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怪胎必須死 第十二章 推測

提前預知災難，並且用一種十分另類的方法疏散群眾，光是這一點，的確就能夠令公共事務安全局將其定義為超自然事件了。

要是單單出現了天坑，那倒沒什麼，可是有人卻預知了，這就不得不讓人心生懷疑了。

但凡有預知能力的人，都會被公共事務安全局定義為超自然事件的目標，這件事也不例外。

可惜，查了那麼就也沒查出個所以然，所以就成了懸案。

不過這都是二十六年前的舊事了，楚御隨便問了兩句就作罷了，也沒多想。

倒是白月，似乎是打開了話匣子，又將話題引向了坑道屍體這件事。

「入行這麼多年，變態見過很多，但是專門取下丘腦的變態，這還是頭一次碰到。」

楚御聳了聳肩：「是啊，我也是頭一次聽說。」

「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看法？」

楚御搖了搖頭：「沒有，別說在國內，就算在國外也沒聽說過。」

「哦，那倒也是。」白月笑了笑：「估計問你也沒用，你畢竟是個搞後勤的，能知道什麼呀。」

一聽這話，楚御倒是不樂意了：「誰和你說搞後勤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不是嗎？」白月微微一笑：「看你那意思還是我低估你嘍，那你說說，你知道什麼？」

楚御沉默許久，片刻后這才說道：「首先我覺得兇手的目的應該是下丘腦，或者說是下丘腦分泌的多巴胺！」

「這一點大家都知道，說點有用的。」

楚御笑道：「那你知道多巴胺的作用嗎？」

白月搖了搖頭。

楚御解釋道：「多巴胺是一種神經傳導物質，可以幫助細胞傳送脈衝的化學物質。」

「最討厭和你們這幫文職人員打交道了。」白月翻了個好看的白眼：「說人話！」

「說通俗點就是這種物質可以傳遞興奮以及開心等信息。」楚御解釋道：「假如說我吃到好吃的了，或者你抓到罪犯了，下丘腦就會產生這種神經物質，然後讓大腦感受到開心，興奮，以及快樂和滿足等情緒，哦對，據最新研究表明，多巴胺也可以影響一個人的決策能力。」

白月似懂非懂：「照你這麼說的話，如果沒有多巴胺，無論我做什麼，哪怕解決了全世界的超自然事件都不會感到開心？」

楚御點了點頭：「沒錯。」

白月繼續道：「換一句話來說的話，即便我坐在凳子上什麼都不做，只要下丘腦不斷分泌多巴胺的話，我就會一直開心？」

「可以這麼理解。」

白月陷入了沉思，腦子裡，也似乎快要抓到某個關鍵的信息。

片刻后，白月不解的問道：「如果兇手的目的是為了下丘腦分泌的多巴胺，那麼一切就說的通了，可即便是在人活著的時候提取了下丘腦，脫離身體后，下丘腦應該不會在繼續分泌多巴胺了吧？」

「當然啦。」

「那取出下丘腦還有什麼作用？」

「不知道。」楚御搖了搖頭：「但是我們可以提出很多假設，比如製造一個具有人體生理特性的循環結構，將下丘腦裝入后，並不排除可以刺激下丘腦繼續產生多巴胺，至少理論上是可行的。」

白月滿臉無奈：「你腦洞可真大，以現在的科學水平應該不可能吧。」

「不可能嗎。」楚御意有所指：「咱們是做什麼的，你自己不清楚嗎？」

白月微微一愣。

可不是嗎，自己這麼多年來處理的超自然事件，又有哪一個是用科學可以解釋清楚的。

「你的意思是，兇手的目的是多巴胺，用這些下丘腦來分泌更多的多巴胺？」

楚御的語氣有些不太確信的說道：「這只是我的推測，站不站得住腳我不能保證。」

「可是之前小明說了，那些東歐人在死之前情緒是呈多樣化的，很多人在死之前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折磨，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還會分泌多巴胺嗎？」

