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手感是怎麼練出來的

天已經黑了，繁星點點，晚風微微地吹了過來，讓剛從電玩城那種喧鬧的環境中出來的三個人精神為之一振。

「好爽啊！」二虎伸出手臂，顯然他還沉浸在剛才的場面中。

「謙哥，你真的是第一次玩投籃機么？」到現在二虎還不相信焦明謙創造的奇迹，他這幾天也已經和焦明謙玩的很熟絡了。

焦明謙喝了一口飲料，問二虎：「你看我嗆死了沒？」

「當然沒有」看著活蹦亂跳的焦明謙，二虎覺得這個問題是在戲耍自己。

「那你還不信我是第一次玩這個？我以前一直在鄉下讀書，哪裡有機會玩這個」焦明謙說道。

「那你怎麼投那麼准？我看你一個球都沒投丟，手感比大虎還好」二虎問道。

這時候李大虎過來拍拍二虎：「要是你和我們一起在鄉下從五歲開始放羊，你現在不比我們投的差」

「手感和放羊有什麼關係？」二虎決定問個究竟。

「你這城裡長大的小孩知道什麼啊」兩個人同時感嘆道，雖然只比二虎大一歲，但不論李大虎還是焦明謙不論從相貌還是行為處事方面看上去都比二虎成熟的不止一年。

兩個人都是從小都要開始操持家務，為家裡分憂，五歲開始兩個人就趕著兩家的羊群跟著村裡大一點的孩子上山放羊。五歲的孩子，人小腿短的，好不容易把羊趕上山，山羊哪管兩個人跟不跟得上，只顧著在山坡上亂跑，兩個人往往是顧了東頭顧不了西頭，總有一些調皮的山羊不聽指令，東跑西竄的，兩個小孩追又追不上，幾個回合下來就累的動不了了，只能撿些石頭帶著，看到有山羊跑到莊稼地里了就扔一塊過去嚇唬一下。扔石頭趕羊的方法只要是放過羊的都會，但沒幾個人專門去練，但焦明謙和李大虎年齡小的時候追不上大羊，只能用這種方法去管教那些偷吃莊稼的大羊，時間長了，兩個人扔石頭的水平大漲，把一大群山羊管教的服服帖帖的。一來二去，兩個人對扔石頭也來了興趣，加上放羊的時候也沒什麼好玩的，兩個人無聊了就比賽看誰扔的准，除了放羊時扔石頭管教羊群，平時也把樹上的野果子啊、地上某塊顯眼的石頭之類的當成了他們瞄準比試的目標。等到小學要畢業了，七八米左右的距離兩個人隨便撿個東西扔過去說打山羊左角就不會打到右角。

「所以呢」焦明謙作了個總結：「七八米的距離我都扔的准，籃筐離我還不到兩米，你說我投的准又有什麼稀奇的」

「真牛啊，你們，難怪胖虎平時也不見他練習，打籃球的時候還是一投一個準」聽完兩個人的故事，二虎竟然還帶著點羨慕的口氣說道「我要小時候能跟你們一起放羊就好了，現在打籃球投籃就不是問題了」。

「我倒，你是沒經歷過那種日子，你要是去試一天就讓你哭都哭不出來。」李大虎不屑地說，然後盯著焦明謙，他也有些震驚於焦明謙剛才的表現，特別是那種兩手交替投籃的方式，他也是第一次見到，忍不住問出聲來：「你什麼時候左手也那麼准了？兩隻手還能左右開弓了」這個問題他已經憋了半天了。

焦明謙笑了笑，對李大虎說：「你到城裡來了后，也沒人和我比試了，我只好左手和右手比了，現在左手也不比右手準星差，胖虎，要不然我們現在再來比比？」好久沒和李大虎比試過了，焦明謙有點技癢了：「別怪我提前不告訴你啊，左手練准了以後，我現在右手可比以前還准多了」。

「比就比，誰怕你啊，一會兒誰輸了可要請吃薯片的」李大虎一口喝乾手中的紅牛飲料，拿著空鐵罐指著前面五六米遠的垃圾桶：「看我的」。右手一揮，鐵罐直接飛了進去。

焦明謙也把飲料瓶喝乾，用左手扔了進去。

二虎也在旁邊瞄了半天，才把鐵罐扔出去，「哐當」一聲砸在垃圾桶上又彈到地上。

「你出局了」李大虎又跑到垃圾桶那裡把兩個鐵罐撿了出來，扔給焦明謙一個：「距離再遠點。」

兩個人越扔越遠，直到距離垃圾十米開外了，李大虎的準頭才下來，連扔了三次才中的，這次焦明謙卻是換成右手，三次都中的。

「你現在不是我的對手了，胖虎」焦明謙沖著李大虎搖搖手指，嘴裡說著：「你回去再練三年吧！」。一時間把李大虎氣的說不出話來。看著李大虎吃癟，最高興的就是二虎了，想當年才認識大虎的時候不知道被他這一招哄騙了多少零食去了。

