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怪胎必須死 第二十八章 瘋癲老頭
相比其他人,楚御更加的不甘心。
煮熟的鴨子飛了,大抵就是這種心情。
可不甘心歸不甘心,現在的他卻毫無辦法。
聽孟勇說,這事已經驚動了總部,總部那邊也優先調派資源進行協助,可過了這麼久,還是沒有關於方木勝的消息。
坐在辦公桌前,楚御不時看向白月的辦公室。
孟勇進去了,垂頭喪氣的走了出來。
小明同樣如此,包括幾個小領導,進進出出,看樣子就知道是拿不出切實可行的搜尋方案。
咬了咬牙,楚御站起了身,徑直走向了白月的辦公室。
他不知道去了辦公室能做什麼,他只是覺得枯坐在這裡令他心亂如麻。
敲了敲門,楚御走了進去后看向白月,開門見山道:「發全城通告吧,不說方木勝有憑空創造界外魔的能力,單說他可以控制別人思維和意志的這一點,一旦這老傢伙撒了歡的違法亂紀,後果不堪設想。」
「你說的我們都考慮到了。」白月的面容顯得有些憔悴,捏了捏眉角道:「方木勝是公眾人物,又是商界有名的慈善家,那你告訴我,如果通緝他的話,以什麼名義才能不引起民眾猜忌以及恐慌?」
「那也不能就這麼放跑他吧,這老王八蛋肯定會想方設法離城,遠赴海外都不是沒可能,別說海外了,出了城都沒地方追了。」
「事已至此,等著吧。」
楚御煩躁的坐在了凳子上,揉了揉頭髮,不再言語。
白月則是微微搖了搖頭。
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的,加入公共事務安全局二十餘年,碰到的異能者倒是不少,可是跑掉的也不少,原本發現他們的蹤跡就很難,至於追蹤他們那就更難了,如果真的容易就搞定,這群人也就不是異能者了。
尤其是像方木勝這樣有頭有臉的目標,局裡能不可能允許大張旗鼓的去抓捕,因為這樣很容易引起社會恐慌,也最怕目標沒抓到,反而將公共事務安全局給暴露在了公共視線面前。
盡人事,聽天命,就算是在努力做好本職工作,結果如何,終究還是需要或多或少的運氣。
如她剛剛所說,現在大家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等大海撈針的戰術支援組運氣逆天,或者方木勝智商掉線主動現身。
......
中心文化公園,此時的方木勝,獨自坐在長凳上,眼中,滿是艷羨。
不遠處,三三兩兩上了歲數的老人,牽著孫子孫女,肆意玩耍,一片歡聲笑語。
看著那群活潑的孩子,方木勝流下了幾滴渾濁的眼淚。
人生數十年,說長亦長,說短亦短,從呱呱墜地,到白骨入棺。
是窮是富,是好是歹,人來了,在世間走折騰上這麼一遭,走時,總要留點什麼才是。
無法遺臭萬年,更沒能耐名垂千史,至少,也要有後代子孫延續自己的血脈。
可對方木勝來說,他卻什麼都留不下了,除了幾滴渾濁的眼淚。
對他來說,萬貫家財不重要,善名也不重要,名也好利也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唯一想要的,就是一個留一個方家血脈後人。
沉重的嘆了口氣,方木勝走出了公園,走向了一台停留在路邊的加長林肯。
車旁,則站著一個金髮碧眼的歐美女人。
女人帶著一副碩大的茶色墨鏡,雖然身材豐滿,可是墨鏡卻遮擋住了大半張臉。
見到方木勝走來,女人主動打開了車門。
身形佝僂的方木勝駐足車旁,回頭望了一眼,雙眼之中滿是不舍。
是也好,非也罷,不管怎麼說,他都在這片土地活了七十餘載,從一個寂寂無名的山裡娃娃,成為了今日的一方豪商,進了車裡,便直達私人機場,上了飛機,就要遠走他鄉。
老了老了,即便身死,也只能埋骨他鄉,這對方木勝來說,同樣也是一種悲哀。
似乎是看出了方木勝的不舍,女人微笑道:「方先生,既然你已經暴露了,也就沒什麼必要留在這個國家了,NH公司麾下,有很多很多和你一樣的異人,說不定,其中就有人可以治療你的隱疾。」
「罷了,治不了,也不治了,一切都是報應。」
「作為提供庇護的交易,樂可口公司的股份轉讓書在車裡,你簽署后,我們除了為你提供庇護外,同樣會盡最大努力治療你的,這一點,請你務必相信NH公司。」
長長的嘆了口氣,萬念俱灰的方木勝沒有言語,而是彎下腰鑽入了車裡。
只是鑽下去之前,他卻回頭滿臉困惑的環顧了一下四周。
他總覺得暗處有一雙眼睛再盯著他。
這種感覺從三天前就開始出現了。
作為一個精神力奇高的人,除了能夠擾亂和控制別人的思維外,還有一些本能的直覺。
方木勝相信這種直覺,直覺告訴他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窺視他,可是是誰,在哪裡,他卻找不出來。
