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打生樁
「管用么……」陸百治的嘴角微微抽搐,看著這一小瓶符水,好似回到了80年代的殭屍片現場。
「試試不就知道了。」湯離離瞅了陸百治一眼,努努嘴,示意他悄悄的盡量往那顯然失了魂魄的姑娘身邊靠近。
陸百治抿了抿嘴,盡量將自己縮到最小,像只在叢林中捕獵的大貓一般悄聲靠近那個姑娘,就在距離姑娘還有兩臂距離的時候,那姑娘突然又抬起了頭,一雙眼睛直愣愣的盯著陸百治的方向,那雙眼睛不像普通姑娘的眼睛,好似貓兒一樣,那瞳孔就像是死人一般,比正常人放大了一圈,被這樣的眼神盯著,陸百治也不緊吞了口口水,不敢再靠近,剛要轉頭看湯離離,就見湯離離以順雷不及掩耳之勢猛的將那一小瓶符水兜頭沖著那姑娘頭臉澆去。
符水猛的被澆在那穿著病號服的姑娘臉上,那姑娘猛的一顫,像是被冷水激了一下,一雙眼睛微微收縮著,那雙放大的瞳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變小,姑娘猛的轉頭,面孔蒼白慌張,看著自己所在的位置,好似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再扭頭看向離自己最近的陸百治,下意識的張張嘴,好似想說什麼,向後退一小步一腳踩空,姑娘張大嘴巴,慘叫還未出聲,就被陸百治一個箭步上前拽住了掙扎划動的胳膊。
見陸百治抓住了這姑娘的胳膊,湯離離也鬆了口氣,緊緊捏著瓶子的手一下放鬆,瓶子落地發出清脆的炸裂聲,湯離離走上前,看著被拽上來的姑娘,姑娘似乎收到了極大的驚嚇,被拽上來后渾身顫抖著,癱軟在地上,虛弱的爬都爬不起來,還沒等湯離離問題問出口,便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就在這時腳步聲從閣樓門外傳來,幾個消防隊員氣喘吁吁的趕到樓上,見那姑娘躺在地上,長舒一口氣,隨後趕到的醫護人員連忙將姑娘抬下樓去。
回到家中,湯離離的表情一直凝重著,吳朵朵在一邊,看著從工地回來就一直沉默著的三人,有些坐不住了,忍了半天,還是開口道:「你們倒是說話啊,到底怎麼了?那個趙福海到底有沒有問題呀?難不成他是很厲害的人物,你們都被嚇住了?」
「死了很多人……」見吳朵朵一副抓耳撓腮的樣子,王浩文忍不住將她往座位上拽了拽,小聲道:「應該不是趙福海乾的,據我的經驗來說,除非是天生的變態,否則人要幹什麼壞事,一定是因為這樣做對自己有利,可是如果他的工地死了這麼多人,又怎麼會對他有利呢,簡直是百害而無一利……」
「好了。」陸百治從回到家裡就拿出一張紙來,用馬克筆在上面刷刷刷的畫著什麼,在王浩文話音落下的時候,也抬起了頭,將筆放下將,那張紙擺在茶几上,原來是趙福海那在建工地的平面圖,雖然並不精確,也是八九不離十的樣子。
湯離離看著這副平面圖,猶豫片刻,拿過一邊的紅筆,在上面不間斷的點了四個紅點,然後起筆,看了看王浩文,再看了看陸百治,三個人不由自主的將視線都停留在了畫面的同一個地方,那個地方正是那個重病的姑娘要跳樓的門診樓,湯離離將那一筆穩穩的點在了門診樓上,吁了一口氣,「等距離死亡點……」
王浩文和陸百治面面相視,吳朵朵也皺起了眉頭,「五個點的距離都是相等的,將這個工地圍起來……這五個點怎麼了?」
「每個點都死過人……最後一個點,如果我們今晚沒去那個工地,可能也會死一個人……」王浩文小聲說著,像是回答吳朵朵,也像是自言自語,這樣精確的死亡地點,如果說都是意外,他自己都不信的。
「朵朵,你覺得……」湯離離一邊看著這五個點,一邊思索著,順便叫了叫吳朵朵的名字。
吳多多聽了王浩文的話,表情也凝重起來,聽到湯離離叫她,咬了咬下唇,抬頭道,「我覺得,這是陣法,有人在擺陣……以血為引……這是什麼陣?布陣的人要做什麼?難道是趙福海請風水先生來布陣轉運?」
