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2

瑞士。容溫悅被施雲夢帶到這裡療養已經快兩個月了。

她自殺未遂五次，在多次自殘中變得越來越虛弱，也越來越自閉。

門外，一個男人穿著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懷中抱著一束明媚的向陽花。

施雲夢親自迎出去，「沈先生，您來了。」

她跟容溫悅一起搬到瑞士之後，沈承岳只要有時間就會來探望這對母女，每次來，沈承岳都會帶一束向陽花，這是容溫悅最喜歡的，也是最能鼓勵她的。

施雲夢遞上一杯咖啡，「讓你記掛了，每次出差都要專門來一趟。」

「應該的。」沈承岳客氣道。

看著容溫悅坐在輪椅上，逆著光背對著他，沈承岳的眼睛在那一刻彷彿被什麼東西灼傷。

他知道容溫悅對自己的心意，但是感情勉強不得，在他眼裡，容溫悅只是很好的工作夥伴，一個朋友。

「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過來了。」沈承岳微笑道。

「怎麼了？」施雲夢有點意外。

「我要結婚了。」沈承岳說話的時候，眼底帶著一絲甜蜜。

施雲夢的眼神下意識地挪到容溫悅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每天坐在輪椅上，如同一個植物人的容溫悅，身體竟然在顫抖。

「恭喜沈先生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樣的女孩子能讓你下定決心結婚。」

沈承岳並沒有要隱瞞施雲夢的意思，他今天來的目的，是想徹底了結容溫悅對他的妄念，走出陰影，早日恢復。

沈承岳隨手點亮了手機背景屏幕，上面是一個女孩子甜蜜的笑臉。她看起來有點胖，長相也不算特別出挑。

「這是我的未婚妻。」

施雲夢蹙了蹙眉，抬頭望向沈承岳。

他想讓容溫悅放下妄念，那他自己呢？

沈承岳的未婚妻，越看越像以前的容瑾，胖胖的，不漂亮……

施雲夢已經明白了什麼，卻並不點破，「新娘子很可愛。」

「小隱也很滿意她的新嫂子。」

沈承岳告辭之後，施雲夢垂首回到房間。

可是剛一進去，就發現在客廳陽台只有一個空空如也的輪椅，原本坐在那裡的容溫悅沒了蹤影。

輪椅前那個落地大窗敞開著，輕紗窗帘隨風烈烈舞動。

「溫悅！」施雲夢大叫著衝到陽台前。

入眼的景象讓她不自覺捂緊了嘴巴，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樓下，容溫悅的肢體呈一種怪異的姿勢躺在一堆血泊之中，周圍的白色薔薇全被血濺染了斑斑紅痕，畫面甚為凄美。

警察很快來處理善後，施雲夢在容溫悅跳樓的窗台上坐了一整天。

月光灑下來照亮了某個角落，施雲夢的眼神下意識瞟到一張紙條，她緊張地拿起展開。

是容溫悅的字跡——

在這個世界，對誰而言我都是多餘的。

現在我唯一的執念也放下了，再也沒有什麼值得眷戀。

媽媽，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記得代我向容瑾道歉。

永別。

施雲夢的眼淚再次決堤，「溫悅，為什麼你總是感覺不到任何人給你的溫暖，看不到這世上那麼多美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