十足的呵斷季丞鈺:「混賬東西,念安是你的妻子,有你這麼對待自己的妻子的嗎?要不是我提前回來。」季慶山拍了拍面前的幾張紙,「你們是不是就這麼私自把婚離了?」
許念安有些感動,在季家只有季慶山是真心待她的,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履行自己的承諾,她走到季慶山面前,站好,彎腰朝他深深鞠了一躬,說到:「爸爸,對不起。」
季慶山忙起身道:「念安,你這是做什麼?說對不起的應該是這個混小子。」
季丞鈺毫不在意的冷冷切了聲。
許念安繼續道:「爸爸,既然阿鈺喜歡的人回來了,那我也沒有再繼續糾纏下去的理由了,與其三個人痛苦,倒不如我放手成全他們。」
季丞鈺在一旁冷笑:「許念安你這麼假仁假義有意思嗎?如果不是你通風報信,爸爸怎麼可能在這個節骨眼上趕回來?」
季慶山大怒,指著季丞鈺破口大罵:「你給我閉嘴,你那些個破事天天上八卦,還用得著念安給我通風報信嗎?」
季丞鈺不以為然,堅持道:「無論如何,這婚我是離定了!」
季慶山彎腰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季丞鈺仍了過去,趙蓉連忙護住勸道:「好了好了,兒子的感情,你老在裡面摻和什麼?再說了,也不是我們阿鈺單方面要求離婚,許念安不是也想離嗎?」
季倩倩在一旁附和:「對對對,我看嫂子最近穿衣打扮都跟往常不同了,想必都找好下家了吧?」
季慶山怒罵:「你給我閉嘴!」
季倩倩縮縮脖子嘟囔道:「開個玩笑不行嗎?切,也就您老人家覺得她好。」
許念安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道:「爸爸,強扭的瓜不甜。」
趙蓉撇撇嘴,一副算你有自知之明的表情看著她。
季慶山見大局已定,長嘆一聲道:」錯把魚目當珍珠,有你們後悔的時候!算了,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那我也不勉強,跟我來書房一趟,我有事要單獨跟你們談。「
書房內,季慶山拿出一份文件,擺在兩個人面前道:」這是我跟許老爺子當年的約定,這百分之八的股份,是給你的聘禮,既然你們現在非要離婚,那這份股權轉移聲明,你就簽了吧。「
許念安跟季丞鈺當即愣住。
幾秒鐘后,許念安才反應過來,推辭道:」爸爸,這個字我不能簽,這是季家的東西,我受之有愧。「
季丞鈺也說:」爸你在開玩笑吧,這是季家的東西,憑什麼給她?「
季慶山把筆一放:」想離婚就簽字,不簽字,這婚誰也別想離!「
最終,許念安也沒有簽字,卻徹底把季丞鈺得罪了。
卧室內,季丞鈺抽著煙,看她的眼神像是荼了毒,他薄涼的說:「許念安你夠狠的,我現在終於明白你為什麼讓爸爸這個時候回來了,原來你想要的是我們家這百分之八的股份!之前我問你要什麼,你還裝模作樣的說什麼都不要,許念安,你這麼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惡不噁心?」
許念安什麼都沒說,在他面前,許念安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早累了。
這世界上最漫長的等待,就是等待一顆永遠都不會感動的心,她等累了,也熬不住了。
跟往常一樣,當天晚上,季丞鈺沒在家過夜,許念安知道他去找袁詩柔了。
她獨自一人躺在床上,六月的天,許念安卻心裡發寒。
手慢慢覆上心口,又慢慢挪開,不經意間,她碰到了那個紋身。
她又想起了那個夜晚,男人坐在她的床上,低頭細撫她的小腹,月光融進來,他與日月同輝。
男人今天並沒有再來打擾她,想必是昨天她對高陽說的那番話起了作用。
想來也是,有錢人最忌諱枕邊人惦記的是他們的錢。
許念安閉了閉眼,等這些事情都解決了,她也跟季丞鈺離完婚了,她就帶著媽媽離開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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