「你有見過普通商人這麼喪心病狂么?這樣就算陣能成,造成的影響也差不多該讓他倒閉了,他怎麼有膽子這樣干,這種以血為引的法子,不光幫不到他,還會折他的福壽……」吳朵朵越說越覺得不可能。
「那……如果他也是受害者呢……」湯離離再次拿起紅筆虛虛的在五個點上比劃著,不經意的說道。
「他肯定多少知道點什麼,像趙福海這樣黑白兩道都插一腳的人,誰想在他的地盤上搞小動作還不被他知道,很難。」王浩文眯眼看著湯離離的畫筆,微微搖了搖頭,否定了她的想法。
「是這樣的陣吧……」湯離離突然將筆尖落到實處,幾根筆直的線條連接起了無個紅點,幾根線條又在紅點之間穿插,構成了一個五角星的形狀,最後,湯離離起筆,再次落筆,在五角星正中間點了一個紅點,「如果是這樣,就解釋的通了,「打生樁!」
「打生樁!?」三個聲音同時響起,陸百治和王浩文是疑惑的聲音,吳朵朵則是震驚了,「現在還有人打生樁?!太殘忍了吧!」吳朵朵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湯離離。
「想靠打生樁來轉運,可惜請來的是個半吊子風水先生,中間出了差錯,一步錯步步錯,所以開始倒霉運,這地方也變成了死地。」湯離離將筆放下,看著三人道,「我懷疑,這五角星中間,有死人。」
「什麼意思?什麼是打生樁?」聽這個名字,陸百治就覺得邪乎,疑惑的問道。
「你們知道魯班么?」湯離離抿了抿嘴唇,看向三人,「在中國,行業祖師崇拜是民間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各行業都十分重視,視其為本行業的保護神,古代民間曾有三百六十行,無祖不立的說法,中國建築設計源遠流長,幾千年來在我國不同地方都聳立著無數令人驚奇佩服的建築藝術,而我們這些文明的,科學的。。原來背後隱藏很多不文明,不科學的故事,建築的祖師爺,就是魯班了。很久以前,有很多建築師,常常在興建一些樓宇時,都會無故倒塌,而因此必需重新興建,除了財物損失,更會導致大量工人死亡,而意外也不停發生,你們知道為什麼么?」
「為什麼?」王浩文看著湯離離貓一樣鋥亮的眼睛,也不由的咽了口吐沫,問道。
「因為,興建中的建築物,無論怎樣都需要動土的。其實動土已經是破壞了土地的風水,因此會觸怒很多冤魂。所以在興建一些大型建築物時,就會有冤魂藉此來找替身來投胎。」坐在王浩文一邊的吳朵朵在一邊小聲的解釋著,「所以就會有無數的意外,無數的死亡……」
「作為祖師爺的魯班怎麼會看著這種事情不斷發生呢。」湯離離挑了挑眉,苦笑一聲,接著說道,「魯班想出了一套極為恐怖,也非常不人道,卻又有效用的方法交給這些尊他為祖師爺的人,他便教他們,在動工前先捉一至兩童子,把他們生葬到那塊土地上,之後用泥掩蓋,再在上面興建,這樣就不會有意外發生的了。他的徒子徒孫用了這個方法后,意外便大大減少,而工程也順利進行了。後世人便將這個習俗稱為打生樁。」
「天!沒有法制了么?!」陸百治聽到這裡倒吸一口冷氣,「怎麼會允許發生這麼殘忍的事情?!」
「現在是法制社會,自然沒有了,可古代,自然是允許的,就算是現在,有些迷信的地方迷信的人,在動土時,也是會宰豬殺羊在地基上放血用以保佑工程順利進行的。」湯離離眯了眯眼睛,「既然古法有之,那麼也不排除,現在膽大包天的人真的干出這種事來,到底是不是如此,明晚咱們到此處一探便知。」說罷,湯離離伸出手指在五角星正中的紅點上敲了幾下。
「離離姐……你這麼一說,我怎麼感覺,真是這麼回事兒呢……」吳朵朵的聲音帶著顫,有氣無力的哼唧著。
「不會!趙福海雖不是什麼好人,以前也涉黑,但他近幾年都在努力洗白,我覺得他應該做不出這種事情來,讓自己在陷進去。」王浩文搖了搖頭,似是不太相信趙福海會做出這種事情來。
「如果他真活埋了兩個處子進去,或許還出不了之後的這幾起死人事件……一般邪乎的地方,有兩個處子鎮著,一時半會兒也鬧不成這樣。」湯離離看著王浩文冷笑一聲,「就怕他請了個半吊子風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