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己的地方
到了碧雲峰,剛從劍上滾下來,余嘯跑到山邊毫不客氣地嘔吐起來,邊吐邊想,山下不會剛好有人吧。
等胃裡的酸水都吐光了,她直起身,才看到顏杭已經走了,身後站著一個胖胖的大嬸,親切又好奇地打量著她。
余嘯剛才吐的時候隱約聽到顏杭說這是杜娘。
杜娘同情地看著她,「第一次馭器吧,是不是很難受?」
杜娘築基初期修為,穿著藍色印花布衣服,和菜市場隨處可見的胖大嬸沒什麼兩樣,和碧雲峰仙氣飄飄的環境一點都不相稱。
余嘯趕緊叫了一聲:「杜前輩。」
「叫我杜娘就可以了,這的晚輩都這麼叫我。」杜娘親切的樣子,也和買菜時硬塞給她一把小蔥的大嬸一樣。
杜娘帶著余嘯去食所,一路給她介紹碧雲峰的情況。
碧雲峰儼然是獨立的一個門派,一切井井有條,和雲墨門比起來更像是正經修仙的門派。
建築都是玉石做的,那叫一個瓊樓玉宇,就連余嘯負責的積香廚都是。
余嘯很是驚嘆了一陣。其實對於修士來說,沒有靈氣的玉石,只是普通石頭而已。
更讓余嘯驚訝的是,積香廚做飯用的地火,這可是專門用來煉丹的火,還有一個水缸里不停地冒著靈泉。享味在吃上面果然捨得下本錢。
杜娘管理內執事堂,就是所有的雜事,余嘯只負責享味的飲食。
她的小院子在享味的住所的斜後方,除了食所,有寢房和修鍊室,甚至還有一個煉丹室。
杜娘給了余嘯一個小玉牌。「這是你的新門牌。」
余嘯用靈力一掃,發現寫的不是雲墨門,而是秀色派、八珍殿、享味真人門下。
杜娘看出了她的困惑,笑著說:「享味真人就是掌門。我們都把雲墨門叫做外門,這裡算是內門吧。」
「你是水土雙靈根吧?」杜娘一邊給余嘯確認,一邊在儲物袋裡摸索,拿出了一個玉簡給她。
居然是水靈訣和土靈訣。雖然是最基本的功法,但這是余嘯一直想要的。
在雲墨門裡根本不發功法,只是每個月講學的時候講一下,她都快忘光了。
杜娘又發給余嘯一套新門服,給了幾張傳音符和五塊下品靈石,說是每個月的份例。
真是大手筆,被他們叫做外門的整個雲墨門,一個月的菜錢也才五塊靈石。
杜娘最後說:「掌門吃的靈菜有弟子送過來,所以你的院子不能設禁制,你自己住的房間可以設一個。你需要別的食材和其他的東西,傳音給我就行。有專人負責採買。」
余嘯乖巧地道謝,有些失望,那就不能借著買菜的機會逃出去了。
杜娘似乎很喜歡她,走之前又給了她一個法陣。「想你也沒有法陣,這個雖然簡單,但是碧雲峰的弟子修為都不高,還是能擋一擋的。」
杜娘走後,余嘯換上了新的門服,覺得有那麼點意思。
她按照杜娘給的玉簡上的說明,在固定的位置插上陣旗,然後啟動法陣,一道黃色的光幕附在房門上。
余嘯覺得很稀奇,進進出出走了好幾次。這還是她第一次有一個完全屬於自己的地方,感覺有些奇妙。
她打算先住下來,逃走的事情需要從長計劃,先在這裡提高一些修為,至少要把最基本的功法學會。
雖然昆彌界到飄山界已經五十年了,表面上控制了飄山界的大部分區域,但一直有飄山界修士在頑強抵抗。外面並不太平,修為太低出去也是個死。
余嘯心心念念要逃走,並不是因為反感昆彌界。她對地界之爭沒興趣,只是不想一輩子寄人籬下,想去看看外面廣闊的世界,得到真正的自由。
余嘯剛剛收拾妥當,一張傳音符飛了過來,她抓住捏碎,傳來顏杭的聲音,通知她準備餐食,就做丹桂花糕,他一個時辰之後過來領她給掌門送餐。
余嘯覺得奇怪,這還沒到飯點呢,而且她以為自己只是做飯,還得給享味送過去啊。
積香廚的食材都是有靈氣的,丹桂、靈米和蜂蜜比余嘯之前用的好多了,但是做出來還是沒有加了藥渣的靈氣濃郁。
余嘯把蒸好的花糕放進精緻的玉盤之中擺好。
這種玉盤有保鮮功能,可以用來裝靈草。積香廚的柜子里有好幾個不同造型的。余嘯拿了一個帶蓋子的大玉碗裝進自己的儲物袋裡。
沒等多久,顏杭來了,沖著余嘯揮手。
余嘯把玉盤放在食盤上,端著跟在顏杭後面。
走出積香廚的院子向左拐是後山,往右拐,順著玉道往前走,就是享極的珍餚宮,分為前殿和後殿。前殿是處理事務的地方,後殿是享味的住所。
顏杭這些弟子都住在後殿的另一側。
他們走到後殿,穿過院子,走進一間屋子。
享味已經端坐在長案後邊等著了。
他的案上有一隻妖獸,皮毛翠綠色,像翡翠雕的貓一樣,看到余嘯進來,咧了咧牙。
「這是掌門的靈寵,三階銀毫四耳獸。」顏杭指著長案,示意余嘯把玉盤放上去。
余嘯擺好之後,以為自己可以走了,又被顏杭叫了回來,指了指長案下方,「跪下。」
余嘯困惑地看著顏杭,又看了看享味,「掌門,弟子做錯什麼了?」
「你要跪著伺候掌門吃飯。」
余嘯瞪大了眼睛,伺候他吃飯什麼意思?還要我喂他嗎?
「跪下!」顏杭加重了語氣,余嘯只得跪下。
享味等她跪好了,捋了捋鬍子,夾了一個花糕丟給銀毫四耳獸。
余嘯這才知道銀毫四耳獸是用來試毒的。
享味點名要丹桂花糕,意思再明顯不過了。他是告訴余嘯,她做的小動作他都知道。
余嘯心裡冷笑,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下毒嗎?
等它吃完了,享味拿出他飛行用的那個玉碗,夾了一個花糕放進碗中。
那可能是他的本命法寶。余嘯不由想到,不知道享味腳踩過之後洗碗了沒有,又很好奇這個碗怎麼殺人呢,蓋住悶死嗎?
享味一面盯著余嘯,一面慢慢地吃花糕。
花糕的碎屑沾在他的鬍子上,鬍子都結在一起。
余嘯嘴角揚了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