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程冽的心

2016年1月。

一月的第一天，左再的生日。

「你想要什麼樣的鞋子？」程冽問左再。

「冽哥哥，你準備要送我走了嗎？」左再看著程冽。

「我送與不送，你都是要走的，不是嗎？」程冽也看著左再。

「冽哥哥還是捨不得我，是不是？」左再決定直接把話說開了。

「我肯定是捨不得啊，我們這麼多年的感情，要說舍就舍，你會相信嗎？」程冽問左再。

「冽哥哥，我們的感情不是一直都在嗎，我們只是沒有辦法成為男女朋友而已。」左再正視程冽的問題。

「你說的不全對，我們並不是沒有辦法成為男女朋友。而是你對我太熟了，一下子沒有辦法轉換角色。

再有就是，你之前一直把我當成是同性戀，對我就更加下不了手了。

你如果和我沒有這麼熟的話，又或者，你是後來才認識我的，你說不定早就把我給收了。」程冽繼續吐露心聲。

「哈哈，冽哥哥，你太了解我了，這個世界大概只有你，才會對一個情場菜鳥說，被收了，而我，還真的就是這麼樣的一個人奇怪的人。」左再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小麥寶，我知道你爸爸媽媽、哥哥嫂嫂都是談一次戀愛就結婚的，我也知道你從來都覺得，要愛一個人，然後從一而終的。

其實，我以前一直把你看得很緊，你念中學，念大學，我都沒有給你談戀愛的機會。

從你十五歲開始，我就對一件事情深信不疑，我相信你最終一定會和我在一起，所以，除了沒給你和別人談戀愛的機會之外，我自己也很耐心地在等你長大。

是我讓自己錯失了太多機會，我應該在你還懵懵懂懂的時候，直接就把你收歸了。

我本來很自信，就算你再怎麼晚熟，也不可能會愛上了別，因為，我根本就沒給你愛上別人的機會。可是，百密一疏，你居然還有我不知道的網友。

然後，你忽然有了機會，你愛上了別人。

這麼多年，你無處安放的愛情，都給了你現男朋友。

這是我的錯。

我其實很早就知道你誤會我是同性戀，如果你剛開始誤會的時候，我就把實話告訴你，或許你現在也早就是我的了。

可你有了這樣的誤會之後，就開始對我表現得特別親密，我那時候一貪心，就沒有選擇馬上和你說明。

也許就是當初的那一點貪念，才導致了我最終被迫主動放開你的手。」程冽說了好長的一段話。

「啊？你從來都知道我誤會你是同性戀啊？」左再把重點放到了比較奇怪的點上。

「嗯，你沒誤會我是同性戀的時候，我們出去逛街，店員都覺得我們是兄妹，你誤會了之後，店員都覺得我們是情侶，我原本還覺得自己賺到了。」程冽特別無奈地說。

「原來你是這樣的冽哥哥啊。」左再溫暖地笑了。

「小麥寶，我想和你說，在你之前，我有過好多女朋友，最長的三年，最短的一個月。

在我的愛情觀裡面，我覺得人要經歷過很多嘗試，才會真正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所以我放你走的時候，總還是覺得你是有可能會回來。

我們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十幾年。

我們兩家人也算是世交，我爸又那麼喜歡你。

你如果和我在一起，你很容易就能想象到我們未來的生活會是什麼樣子的。

你可能不會拿一百分的心愛我，但只要超過六十分，我們未來的生活就一定是幸福的。

今天早上，我爸難得沒有罵我地找我談了一回話。

他說讓我做個最後的努力，如果真的沒有辦法改變你的心意，他讓我和你說，他會理解你的。」程冽伸手摸了摸左再的頭。

「二哥總是這麼二。」左再覺得自己最近的淚點有點低，這會兒又有點忍不住了。

「小麥寶，愛情很簡單，但是婚姻很複雜，我一直覺得，你還是小孩子，我不應該和你說這些，不過我現在也有了聽從我爸的囑咐，做個最後的努力這樣的借口。

你要知道，人並不一定要找一個一百分的人結婚。

儘管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並沒什麼底氣，因為你對於我來說就是一百分，如果我和你結婚的話，我一定會被你吃定一輩子。

可我首先想要的還是一百分。

如果我的一百分，真的完全沒有辦法和我在一起，那我找個八十分，應該也還是會幸福的。

我不知道，你對他的愛有多少分，但我會一直等到你結婚的那一天。」程冽用特別溫柔而又深邃的眼神看著左再。

左再這會兒，全然是一副茫然失措的表情。她不知道要怎麼接下程冽剛剛的這一席話。

「你不要用這樣的表情看著我，如果到了那一天，你覺得他是你的一百分，我一定會真心地祝福你的。我不是都已經開始準備送你的婚鞋了嗎？」程冽安慰左再。

程冽看著左再的表情，就知道她快哭了，趕緊打住自己要說的話。

「冽哥哥，我有的時候，真的覺得自己的智商分佈挺不均勻的。我如果一開始就知道你喜歡我，可能情竇初開的時候，就被你收歸了。

冽哥哥，對不起。」左再跟程冽道歉。

「我把我的小心思都告訴你了，你應該知道，這根本就不是你的錯。

好了，你別難過了，你和他好好過，等你們結婚了，我也就死心了。

你還沒說想要一雙什麼樣的鞋子呢？」程冽問左再。

「冽哥哥，我還沒有想那麼多，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吧。」左再調整好自己的表情，安安靜靜地回答程冽。

左再很清楚，她如果哭的話，只會讓冽哥哥的心裡更難受。

「那就這麼說定了，你什麼時候需要鞋了，你記得一定要提前告訴我，我好準備。」程冽這句話，一語雙關，這準備，自然是指鞋子，但又何嘗不是他自己的心理準備呢？

「好。」左再只說了一個字。

「如果，你發現你不需要鞋子，而是需要我，你也一定要記得告訴我。」這句話，是程冽最後的努力。

（感謝花牽樹、Ivyin1977、帶妳呿流浪，漻杙一大早投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