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反擊
容老夫人道:「我本想著為繁姐兒留個臉面,你非要問個清楚,也怪不得我們不講情面。」
吳氏拉扯趙繁,一邊罵著,一邊哭:「你個糊塗的孩子,誰教得你去學那些狠毒的算計,叫你去陷害別人。」趙繁挨了打,也不閃躲,硬生生接了下來:「嫂子,是繁兒錯了,繁兒不該做出這等事情。」
吳氏傷心道:「你原本是個純善乖巧的孩子,當初要將你接進侯府,我本想著讓你日子過得舒坦些,不用跟著我們受苦,若是知曉你會做下錯事。我就是拼著命讓你恨我,也要把你給留下來。」赤裸裸地話語中,有意無意暗示趙繁做錯事情並不是她一人有錯,而是侯府將她給教壞了。
容沨眼眸微抬:「按你這意思,我容侯府收留繁姐姐不僅沒有恩,如今她自己犯了錯到成了我們的罪過。天底下哪有你這樣的強盜邏輯。」
吳氏看著容沨,眨了眨眼道:「姑娘能言善道,我就是沒這個意思,也被你說的有了。我作為姐兒的親嫂嫂氣惱她不知輕重陷害了你,可也心疼她就此背上不幹凈的名聲……」
「我可憐的姐兒是我這個做嫂嫂的沒用,不能替你討回公道。若是有公婆在一日,你也一輩子和和順順地,要是教你夫家知曉,哪會要你這犯事的娘子。」吳氏鬆開趙繁掩面哭道。
她忽地直直跪下,爬著到了容老夫人面前哀求道:「老夫人你可是在世的活菩薩,你養了我們姐兒這麼些年,就是不念姐兒早逝的爹娘,也要念在她盡心儘力伺候你多年,她雖是你的外孫女,可比之親孫女是再盡心不過了。」
容沨心頭一沉,吳氏說這話可是有誅心之意,外孫女盡心儘力,那親孫女就是懈怠、不孝敬的意思。
容沨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好笑道:「嫂子說這話我就不怎麼聽得懂了。祖母若真是氣惱姐姐,大可叫人收拾了攏箱,一輛馬車就將她遣回趙家,哪裡會好好差人請你們過府,好言相待。」
吳氏跪倒在容老夫人面前,眼尖瞧著她面色似有不快,正欲開口分辨,便被容沨搶先:「姐姐孝敬祖母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兒,更何況前頭姐姐也說了,祖母對她有再造之恩,如今哪有挾恩求報的道理。年前兒祖母得了病,二姐姐從那影梅庵的大門一步一步磕到了大殿,要不是外面傳著姐姐的孝心,祖母怕至今都被瞞著。」
她盯著吳氏一字一句道:「嫂子,可還覺得祖母身邊的親孫女一點都不如繁姐姐這個外孫女。」
容老夫人聽著容沨的話,思及因趙繁受牽連的沅丫頭,一顆心又冷了下來。
吳氏似被容沨話語逼得有些急切,眼睛赤紅,指著容沨手略微顫抖,口不擇言道:「我們家姐兒就算做了錯事,可也是受了你們侯府的教養才出的這種事情……老夫人你們侯府若是不能給我們趙家一個交代,我便出去說,你們侯府將一個好好的姑娘給教壞了,逼得人家服毒自盡,還不明不白的要把人趕出去。」
容老夫人眼眸微眯,喝道:「安哥家的,說話可得講良心二字。」
吳氏一驚,梗著脖子強硬道:「老夫人你們侯府門高勢大,可也得忌諱人言可畏。你不讓我們姐兒活了,那我怕個什麼。」
屋裡寂靜了一小會兒,久久無聲。
趙繁不安悄悄打量著容老夫人,知自己嫂子說話不妥帖,可現今她也顧不上許多,只能留在容侯府,自己就有機會讓容老夫人心軟,去接近那些高門子弟,還怕以後榮華富貴沒有出路。
容沨睥睨著吳氏,冷冷道:
「我容侯府收留教養繁姐姐為第一恩,你們借侯府關係謀得營生事事打著侯府的招牌這為第二恩,繁姐姐犯事我侯府並未多加責難、不曾對外聲張是為第三恩。可你們到底還是那養不熟的白眼狼。」
趙繁見吳氏被容沨震懾住了,嗚嗚哀求:「外祖母,嫂子是心疼我這才說錯了話,求你不要怪罪與她……我就是有千萬個不是,也都是我一人的錯,四妹妹何必這樣疾言厲色,不留半分情面,將怨氣發在我嫂嫂身上。」
「我知四妹妹怪我心胸狹隘算計了你,可若不是那日你在青州宴會上說我是來侯府打秋風的落魄戶,讓我受盡那些世家姑娘的冷眼嘲諷……我心中拱著火氣,才一時想岔了算計了你,我雖有錯,難道四妹妹就沒有錯嗎?」趙繁赤紅著眼睛,瞪著看向容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