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憂心如焚
是出什麼事了?」
虞琬寧腳下未停,邊走邊問道。
「是大公子出事了。」
雪鏡一臉憂色,忙跟上虞琬寧的腳步,簡潔地回話道:「今日大公子隨一幫朋友去百裡外的龍隱山遊玩,一整日都未能回來,夫人心憂,讓高管家派了家丁去尋,卻沒了消息,老爺回府後又派了府兵去接,誰知卻傳了信兒回來,說大公子被山匪給綁票了。」
「山匪?」
虞琬寧的腳步頓了一下,見鬼似地看了雪鏡一眼。
什麼樣的山匪,能有這樣大的膽子?
雖說大凡官府力量不能到的一些偏僻山野,多有山匪出沒,打劫過路客商,但膽兒肥到劫持勛貴子弟的,可不多見,因那幾乎等於是要造反了。
尤其虞紹庭還不僅僅只是普通官家子弟,而是當朝第一武官,大將軍之字。
這群山匪,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么?
對於這不讓人省心的兄長,虞琬寧當真是無語的很。
可是再怎麼說,那終究也是她一母同胞的兄長,自然沒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進了內室,便看見虞夫人正淚流滿面地和蓮香蓉香一起給虞德陵穿鎧甲。
「阿爹這是要親自去龍隱山么?」
虞琬寧忙道:「一小股山匪而已,怎的就到了要勞動阿爹親自出馬的地步了?府兵協領處置不了么?」
「事情有些為難。」
虞德陵的臉色很不好,沉沉地道:「那股山匪似乎不是尋常賊子,他們依著山勢,倨險而守,再加上紹庭在對方手中,咱們派出去的府兵不敢輕舉妄動,事關你兄長生死,我身為父親,總得親自去一趟才好。」
「可是……」
虞琬寧略一思忖便道:「正是因為大哥有山匪手中,所以才不宜強攻呀,阿爹何不差人前去問一問,讓他們開個價兒出來,咱們先拿銀子將大哥贖出來,先保證了大哥安全脫身,再滅了那股山匪才是萬全之策呀。」
「你想到的,為父如何想不到?」
虞德陵也是一臉的怪異地道:「一早派去的家丁見出了這樣的事,便一面派人回來傳話,一面便選人去與山匪接觸過了,可怪異的是,他們居然不要銀子,只是扣著紹庭不放。」
「不……不要銀子?」
這回換虞琬寧一臉懵了,做為山匪,佔山聚眾為盜,說到底也不過是為了錢財罷了,可他們綁了肉票卻不要銀子,那是想幹什麼?
當真是匪夷所思。
「唉,我身為一朝大將軍,已好幾年未曾為國披上戰甲了,如今邊疆不穩,我尚不及出兵疆場,卻先為這不肖子披了戰甲,當真是有辱先人。」
虞德陵穿好甲胄,便往外走,邊走邊撂下這麼一句。
虞夫人一聽,又是淚如雨下。
「阿娘且不必著急。」
虞琬寧雖然也想隨虞德陵一起去,但看虞夫人這個樣子,便也只好先安慰虞夫人道:「阿爹自十三歲起馳騁疆場,立下百餘戰功,今日這樣的一小股山匪,阿爹親自出馬,已是殺雞用牛刀了,定不會有半點差池的,阿娘只管放寬心等著好消息便是。」
說罷,虞琬寧也顧不上虞夫人,便急忙轉身快步出去了。
她出了中院,邊走邊吩咐墨梨和雪鏡道:「雪鏡馬上隨我回房,給我換上武服,墨梨人去備馬。」
「備……馬?」
墨梨一臉震驚地看著虞琬寧道:「小姐,您不會是想和老爺一起去龍隱山罷?」
「你還就猜對了。」
虞琬寧顧不上與墨梨羅嗦,只撂下一句:「快去備馬。」
便快步往海棠小院走去了。
墨梨知道虞琬寧的性子,知道是勸不住的,只好抬手喚了一個小廝同她一起去備馬。
雪鏡一臉的擔憂,想要勸阻虞琬寧,可幾番話到口邊,又沒說得出來。
自家小姐什麼性子,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只是,就這樣放任小姐去那樣危險的地方,萬一有個好歹,她可如何向老爺夫人交待。
於是回了海棠小院,雪鏡一邊去取武服,一邊招了一個粗使丫頭過來,讓她趕緊去中院,回一聲夫人,說小姐執意要去龍隱山。
只是那粗使丫頭雖然跑得快,到底還是快不過虞琬寧。
待虞夫人得了信兒,匆忙趕過來的時候,虞琬寧已經出門打馬而去了。
墨梨看著虞琬寧遠去的背景,懊惱地跺了跺腳,早知如此,她也學會騎馬就好了,至少這樣的時候,她即使勸阻不了小姐,也能陪她一起去。
「你怎麼不攔著點阿寧,怎麼能讓她一個人跑去追老爺呢?素日里瞧著你是個謹慎穩妥的性子,可今日怎的這般不曉事?」
虞夫人匆匆追出來,卻只看見被留下來的墨梨,她擔憂已極,素來溫厚的性子,這時候也忍不住發了火。
「夫人息怒。」
墨梨被虞夫人的樣子嚇了一跳,忙跪下回話道:「小姐什麼樣的性子,夫人是最清楚不過的,她一旦拿了主意,又是誰能攔得住的呢?」
「你……唉……」
虞夫人跺了跺腳,心知墨梨說的是對的,只是她憂心如焚,一腔的火也實在是沒處撒了。
今日兒子落到了山匪手中,丈夫與女兒又都相繼趕去,這三個人,若是有一個人有個好歹,她也是要活不下去了。
雪鏡看了看虞夫人,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墨梨,忙上前扶了虞夫人寬慰道:「夫人且寬心,小姐方才也說過了,老爺縱橫疆場多年,這麼幾個小毛賊在老爺面前實在是算不得什麼,公子和小姐一定都能平安回來的。」
「孩子大了,我是管不住了……」
虞夫人聽了雪鏡的話,再沒有沖墨梨發火,只是又一次垂下淚來。
她心道:以往虞德陵能縱橫疆場,終究是沒有什麼軟肋抓到敵人手裡,可這次,雖然對方只是一股山匪,與邊疆敵軍不可同日而語,可現在是兒子在人家手裡啊,一旦有了顧忌,天知道會不會出什麼事呢?
只是這樣的話,虞夫人不能說出口,只能掩面垂淚,憂心如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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