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戰爭之意義

金烏打敗嬴政的消息傳了開來，烽煙北境剩餘的管理者（大部分被嬴政調往一線作戰），因其之強勢而心生畏懼。紛紛提供視野，以向金烏投誠。

而此時的天命金烏，赫然成為了英魂界中擁有領地最多的霸主！而金烏陣營的眾人，也成了實力僅於神農氏，數量僅次於曹操的第二強大團隊！

英魂界一場大戰爭給勝利者帶來的益處，如此如此。

經過了這一場戰爭，金烏不但瞬間擁有了烽煙北境，而且他與眾人的等級都得到了大幅度提升。裝備更是收穫無數。再算上冥王哈迪斯一行人，還擴充了新成員！星火燎原之勢，已逐步形成。

「這一切，來的太快了吧！」

已經完全恢復了的張崇在房裡感嘆，被一旁的宮本武藏剛好聽見。

「嗯？」

張崇有些詫異地說道：「我才來到這裡不到半個月，天命就先後打敗了玉皇大帝和嬴政。從一個小地域的管理者，變成了擁有兩個大區的霸主。這一切，太快了吧！」

宮本武藏點了點頭，她在前世也經歷過戰爭。非常清楚一場戰爭往往會曠日持久，有的甚至要打上好幾年！而在英魂界，貌似不論是金烏和玉皇大帝之間的戰爭，還是與嬴政之間的戰爭，都只持續了寥寥數日。前者是因為玉帝孤注一擲而失敗，但是後者可是一場中規中矩的戰爭。打了幾天就結束，這也太讓人費解了吧！

「會不會是因為我們『趕戰場』的速度快？」

宮本武藏說的沒有錯，即便某個英魂不騎戰馬，徒步從聖域南國走到北鋒疆場，也只需要十日時間。而兩地交戰自動連成戰場和魔靈傳送物資的機制，也大大減少了因行軍和後勤保障帶來的時間。

「嗯…還有就是英魂並不需要吃飯和睡覺，在戰鬥中可以真正全身心地投入！」

就在兩人思考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二人霍然回頭。那個臉上依舊充滿英氣的女子，不正是在前次戰鬥中向金烏提供「逆風積極帶線，順風抱團推進」這樣高明計策。連張崇都不得不叫好的羅剎郡主嗎？

羅剎郡主看了看兩人的臉龐：稚氣未脫卻也有些成熟的睿智氣息。嘴角上揚，道：「你們剛剛說的都對，不過都並非重點。」

「看在你們兩位屢屢讓我驚訝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地，幫你們解決下這個連天命都不大懂的問題吧！」

羅剎郡主突然向張崇問了個不可思議的問題，「在你們的那個時代，戰爭應該用上飛機大炮了吧？」

張崇微微點了點頭，心中卻揚起了一陣波瀾：羅剎郡主竟然會知道現代化的熱兵器！

「可是你們那個時代的大戰，又要打多久？」

看著羅剎郡主帶著鼓勵的眼神，張崇陷入深深思索。最終開口道：「是不是因為人數太多，戰線太長，地形、自然等因素又無法避免。因此一次戰鬥的勝利，根本就無法給予對方致命性的打擊？」

在張崇的腦海中，德閃擊波蘭算是持續時間最短的戰爭。其中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德的閃擊戰術在極短時間內就徹底瓦解了敵軍的實力。

張崇繼續道：「而英魂界中的戰爭，小兵在一些情況下根本毫無作用，進行戰鬥的不過是數量屈指可數的英魂。而只要抓住機會擊殺或者擊潰對面的幾名英魂，那麼戰局便有可能瞬間扭轉！一路摧毀所有炮台也不是沒有可能。」

