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節 陌長生的擔憂
衡南聚賢集團財務公司總監辦公室,魏安平掏出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房間內的空調雖冷,他的內心卻焦急的冒火。
短短的四個小時,劉子云打來了三個電話催促落實那兩筆款項。雖然這兩筆擔保不需要孟德山簽署文件,但是走非正常程序的話,高昂的費用以及掛靠外資風險讓魏安平也有些心驚肉跳。好在他是財務金融方面的老手,加上聚賢這幾年一直向國外投資,魏安平終於在下午兩點之前成功的轉入到國內某家外資銀行。這樣一來,國內放款銀行想收回資金也無能為力了。
魏安平靠在椅子上長舒了一口氣,他不知道安宰賢看到白白浪費這麼多的費用,會不會震怒於他。但是劉子云以董事長的授權命他火速把錢轉出去,不禁讓魏安平也感覺到一股山雨欲來之勢。而此時,集團法律顧問徐寧,則是悄悄走進了孟德山的辦公室。
孟德山淡漠的看著徐寧,自從上次安宰賢繼承權的事情,孟德山看出徐寧是安家的嫡系。如果不是安宰賢還把持董事長的職位,孟德山早就想更換一家事務所擔當法律顧問。
孟德山端著茶杯,略帶譏諷的說道,「徐律師,你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了?我還以為,你會跟隨宰賢去了倫埠士。怎麼,不會是宰賢吩咐你來要回他的大股東許可權吧。」
聽著孟德山嘲諷的話語,徐寧扶了扶眼鏡,不卑不亢的說道,「孟總,我這次來~確實是受了安董的委託。不過,對您來說應該是一件喜事。」
「喜事?呵呵,難不成他夫人有了身孕。」孟德山冷笑了兩聲,在徐寧面前他也不用顧忌什麼。
徐寧心說安明海在世的時候,你孟德山鞍前馬後跟個僕人似的。現在倒好,安明海剛走,集團高層都知道安宰賢不能男人之事,這種話說出來可是有些惡毒。不過徐寧也不想參與他們之間的爭鬥,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況且轉讓授權他也可以從中賺一筆。
「孟總,我是受安董委託,他想出售名下的股權。如果您沒興趣的話,我可以去找其他人談談。或許~集團其他高層也比較感興趣。」徐寧不動聲色的說道。
「轉讓股權?」
孟德山微微一怔,心說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前段時間他可是千方百計想購買安宰賢手中的股權,不但安宰賢不答應,甚至陌長生也從中施壓。現在突然之間,安宰賢居然委託徐寧找他出手股權,這裡面不會是有什麼陷阱吧?
徐寧拿出了授權書傳真文件,「孟總,這是安董的授權影印文件,原件馬上就會航發過來。我說的每一個字,都可以代表安董的意思,根據授權條款,我也有權利負責協助安董出售名下的股權以及所有產業。怎麼樣,這下相信了吧。」
孟德山吃驚的看著授權文件,總感覺這裡面好像有什麼玄機,「徐律師,這件事影響著整個集團命運,我必須先向宰賢確認一下。」
孟德山說著拿起了手機,徐寧卻是微微笑道,「孟總,恐怕你聯繫不上安董了。目前倫埠士所有的業務都由劉子云女士全權處理。安董正在某國接受封閉康復治療,現在連我都聯繫不上。」
孟德山一愣,頓時吃驚的說道,「不可能,這麼重要的事情他本人不出面?我不相信什麼樣的治療還需要封閉康復,難不成,宰賢在國外遭到了~不測?」
徐寧搖了搖頭,平淡的說道,「具體什麼原因我也不清楚,不過這份授權書的確是真的。身為律師,只要符合法律程序即可,其它原因我也不想知道。或許,安董也有難言之隱,畢竟傷了那種地方,哪個男人不想再續人生的幸福。估計安董也不想被媒介鬧得沸沸揚揚,才接受這種秘密治療方案。至於他為什麼要出售股權,這其中的原因~想必孟總比我更清楚吧。」
徐寧心說安宰賢為什麼出售股權,還不是因為你孟德山把持了集團核心產業,等同架空了他這位大股東。再繼續下去,集團核心項目早晚會被你孟德山轉移走,莫不如早點出售還能落得一筆巨款。
