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兩界 第十八章 師兄黎川仟
現在的四國之軍都已經斷了通訊,基本只有靠吼的方式才能下達命令。
不過還好,還有十來個電磁通訊器,不過這種通訊器只能在一千米之內使用,一旦超過也就沒用了。
另一邊,疑惑過後的楊亭風決定直接前壓,對面現在沒有裝甲沒有飛機,如何破開鎮國軍的離子盾?
就算有隨身攜帶的火箭筒只要分散一點也是沒事的,何況這種戰役能帶多少火箭筒?都是大型炮,可大型炮都是飛機運輸,現在對面手裡根本沒有大型炮。
楊亭風在耳麥跟全軍知會一聲,舉起離子盾走在最前,身後則是六軍主將以及二營營長。
楊亭風直接向前小跑了起來,直到看見很大一片行軍車才緩緩放慢了腳步,繼續往前走。
對面沒有開槍,也沒有炮彈,就看著鎮國軍緩緩前壓,楊亭風眉頭皺起,稍微停頓了一下,但是很快又開始邁開步伐。
他實在想不到對面有什麼手段可以接住鎮國軍的近戰,也想不到對方有什麼陰謀,但是老師說過,這種情況千萬不要懷疑自己的決定,退了便是輸了。
「你就是鎮國軍的新任大將軍,楊亭風?」
直到接近對方兩百米時,對面才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一口流利的東旬語言隨著喇叭回蕩開來,傳入楊亭風的耳中。
楊亭風皺了皺眉頭,沒有接話,有些不知道對面葫蘆里到底賣的什麼葯,不過還是邁著步子繼續前進。
「楊亭風,你看看這是誰?」
蒼老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楊亭風尋聲望去,一個穿著軍裝的胖老頭兒正拿著個喇叭,其身後一輛囚車緩緩從人群中緩緩推到四國前方。
一個衣不遮體的男人被鎖在囚車內,身上充滿了已經凝固的暗紅色血跡,頭也已經耷拉垂下,像是已經斷了氣。
楊亭風眉頭緊皺,這個人是誰?自己並不認識,可對面把這個人推出來到底是為何?
楊亭風又看了看身後的八人,身後的八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認識。
「大將軍,大將軍,好像是……是鎮國司。」陳蒼雄激動的聲音從耳麥里傳來。
「鎮國司?陳老,我鎮國軍這一代那來的第二個鎮國司?」楊亭風有些疑惑,鎮國司,是鎮國軍大將軍之徒的稱呼,這個稱呼是在確認了師徒情分的情況下而上一任大將軍還在位時的稱呼。
「不是的,不是的,當年南極荒原一戰時就已經有鎮國司了,叫黎川仟,只是那時的鎮國司才九歲左右,後來我被逐出鎮國軍,我不知道後面發什麼了什麼,但是在你之前的確是有一任鎮國司的,你可以問問殿里的老人。」陳蒼雄的語氣有些著急,似乎真有其事。
楊亭風眉頭微皺,拿出衛星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放在耳邊。
「喂,婆婆,鎮國軍這一代還有其他鎮國司?」
「你怎麼知道?在你之前老將軍的確還收過一任弟子,叫黎川仟,只是後來的建國之戰時失蹤了,當時老將軍發動了所有勢力去尋找可是連屍體都沒找到。」
「好,我知道了,婆婆。」楊亭風掛掉電話,神色有些壓抑,三十多年,建國之戰已經過去了三十多年,如果真是自己的師兄,那得吃了多少苦。
「前面牢里的可是師兄,黎川仟。」楊亭風的聲音並不大,可對面的人聽的一清二楚,這就是玄氣的作用了。
囚車裡的男人沒有絲毫動作,依舊腦袋低垂。
看囚車裡的人不吱聲,大乾國的老者揮了揮手,後面一個士兵提起一桶水潑在囚車裡的男人身上,然後把喇叭放在了男人的嘴邊。
「爪子?莫打擾老子睡覺。」那人懶洋洋的看了一眼底下的士兵,說出一口純正的蜀州方言。
「牢里的可是師兄,黎川仟,我們是鎮國軍。」楊亭風開口說道,神色有些低沉。
牢里的男子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看了看楊亭風所在的方向,環視了一圈兒,熟悉的衣衫,熟悉的軍旗以及徽章。
「我是,我是黎川仟。」男子神色有些激動眼裡泛起絲絲霧氣。
「我是你的師弟。」楊亭風拳頭不知不覺握緊,神色有些冰冷,熟悉楊亭風的人都知道這是真的發怒了。
楊亭風仔細打量著這個從未謀面的大師兄,兩跟大拇指粗的鎖鏈從肩膀處貫穿連直牢頂,四肢也被鎖鏈困住,動彈不得,隱約可以看到肩膀處腐爛的白肉。