「不清楚。」楚御搖了搖頭：「或許是在做某些試驗吧。」

正在這時，服務員將拉麵端了上來，兩個人不在說話，一邊吃著面，一邊想著各自的心事。

其實楚御之前在現場的時候，楚御就有過很多推測，而且剛剛也並沒有將心中的想法和盤托出。

之所以不能說，是因為和夢境有關。

夢境既是代表未來，而未來，則是根據過去所演變的，一切的事物都有跡可循。

在夢境中，也就是在未來，NH公司名下有著一家著名的飲料工廠，而這家飲料工廠生產的產品，具有可以令人感到開心、憤怒、鎮定、恐懼等不同情緒的作用。

之所以可以起到這些作用，正是因為這家飲料廠生產的飲料里，含有一種一種人工合成的多巴胺。

當然，在未來世界里，道德、倫理、善惡等界限早已模糊不清，即便人們知道他們所飲用的飲料中含有少量的活體多巴胺，卻依舊樂不此彼去購買飲用。

在飲料工廠的宣傳廣告里，年齡大小不一的人們，被「儲藏」在玻璃容器中，顱內連接著一根金屬管，直接插進了下丘腦中，隨時隨地抽取著身體分泌的多巴胺，然後再將多巴胺分解稀釋，二次合成后再融入進飲料之中，從而讓飲用的人們感受到不同的情緒。

楚御剛剛用手機搜索了一下，別說國內了，就算是在國外也沒有類似的飲料廠，至少沒有哪個飲料品牌讓人喝了之後可以產生不同的情緒。

當然，這種反.人類反道德駭人聽聞的事情也不可能發生。

吃完了面，兩個人回到了車上，一路開回農業局后，倒也沒有太多的交流。

回到分部后，白月簡短的指明了調查方向。

一個是向宗教崇拜的方向調查，另一個則是以外籍失蹤人口為切入點，關於楚御所說的多巴胺的事情，白月倒是沒有和眾人提及。

不過這也沒有令楚御太過意外，畢竟一切都是自己的推測，白月能幹到副局長，自有她自己的行事作風。

趴在電腦前，楚御胡思亂想著，到了下午的時候，孫民輝老孫回來了。

看樣子這傢伙是剛從醫院做完檢查回來，一進來，辦公室的文職工作人員紛紛起身，報以熱烈的掌聲，如同歡迎英雄凱旋一般。

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處理超自然事件的組員，只要能夠活著回來，都會享受英雄般的待遇，哪怕老孫這貨人緣差的一比。

扛著一個紙盒箱子的老孫很尷尬，面紅耳赤。

楚御和孟勇以及戰術支援組的幾個壯漢則是似笑非笑的。

即便是在同一個部門，部門各個職位的許可權有區別。

像楚御這群文職小年輕，許可權是最低的，所以也就無法觀看現場記錄儀內容。

而有許可權的人，包括孟勇和戰術支援組的壯漢們，也不會多嘴去和他們說是怎麼回事。

所以，大家都以為是老孫處理了昨夜的A類事件，至於如何處理的，大家並不清楚。

老孫尷尬的笑著，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臉紅的和個猴屁股似的。

因為部里有規定，沒有得到上級領導允許前，不可向文職以及技術人員透露任何一線信息。

壓了壓手，老孫讓大家繼續工作，隨後徑直的走到了楚御的面前。

辦公桌在角落，楚御翹著二郎腿，望著老孫，一臉如沐春風的笑容。

「Hello，孫哥辛苦了。」

老孫罵了聲娘，隨即深吸了口氣，勾了勾手指，然後走向了衛生間。

楚御站了起來，緊隨其後。

一個女性文員打趣道：「楚哥，孫哥出院了，你不買點水果表示表示啊。」

楚御笑道：「買，肯定買，畢竟昨夜人家孫哥救了我一命，而且還是兩次哦。」

女性文員雙眼一亮：「原來孫哥這麼厲害呀，我還以為出現場他就會嫌你拖後腿呢。」

走在前面老孫恨不得將腦瓜子插褲襠里。

到了衛生間，老孫將紙盒箱子往洗手池子上一放。

「給你的。」

楚御不明所以，走過去打開后，發現裡面裝的是一些蘋果鴨梨什麼的，都是便宜貨。

「都是別人送的，我沒捨得吃，帶回來給你，算扯平了。」

「拉倒吧，您還是自己留著吧。」楚御笑了笑，沒當回事，轉身要走。

要是個車厘子澳芒什麼的他就留著了，破蘋果壓力誰稀罕。

「等等！」

楚御回過了頭：「怎麼？」

老孫和便秘似的，猶豫了半天，最終擺出了一個比哭還難堪的笑臉。

「那啥，那個...謝謝噢。」

「客氣啥，畢竟你掛了的話我還要回來寫報告。」

說完后，楚御聳了聳肩，離開了辦公室。

老孫望著楚御的背影，良久之後，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