孟德山靠在椅子上,也在沉思這個問題。他已經秘密註冊了一家公司,開始暗中運作挖掘大客戶,秘密的轉移核心產業。難道說,這一切已經被安宰賢察覺,才逼著他出售股權?但是有陌長生那邊的鼎力支持,安宰賢應該還能與他爭鬥一番。如今安宰賢就這麼突然放棄,反倒讓孟德山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不管怎麼說,這對孟德山非常有利。聚賢集團這塊金字招牌,可是一筆巨大的無形資產。孟德山做夢都想全權掌控聚賢,好按照他的規劃發展下去。
看著孟德山默不作聲,徐寧探身說道,「孟總,這件事一旦傳出去,對集團的影響非常巨大,所以安董讓我秘密進行。但如果孟總沒這個意願的話,我會找其他人洽談意向。」
孟德山有些厭惡的看了徐寧一眼,嚴肅的說道,「徐律師,行業規矩你應該明白,我不想因為此事對集團造成不利的影響。但在我放手之前,你不能與任何人接洽,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您放心,這件事除了你我之外,目前衡南地界還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很好,我相信徐律師的職業操守。既然這樣,但不知宰賢以什麼樣的價格出售?」孟德山試探的問道。
徐寧微微一笑,「這需要您來報價,如果安董那邊同意的話,我會替他完成這筆交易。」
孟德山眯著眼看著徐寧,心說安宰賢不出面正好,他還真怕面對面爭吵起來,到時候又得逼著陌長生那個難纏的傢伙出面。
想到這,孟德山忽然問道,「對了,此事陌長生什麼意見?」
徐寧微微停頓了一下,平靜的說道,「我說過,只有你我二人知道。」
孟德山一愣,「這麼重要的事情,他們翁婿之間不可能不知道。」
「孟總放心,這件事安董特別吩咐,事成之前絕不外泄半點消息。而且專門交代過在下,此事隱瞞著陌長生。」徐寧把劉子云的交代,全部按在了安宰賢身上。
孟德山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件事處處出乎了他的意料,反而讓孟德山不敢果斷的下決定了。猶豫再三,孟德山試探著報出了一個極低價位。反正他還要等著安宰賢的還價,趁著這段時間,孟德山也想探查一下其中的奧妙。
衡南雲帆集團,陌長生看著突然而來的女兒陌卿,不禁嚇了一跳。這才一天多的時間沒見,陌卿的臉色憔悴之中還帶著一種病態。
「阿卿,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一個人去安家住,你就是不聽。看看,這才一個晚上就熬成了這樣。那地方缺少人氣風水不好,還是趕緊搬回家來住。」
陌長生心疼的看著女兒,他都後悔這麼早就把女兒嫁給了安家。如果安明海夫婦不出事,安陌兩家的聯姻可以說是天作之合。可惜世事難料,誰也沒想到小兩口剛一結婚安家就遭此大難。
陌卿有些為難的看著父親,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安宰賢的真相。這次蘇浪沒有跟隨來到衡南,但是蘇浪讓李季留在衡南陪同陌卿。一旦遇到什麼事情,有李季在陌卿身邊蘇浪也可以放心。
一回到衡南陌卿先去了自己的公司,經過財物總監郝珊珊的查詢,得知那筆款項已經跨行轉走。陌卿心知她還是晚了一步,雖然陌卿不擔心安宰賢會拿自己的信譽違約,但是這筆資金流到了倫埠士,等於是助紂為虐。就像蘇浪說的那樣,或許將來他們真正面對的強大對手,正是一手支持起來的科技帝國。
「爸,有件事我必須要跟您好好的談談。」陌卿看著父親認真的說道。
「阿卿,這麼嚴肅,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陌長生擔心的看著女兒。
「爸,我跟宰賢~分手了。」陌卿狠下心來說道。
「分手?」陌長生愕然的看著女兒,「阿卿,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不是~這兩天還要去倫埠士陪他嗎?」
「爸,您別問了,總之從現在開始,他跟咱們陌家沒有任何關係。雲帆集團的擔保款項估計也已經轉走,但從今以後您決不能再支持他。」