黎川阡也在打量著這個素未謀面的師弟,眼中泛起絲絲霧氣,神色激動。
「哈哈哈……我鎮國軍未亡,古來今朝皆飲酒,唯我鎮國定中原。」黎川阡神色間充滿了高興,是真的高興,自己擔心了整整三十年,鎮國軍未亡,自己還有師弟。
黎川阡口中所喊的詩句是鎮國軍的軍道,乃第一任鎮國大將軍親筆提下。
楊亭風面無表情說道:「師兄,你怕死嗎?」神色間充滿了冰冷。
「死?哈哈哈…師弟儘管放馬過來便是,師兄今天眨一下眼睛就不配做你師兄。」黎川阡沒有絲毫怪罪楊亭風的意思,相反神色間還充滿了興奮,自己只要知道鎮國軍未亡,那就足夠了。
「鎮國令」
「在」
「跪下」
楊亭風率先單膝跪地雙手作揖喊道:「鎮國軍恭送鎮國司。」
「鎮國軍恭送鎮國司。」三十萬人齊聲高喊,聲音傳出九霄,只是聲音中蘊含的悲憤卻是抹之不去。
「好,好,好,小師弟,雖然第一次見你,但是我知道老傢伙收了個極好.極好的弟子,比他的大弟子有能耐多了。」黎川阡言語之中帶著高興,這個小師弟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好。
「威廉二世,我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放人,我可以放你們走,第二你們今天都得給我師兄陪葬。」楊亭風冰冷的看著那個曾經坑殺了鎮國軍十七萬人的老者,彷彿是在看死人一般。
「小師弟,你這話可不對了,師兄但求一死,只要這些狗雜種能給我陪葬,師兄比什麼都開心。哈哈……」威廉二世還沒開口,黎川仟便搶著大笑說道。
威廉二世接過喇叭對著楊亭風喊道:「我推他出來只為了一個條件,我這邊出一人跟你決鬥,不論輸贏都放了你師兄,另外,如果輸了,我們全部投降,如果我們贏了,那也很簡單,你們全部投降。」
「你拿什麼讓我相信你們?」楊亭風神色冰冷說道,話中帶著寒意。
「我這裡有一張山河契約,你若有膽,就過來簽下。」威廉二世跟著說道,只是語氣中帶著嘲諷,彷彿在說你敢過來嗎?
山河契約,鎮國殿筆記提到過,那是由山上傳下的規矩之物,簽了就必須守規矩,如若違規契約便會湧出氣息黏在違約之人身上,而這道氣息在修玄者眼裡如明火一般顯眼,身帶此氣息之人將永世遭到山巔制定規矩之勢力追殺,不死不休。
「我若出事,由陳老接替指揮發起總攻,一個不留。」楊亭風收起手中的離子盾,神色冰冷往前大步走去。
身後的幾人有心想勸住楊亭風,可是回頭一想,如果是自己,恐怕也會這麼做便沒有開口,鎮國軍規,不得放棄任何一個鎮國之人,哪怕情急之下也不能。
並沒發生什麼意外,楊亭風大步走到了威廉二世身前,轉過頭看了看這個受苦三十年的大師兄。
「師弟,你不該啊,這群犢子心裡憋著一肚子壞水兒,我一個殘廢之人,不值得!」黎川仟擺了擺頭讓擋住眼睛的長發甩到一邊,神色有些遺憾,好像很是希望楊亭風直接全軍衝擊。
「師兄,我鎮國軍的任何人都命比金貴,即使今天是個醫療兵綁在這裡,我依然會救,有機會為何不救,如果沒有我會放棄的很果斷。」楊亭風朝黎川仟笑了笑,遞出一個放心的眼神。
「哦?年輕人,你很自信嘛!比你師傅可強多了。」威廉二世插嘴說道,語氣中充滿了調侃。
「別提我師傅,你沒資格,山河契約拿出來吧。」楊亭風神色化為冰冷注視著威廉二世。
「自信逾越視為膨脹,年輕人,你師傅都載到我手裡了,你可能也不例外。」威廉二世笑呵呵說道,彷彿是以長輩的語氣在教訓晚輩,接著手中遞出一張打開的捲軸,捲軸之上畫有一片山河若隱若現,彷彿隨時都會躍出畫面落地成秀。
「那就拭目以待!」楊亭風嘴角勾起一絲嘲諷,伸手接過山河契約,低頭看向山河圖下的一抹小字。
確認內容無誤之後,楊亭風才拿起威廉二世手中毛筆簽下自己的名字,然後又咬了一口小拇指滴了一滴血在山河圖上。
血液滴進捲軸,迅速被吸收,化為一抹紅雲遊走于山川雲霧間,楊亭風又把山河契約遞給威廉二世,威廉二世看了看楊亭風的簽名,才慢悠悠寫下自己的名字,也滴了一滴鮮血進畫畫中。
二者紅雲一個立於山頂,一個浮於河上,互相對峙。
「放人。」楊亭風冷著臉說道,契約已簽,便反不得悔,不管輸贏都將放出黎川仟。
威廉二世笑了笑,朝後面揮了揮手,兩個士兵拿著鑰匙打開了囚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