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7章 疑神疑鬼
第617章疑神疑鬼
大夫安然從左相府出來,才敢大喘氣,他身後跟著的鴉青聞言嗤笑了聲,他也無所謂了。
剛才被嚇的尿褲子的窘樣都被看到了,他在他們面前還有什麼尊嚴和臉面?
總之能活著就無比慶幸啊。
寒夜的冷風打的身上,凍得人發抖,他緊了緊衣衫,雙手抱臂,走了一段路,發現鴉青還跟著,意外的看過去:「大俠?」
「走你的路,別廢話。」
「哦。」
大夫不想自討沒趣,天兒太冷了,他加快了腳步往家走,鴉青緊隨其後,等他到了家,發現他也跟了進來,當即大驚失色。
他顫巍巍的道:「大俠,這是我家,不是你家。」
不是說好要放他走的嗎?他都配合了該說不該說的都說了,難不成還要殺人滅口嗎?
鴉青推開他,進了屋子后,很快拎了兩個人出來,正是大夫的妻兒。
大夫當即更慌了,他害怕又氣憤的追上去,攔在身前道:「大俠這是做什麼?你抓他們做什麼?」
他的妻兒看樣子都被打暈了,此刻正昏睡的人事不知,大夫聳著肩,似乎渾身的毛都要豎起來。
鴉青哼笑了聲:「大夫只要好好做事,您的妻兒自會安然無恙,相爺不是那種下作手段的人,但難保大夫您陽奉陰違。」
「我!我既然答應了相爺的,就肯定會做到!」
「既然會做到,又何必害怕帶走你妻兒?不過是去府上贊助幾日罷了,大夫還怕相爺對他們下手嗎?」
對啊,當然怕。
關於容修的傳言,在京城私下裡傳得沸沸揚揚。
都說他沒有了雲意后,就瘋的不像話,行為做派和以前完全是兩副樣子,誰知道他忽然不高興了,會不會殺個人冷靜冷靜?
大夫越想越覺得渾身冰冷,他撲通一聲跪下求情:「大俠!我保證會好好做事!絕對不會背叛相爺的!」
「大夫您累了,今晚好好歇息,等事情辦妥之後,到相府來接人即可。」他是習武之人,輕輕一推,大夫便重重跌倒在地。
鴉青頭也不回的,扛著兩個人往外走,很快便融進了黑夜。
大夫捂著臉長嘆了聲,他使勁抹了抹,才慢吞吞的從地上爬起來。
他沒睡個囫圇覺,次日一大早就醒了,到了半下午,再度被陸宗承請到了府上。
陸宗承做了決定,讓他準備再度催眠,時間就在五日之內,他問起他需要的藥材工具等,還問他要做什麼準備。
大夫趁機提到:「既然要再度催眠,老夫想了解下夫人現在處於什麼狀況?還希望能夠再度替夫人診斷一番。」
陸宗承並沒起疑的道:「我這就讓人安排,大夫請跟我來。」
他們來到廂房門外,陸宗承頓了頓,腰背都直起來幾分,他深吸口氣,一改面上的清冷,帶著淺淺的笑意推門而入。
大夫侯在外面,眼觀鼻鼻觀心。
陸宗承不出意外的,又看到雲意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就算他靠近,她也懶得施捨一個眼神。
他壓著內心的火氣,問她:「都答應你不再囚禁你了,你怎麼還在府上待著,倒是出去逛逛啊?是因為沒有人陪嗎?正好我……」
「不想去。」
「那你想做什麼?」
「想睡覺。」她說著閉上了眼睛,以這種冷漠的態度,來回應他的所有試探。
陸宗承一忍再忍,忽而笑了,他坐到床邊,將她的臉捧起來,強迫她看向他:「你是想睡覺,還是不願意看見我?雲兒的身體感覺大不如從前了呢?近來總是感到疲乏,是不是生了什麼病?剛好,本相替你找了位大夫過來,讓他跟你好好看看!」
雲意聽到大夫就打哆嗦。
她奮力推開他,嫌惡的坐起身:「我沒病,不需要什麼大夫,誰知道他會對我做什麼?」
「哦?大夫除了替你看病,還能對你做什麼?雲兒現在如此疑神疑鬼,我倒是擔心的很。」陸宗承深吸口氣,騰的站起身,他雙手背在身後,背對著她,他害怕多看她幾眼,就想掐死她,他都為她退到這步田地,為她變得面目全非,她什麼時候才肯將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兩秒,什麼時候才能可憐可憐他?
他信步走了出去,經過大夫時,低聲交代了句,便揚長而去。
大夫暗道這是個好時機。
他趕緊衝進屋子,誰曾想還不等入屏風,就被雲意大聲呵斥道:「滾出去!」
「夫人。」
「滾!聽不到嗎?」雲意重重的砸床上,這裡到處都是陸宗承的人,她要怎麼樣才能逃出去?
她心煩意亂到什麼都不想理會。
「夫人。」大夫走進來,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壓低了聲音道:「相爺讓我來同您診脈,還請您把手伸出來。」
「出去,我不想再說一遍。」雲意的手上被塞進了東西,她愣怔了下,睜開眼一下便認出了封面上的字跡,是她最熟悉的筆跡,瀟洒肆意,邪佞不羈,就像他那個人一樣,她欣喜的看向大夫,又下意識望向窗戶邊,為了安全起見,冷聲說道:「我沒病,不用診脈。」
大夫見她收了信,又聯繫最近她的反應,意識到催眠效果銳減,他穩住心神,繼續說道:「哎喲我的夫人啊,還請您可憐可憐老朽,相爺的話,老朽哪敢不聽?相爺都是為了您好,勸您還是不要同他生氣了。再不濟,您二位生氣歸生氣,別為難旁人不是?還請夫人把胳膊伸出來吧。」
雲意小心翼翼打開信件,上面只有幾個字,容修叮囑她,要她相信大夫,聽從大夫的安排。
相信大夫?眼前的大夫?他是容修的人?
不。
她第一次被催眠就是這老頭做的,如果他是容修的人,容修決不允許,但看他如今的樣子,想必是被容修給治理了?
模樣看起來周正老實,誰知道這老傢伙還是個會些旁門左道的!
雲意冷嗤了聲,她把信一併塞給大夫,見他慌張的收回去,才懶洋洋的道:「要把脈是吧?把吧吧吧,把完了你好交差。」
大夫請脈過後,又問了些莫名其妙的問題,然後才離開。
房間重新只剩下雲意,她思來想去,都沒猜出容修的意圖。
唯一能確定的是,他知道她身處困境,正在想辦法解救她,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