李大虎也不想回家了，指揮二虎：「你回去把籃球拿下來，我們去小區球場等你，焦明謙這小子現在狂起來了，一會兒在球場上滅滅他的威風」說著還回過頭來對焦明謙撇撇嘴，以示不屑：「現在小孩子才玩這種扔罐子的小把戲了，打籃球才是正道，球場上投的准才算你狠」

「你不是欺負人么，明知道我不會打籃球」焦明謙嚷著。雖然在電視上見人打過籃球，但限於鄉下初中學校里連籃球場都沒有的現實條件，他確實在今天以前從來沒摸過籃球，更不用說打球了。

「我知道」李大虎厚著臉皮狡辨說：「打籃球投籃就是比準頭的，一會兒球場上投不過你我就回鄉下練三年」

二虎一邊往家裡跑一邊偷笑，當初他就是這樣激不會打球的李大虎才稍稍奪回一點面子的，現在李大虎又拿這一招來對付焦明謙了。

果然，焦明謙在球場上的樣子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頭幾個定點投籃時焦明謙還能用剛在投籃機上領悟的倒尿罐式投籃和李大虎打個平手，沒等他高興一下，李大虎就提議加點難度，跑動中跳投。剛投進幾個球后就以為打籃球不過如此的焦明謙自然答應了，雖然看起來胖乎乎的李大虎跑起來后跳投的樣子不怎麼樣，但每個球都能刷籃而進。輪到自己了，籃球在手上拿著倒是老老實實的，但一拍起來就不聽話了，害的焦明謙滿場攆球，好不容易把球運到了投籃點，還沒開始倒尿罐，球就又不知道蹦到哪裡去了，累了一身臭汗，一個球都沒進去，還在運球的時候被球打在腿上絆了一跤。場邊的大虎二虎已經笑得四腳朝天了，幸好這時候已經太晚了，球場就他們三個人了，不然焦明謙真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玩了，累死我了」焦明謙氣急敗壞地把球一扔，一屁股坐在兩個人旁邊，看著在球場上還在蹦跳的籃球，沖二個人開始瞪眼睛：「你們在耍我啊」

大虎哈哈大笑，遞給焦明謙一瓶水：「不錯了，我才開始打的時候還不會倒尿罐呢，一個球都沒投進，你比我強多了」

「倒尿罐?」焦明謙有些不解，二虎忍著笑給他解釋了一下。焦明謙想想自己的動作，確實像爺爺每天早上去茅房裡倒尿罐的姿式，自己也忍不住摸著腦袋笑了。

二虎跑到球場中央把球撿了回來，對焦明謙說道：「你比胖虎強多了，他開始連球都拍不起來，一使勁球還彈高了把鼻子打腫了，鼻子上一塊創可貼，像個奸臣一樣，三天都不好意思出門」

「噗」焦明謙喝到嘴裡水一下子噴了出來。李大虎的胖臉頓時紫汪汪的，推了推二虎：「一邊去」然後在焦明謙身邊擠著坐了下來：「焦明謙，以後和我們每天打打籃球吧，這可比在鄉下扔石頭好玩多了」

「沒問題，到時候你們教我打」焦明謙爽快地答應：「等我會打了，到時候再比一次」他以前參加的唯一的體育活動就是跑步，剛才在球場上追著球滿場跑的時候還覺得比跑了三千米還累，但現在歇了一會兒就只覺得渾身有種說不出來的舒坦，特別是手指頭，感覺也比平時靈活了許多。

「來，我教你運球」李大虎把焦明謙從地上拽了起來。

「我來教他」二虎把李大虎擠到一邊：「你運球技術還沒我一半好，打籃球除了投籃你哪點比得上我？」

「我，我」李大虎一陣語塞：「我搶籃板比你強」

「那是你比我胖的多了，我擠不過你」二虎嚷著：「等到謙哥會打球了以後你再教他搶籃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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