陌長生疑惑的看著女兒,「不是,你們小兩口鬧點矛盾,也不至於到這份上吧。阿卿,你可是知書達理的孩子,咱們陌家不能讓人看笑話。我這就打電話給宰賢,問問這小子到底怎麼欺負我閨女了。」
「爸,不用打了,我們之間不會再有任何緩和的希望。您應該知道女兒的性格,不到萬不得已女兒絕不會說出這種話。」陌卿嚴肅的看著父親。
陌長生不禁有些動容,他看出陌卿沒有在開玩笑,而且以陌卿柔順的性格,輕易也不會說出這樣絕情的話。
「孩子,能給爸爸一個合理的解釋嗎?」
陌卿咬著嘴唇,她當然不能說出安宰賢早已物是人非,而且這種天方夜譚式的奇談怪論,也不會讓父親相信。
陌卿猶豫了一下,看著父親正色的說道,「他心裡一直有著其她女人,而且自從結婚到現在一直沒有碰我。那個女人您也認識,就是~聚賢集團董事長助理劉子云。」
「劉子云?這~這怎麼肯能,阿卿,我對劉子云還是有所了解,這個女人心機很重,但要說跟宰賢有什麼苟且,也應該只是權宜之計。況且,宰賢都那樣了,你怎麼能~說分就分。」
陌長生勸說著女兒,但他心裡也是非常震驚,陌長生沒想到女兒至今都是純潔之身。
「爸,他們倆在結婚前就好上了,與我結婚為的就是咱們陌家的財產。爸,求您相信我一次,我們之間徹底決裂了。」陌卿無奈的懇求著。
陌長生被女兒的執著震驚了,他知道陌卿向來是個通情達理的好女孩,而且與宰賢從小青梅竹馬,即便男人在外有些花花草草,也不該這麼斷然決絕。
陌長生沒有再跟女兒爭論下去,陌卿也明白一時無法做通父親的工作,但是她必須要讓父親明白自己的態度。甚至說,陌卿知道揭開這層窗紗之後,陌家也將是他報復的目標。陌卿覺得還是找蘇浪商量一下,實在不行就把安宰賢的真實身份告知父親。恐怕唯有這樣,才能讓父親明白自己所處的危機。
當晚,陌長生心煩意亂的坐在書房之內,腦海中還在思索著女兒和女婿之間的矛盾。陌卿離開雲帆集團並沒有返回陌家,這讓陌長生感到深深的不安。身為父母,陌長生不願意看到女兒受委屈,但為了陌家的聲譽,陌長生也不願意讓他們倆離婚。畢竟安明海夫婦剛離世不久,況且安宰賢的傷勢也成了衡南的笑柄,這種情況下離婚彰顯陌家不厚道。
陌長生拿起手機再次給安宰賢打了過去,卻發現對方的手機依然處於關機狀態。陌長生心中不禁有些慌亂,面對商界的爾虞我詐他可以應付自如,但是牽連到自己的女兒,陌長生卻無法冷靜下來。他覺得女兒和女婿之間,肯定是鬧了一場大矛盾。陌長生沒有把此事告知夫人韓一梅,猶豫再三,陌長生終於下了一個決定。身為人父,他不能看著女兒女婿之間的矛盾再繼續下去。
「王助理,馬上給我安排一下去倫埠士的行程。人員不要多,也不必跟集團其他人透露,再帶著兩名安保人員跟隨即可。」
放下電話,陌長生無力的點燃了一支雪茄。他覺得此事還得從女婿身上入手,不管是什麼原因,先讓他把女兒哄好再說。俗話說家和萬事興,如果連家庭矛盾都擺不平,他何來的精力去馳騁商界。正好也藉助這次機會,看看安宰賢到底在倫埠士忙些什麼。
聚賢集團總裁辦公室,孟德山今晚也沒有回家,一個人皺著眉頭抽著煙。令孟德山意外的是,他報出一個極低的價格,倫埠士方面居然一口答應了下來。蛋糕雖好,孟德山也怕噎著自己。況且這件事太過詭異,孟德山總覺得安宰賢設置了一個詭局。越容易得到的東西,反而讓孟德山產生了一絲的恐懼。
這一刻,英不列顛島嶼北部。還是那座荒廢的城堡,而且城堡被巨大的閃電劈裂之後,看著更加陰森荒涼。安宰賢拖著一個大箱子進入了城堡,他不敢入住酒店,怕蘇浪和陌卿查詢到信息。
安宰賢臉色蒼白,神魂依然處於劇烈的疼痛之中。他必須儘快消除神魂中縈繞的天地之力,否則時間一久,必定侵蝕他的魂念。安宰賢走進了黑暗的地下室,關閉了殘破的房門之後,安宰賢虛弱的癱坐在潮濕的地面之上。
安宰賢剛要散落身軀形成法陣,忽然心生警覺,目光瞬間變成了暗紅色。地下室陰暗的角落之內,一雙散發著幽光的眼睛惡毒的盯著安宰賢,像是一頭野獸發現獵物一樣躬起了一道身影。一名面色陰森的白人男子,出現在安宰賢的視覺之內。
「異生種?沒想到本尊居然遇到了一個人類的異生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