女人留在了車外,看著加長林肯緩緩駛離,嘴角,掛著一絲譏諷的笑容。
沒過多久,加長林肯駛入了國道之上,捧著股份轉讓協議的方木勝剛要簽字,加長林肯突然來個急剎車。
開車的司機是個歐美壯漢,嘴裡罵了一句后推開了車門。
只見車前不足兩米的地方,躺著一個渾身髒兮兮的老頭。
老頭頭髮半長不短,披頭散髮的,躺在地上直哼唧,演技也不在線。
「哎呦,撞人了,賠錢,快賠錢,不賠錢不能走。」
壯漢再次罵了一聲,滿臉冷笑的走了過去,可是剛走進老頭身邊時,胯下突然傳來一陣劇痛。
躺在地上碰瓷的老頭,此時正死死抓住了歐美壯漢的襠部,緊接著右手從后腰掏出一塊紅彤彤的板磚,沒等歐美大漢反應過來,大方磚直接砸在了他的額頭。
悶哼一聲,大漢仰頭就倒。
將司機放躺后,老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隨即拎著板磚,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調走到了加長林肯旁。
敲了敲窗戶,老頭對車裡方木勝勾了勾手指:「孫子,出來!」
方木勝原本以為對方是個碰瓷的,可是看到對方如此陰險的放倒司機后,頓生警覺,出於本能的將車門反鎖了。
見到方木勝不出來,老頭用板磚狠狠的砸了兩下車玻璃。
車玻璃是特製的,一塊板磚又如何能砸的開,老頭罵罵咧咧的離開了,鑽入了國道邊的草叢裡。
沒等驚魂未定的方木勝反應過來,老頭再次從草叢裡鑽了出來,手裡,還拎著一個礦泉水瓶子。
礦泉水瓶里滿是黃色的液體,被打開后,老頭將液體灑滿了車的表面。
「不出來是吧,老子一把火燒死你!」
汽油?!
方木勝面色大變,一咬牙打開了車門,緊接著,雙眼猛的盯向了老頭,嘴中不斷低語:「站在高速中間,站在高速中間!」
高速路車來車往,血肉之軀站在高速路上,與找死無疑,方木勝齊心歹毒,可見一斑。
方木勝低語過後,車旁的老頭則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見到對方被「控制」住了,方木勝冷哼一聲,突然聞到了一股子難聞的味道。
鼻翼煽動,方木勝哭笑不得。
原來澆在車上的根本不是汽油,而是尿。
可就在這時,老頭動了,一個大嘴巴子將毫無戒備的方木勝扇到在地。
緊接著,老頭二話不說,兩手扶著車門,對著方木勝就是一頓亂踹,千層底布鞋都甩飛了。
躺在地上的方木勝滿臉是血,完全處於了獃滯之中。
「老傢伙,意外吧。」踹了幾腳后,老頭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等喘勻了氣后,滿臉猥瑣的笑容:「還想控制老子,你TMD做夢呢吧。」
拿出一條麻繩,老頭將方木勝捆的嚴嚴實實,隨即從懷裡拿出了一支皺皺巴巴的旱煙,點燃后吧唧吧唧抽了兩口。
方木勝掙扎不已:「你究竟是誰?」
老頭從地上撿起板磚,認真的將方木勝的右手摁在地上。
「你,你要做什麼,你究竟是誰...」
沒等方木勝說完,板磚狠狠的砸了下去,伴隨著一聲痛呼,方木勝的右手小拇指血肉模糊。
騎在方木勝的身上,老頭咧著嘴笑道:「再問廢話,老子砸斷你另一根手指。」
方木勝疼痛難忍,不斷的吸著涼氣。
「我問你,除了我之外,你是不是還碰到另一個人可以免疫你的精神控制?」
趴在地上的方木勝微微一愣,他知道對方不是碰瓷的,可是卻沒想到對方連自己擁有異能都知道。
結果還沒來得及開口,板磚再次落下,方木勝的大拇指也被拍的血肉模糊。
「別TMD叫喚!」
方木勝強忍著不敢再痛呼。
他是真的怕了,他也是頭一次見到這麼狠的人,尤其對方還是個比他小不了的老頭。
「是,是的沒錯,有,有一個叫做孫民輝的年輕人,之前來到我的別墅,對,對我的...界外魔完全免疫。」
「孫民輝?」老頭微微一愣,撓了撓頭,滿面困惑,隨即臉上閃過一絲惱怒的神情,緊接著,二話不說,板磚再次落下。
「我,我都說了,你...「
「說你女馬,老子想拍你就拍你。」罵完之後,老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又樂了,自言自語:「那破單位總愛裝神秘,化名,對,一定是那小子的化名。」
樂過之後,老頭問道:「那你和我說說那個叫孫民輝的年輕人,長的如何,是胖是瘦,身體是否健康,處沒處女朋友,工作順心嗎。」
臉貼著地面的方木勝連罵娘的心思都有了。
長的如何是胖是瘦他倒是能回答,問題是他哪知道人家處沒處對象健不健康以及工作上的事情,他又不是人家的爹,怎麼會知道這種私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