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識

「爹地！！！」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求而不得，但比這更痛苦的是得而復失。

前者心裡還有一絲絲希望，後者，基本宣告於此了。

小妮子偷偷瞞著娘親不遠千萬里的來尋找爹地，心思單純的她也不會想到要是爹地不認自己呢？

爹地不喜歡自己呢？

找不到爹地呢？

這些，她都沒有考慮過，就向是，她肚子餓了，就想到了隔壁師兄們種的果園，她就會偷偷跑進去一頓採摘飽腹一頓。

至於被發現，被訓責，那不是小妮子考慮的範圍了，道歉可以，打架奉陪，但是你要我吐出來？

對不起，我憑本事吃下去憑什麼？

所以，北宮裡的所有人對這個小妮子又是疼愛又是無奈。

於是，小妮子出來找爹地，很順利，順利得就跟師兄聽到我要來了，趕緊自己跑果園摘來給自己吃一樣。

但是，小妮子沒想到自己摘到手裡的那顆果子就要即將潰散了！

「不！！！不要啊！！！」

哭的淚乾腸斷，

直到黑霧完完全全的進入劉余身體。

泣不成聲，

無聲的張了張小嘴，全身如垮掉一樣癱軟跪坐在劉余面前。

她差一點！差一點就能抓住！

「不啊！！！」

身後虛影受到她情緒波動，輕哼一聲，

頓時！以小妮子為中心，肉眼可見的實質性藍色能量漣漪蕩漾開來！

四周，先是無聲無息的開始湮滅。

隨即衝天的藍色火焰經久不息的燃燒著！

靜！

靜的讓人都不敢相信這絢爛美麗的藍色花火恐怖的一塌糊塗！

粘上一絲，

灰飛煙滅。

白清雨因為是在劉余旁邊，倒是躲過一劫，沒受到一絲傷害。

四周的血腥氣溫經過藍色火焰的洗滌后，整個客棧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在場還活著的三人沒有去感嘆空氣的清醒，一個昏迷不醒隨時嗝屁兒，一個恐怖如斯卻哭的傷心欲絕。

還有一個……

嗯……

老實說劉余自己也以為他自己會嗝屁了。

在感受到一個瘋狂、陰冷、嗜血的氣息進入自己身體的時候，他還聽到有說話聲在自己腦海里響起。

沒錯！是真的在自己腦海里響起！

這……這就是傳說中的奪舍？

劉余猜的八九不離十，但情況，又有些特殊。

「哈哈！還好我反應快！要是再慢點就要被抓住了！」

劉余只感覺雙眼一黑，自己就出現在一個荒涼的土地上，

四周，雜草叢生，亂石林立，除了這些后一望無際是平原。他懵逼的抬抬頭，天空什麼都沒有，只是蔚藍的天。

劉余發現除了這些之後什麼都沒有，沒有風，沒有溫度，沒有太陽...甚至連自己都覺得不存在……

嗯？

劉余感覺不對勁后立馬看了看自己，只見自己像是個氣球一樣半票在空中，跟氣球不同的是自己是透明的，透明得似乎一陣風就能吹散那種。

我是誰？我在哪？我怎麼出去？

哲學三問開始纏繞著劉余。

沒等他想好久，

劉余似有所感的仰頭，

蔚藍的天空最先有一個針眼大小的黑色物體在降落，劉余雙手做望遠鏡微咪著雙眼看著，

即使沒有太陽，這樣似乎也能看的更遠。

沒多久，天上的黑影越來越大，離劉余也越來越近。

最後，無聲無息的落到他面前。

「哎喲，疼死老子了！」

劉余這才看清楚這個黑影是什麼，

穿著一身黑色長袍，黑髮黑須黑唇以及黑瞳。

全身上下都是黑的！

嗯……

還好皮膚是正常的黃偏白，

不然劉余開始思考那個冷笑話了，

黑人不吃巧克力。

哈哈……。

渾身是黑的黑男人站起來揉了揉屁股，警惕的開始打量周圍以及劉余……

看到劉余。黑男人明顯怔了一下，似乎是不敢相信的驚恐道，

「你……你到底是誰？竟然能自創這種識海！」

嗯？

他說什麼？識海？這是什麼來著？

劉余自己也很懵逼啊，你問我，我問誰去？

「兄弟，不是我啊，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前一刻的還有人要奪舍我呢，我怎麼知道下一刻就在這裡？」

彧看著不像是說謊的劉余，慢慢陷入了沉思，不是他那又是誰？

如果是劉余的話，他沒必要跟自己玩花招，因為這種識海只要進來了，創造這方世界的人可以隨意處置了。

但是，不是他的話又怎麼可能？彧活這麼久可沒有聽說過有能耐在別人腦海里建立識海的，荒祖也不行。

這就像是懷胎十月的孩子要生了，誰能替代她生下來？

違背常理。

那麼……就是他在裝傻了！

「我彧今天算是栽在這裡了！要殺要剮給個痛快！」

劉余看著面前士可殺不可辱的彧，他也納悶呢，真的不是他啊……

「兄弟，真的不是我！」

「哼！」荀彧明顯不信。

劉余還準備說點什麼的，彧雙目一閉，脖子一伸，大有幾分上斷頭台後等待審判。

得！這是莫得交流咯？

兩人就在這裡，一個閉著眼等死，一個半飄著不知所措。

空氣開始寂靜起來。

時間似乎過去很久，但又似乎沒走動。

這裡又沒有一個計量單位，就在劉余想開口打破沉默的時候，

劉余就看見那裡另一個他就從旁邊一步一步的走來。

頭髮無風自起，身穿一席長袍，滿臉和煦陽光。

仿若春風佛面般溫馨。

「你是我？」

劉余感覺這問的很白痴，急忙搖了搖頭又問，

「你是誰？為什麼要裝成我的模樣？」

……

另一個劉余停下腳步，滿臉微笑，原裝劉余也不得不承認這個自己，自信，和煦，陽光，看起來跟自己一樣帥帥的。

劉余「……」

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長袍劉余說話了，聲音就像是自己在張口說出一樣的錯覺，

「你是我，我也是你。」

「那我是誰？我在哪兒？我要到哪兒去？」劉余問出哲學三問。

長袍劉余微微搖了搖頭，輕輕嘆息一聲，道，

「一時半會我說不完，而且，很多記憶都流失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這個小問題。」

說話間，自信，輕描淡寫。

馬也，這真的是我？

這時候彧也看了過來，一會兒望了望半飄著的劉余，一會又望了望長袍劉余。

「喲，一個人折磨我不得勁，還創造另外個來一起換班來折磨我？」

兄弟，不是你想的那樣……

劉余想解釋什麼，

長袍劉余就揮了揮手，彧頓時就被憑空出現的鐵籠子關在裡面。

「要殺了他嗎？」

沒有多BB，一上來就問要殺了他嗎？

就像問你吃了嗎？毫不走心。

劉余連忙搖了搖頭，

「不……不殺人吧……」劉余還沒嘗試殺人，他也不想去殺人。

「哦？為什麼不殺他呢？他剛剛可是要奪舍了你。」

「剛剛是他要奪舍我？」

劉余轉頭看著鐵籠里的彧，在外面的時候那一團黑霧倒是看不清什麼，現在才知道是他要奪舍自己？

長袍劉余點點頭，

「快做決定吧，我要去睡覺了。」

似乎死一個人還沒有他睡覺重要。

事實也是如此，他本來在靈魂深處沉睡著，哪知道彧不知死活的闖了進來。

老實說劉余沒殺過人，在電視劇里看見的死人倒是不少，還是各種死法都有那種，但現實中，卻慫的一比。

所以，他問自己，

「能關住他嗎？」

「可以。」

「不會對你……也就是對我有什麼影響嗎？」

「一個殘破靈魂還翻不起浪。」

「哦……」

幾句話之間，彧的命運就這樣被定下來來的。

長袍劉余打了個呵欠，伸了個懶腰道，

「出去好好變強吧，盡量找回我們的魂魄。」

「魂魄？什麼魂魄？」

長袍劉余沒有解釋，

劉余還想很多想問，但是他卻沒給他機會，也只覺得眼前一暗，再次睜眼的時候就回到了熟悉的客棧，以及哭的慘兮兮的小妮子。

她這是哭啥？

不知道其中原因的劉余伸手摸在小妮子的腦袋上，

「詩詩，你不是答應爹地不會再哭的嗎。」

聲音，充滿無奈。

小妮子卻立馬停住了哭聲，抬頭仰望自己爹地，伸手揉了揉眼睛。

氣息！還是爹地的氣息！

「爹地！」

「喂喂！快下來！爹地在這裡！

啊啊啊！！疼疼！輕點！」

如第一次見面那樣，小妮子八爪魚般撲進劉余的懷裡，死死的抓住劉余，不讓他離開。

劉余邊痛呼，邊無奈的勸小妮子先下來。

她搖了搖頭，小臉欣喜的閉著雙眼埋在他胸膛。

得而復失之後，再一次得到，會比以往所有的都會更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