羅剎郡主臉上洋溢著笑容愈發濃烈，和聰明人談話，就是這麼舒服！

不過，她還是極力抑制住了自己的激動，道：「不錯！不過，我相信你還能再說出一個理由！」

看著張崇極力思考的樣子，羅剎郡主再次說道：「你認為人們是厭惡戰爭還是喜愛戰爭？」

張崇脫口而出「當然是厭惡」，卻看到了羅剎郡主似笑非笑的面容。

「那可不一定！」

宮本武藏說道：「某些資本家和野心家，他們巴不得多來幾場戰爭，以便自己獲得更大的利益！」

「不錯！」

張崇恍如茅塞頓開，激動道：「在英魂界中，只要英魂經歷戰鬥並且存活下來，那麼他的等級和裝備必定有所提升。甚至伴隨著一場戰爭的結束，他便能實現從默默無名到一飛衝天！而且，相比現代資本家、野心家們所期待的那些『長遠利益』，在英魂界戰爭中獲得的經驗值等，是即時的！——換句話說，只要開戰，必有利益可得！」

想象一下，如果你一場遊戲打了將近一個小時，那麼你可能會疲憊不堪——因為其實勝利對你來說意義並不是那麼大。但是對於遊戲中的英魂而言，他們每殺死一個小兵，都將即時獲得相應的經驗值！

「而正是在這樣即時利益的驅使下，英魂們愈戰愈勇。促使戰爭更快結束！」

羅剎郡主突然接道：「乃至整個英魂界的發展！！」

羅剎郡主語速變得平緩，她緩緩說道：「戰爭給人們帶來生死離別之痛苦，阻礙生產力的發展，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我們不可否認，戰爭給社會乃至世界帶來的積極影響！」

「第一次英魂大戰，也就是英魂與野怪的戰爭。當時有些1級英魂連技能都沒來得及激發，就被那些具有攻擊性的野怪咬死了。」

「但是在困難面前，更多的英魂選擇了拿起手中的武器反抗。在神農氏發現英魂擁有技能后，所有英魂技能便逐步被激發。最後封印扎卡一戰，我們這些在前世顯赫一時的英魂也學會了什麼叫做『團結』。同時，這場戰爭也成為了一塊試金石，讓英魂們的等級逐漸分出了高下。」

羅剎郡主接著說道：「第二次英魂大戰，雖然是勢力首領間互相征伐，但不得不說：我們英魂界正是有了這樣一場大戰，才形成了今天的格局！」

「在那一年間爆發了無數場戰鬥。起初是波斯王子、霸王項羽和愷撒大帝意圖征服整個世界，對於反抗他們的勢力都給予沉痛打擊。可想而知其他英魂不可能會忍氣吞聲，玉皇大帝便是在這樣的背景之下發跡，不斷招攬人才，在天命等人的幫助下，一舉打敗了波斯王子。成為當時最強勁的霸主。不得不承認：當時的玉帝所展現出的梟雄之姿，比天命還要強上數倍。」

「而曹操一戰成名，他利用人數、兵線甚至是地形的優勢，先後擊潰了來犯的項羽和愷撒。更是在聖域南國成立了三國集團——天命在天穹南都大展宏圖，便是以曹操為鑒！」

「也是經歷了這樣一場大戰，英魂們才意識到世界上還有『和平』、『民主』這樣的詞語。因此各勢力首領決定在皓月之輝成立一個跨區域聯合組織——英盟。他們在第一次會議中便達成了『維和』的共識。」

羅剎郡主臉上露出一絲諷刺的笑容：「可笑的是，雷鳴大陸的『智慧女神』雅典娜便是借著『除惡維和』的名義，先是翻出前世的舊賬，驅逐了反對她的宙斯和阿波羅；又用輿論和武力上的壓力，逼得亞瑟王就範，無聲地奪下了北鋒疆場。以至於我們都把它稱作『二戰的反覆記號』。」

張崇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這樣以輿論做成武器，比直接武力征服，強大了何止十倍！

羅剎郡主無奈道：「因此，天命每次行動，我都必須作為代表在英盟會議上舌戰群儒，以證實我們的行動是具有正義性的。」

張崇撇了撇嘴，在他心裡，這樣弄虛作假的「維和」，倒不如沒有的好。

似乎看出了張崇的想法，羅剎郡主語重心長道：「發展過程中出現錯誤是在所難免的，但我們必須儘可能減少因錯誤帶來的代價！必須儘快向世人證明獲得和平的真正方法！」

羅剎郡主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刺眼的鋒芒，厲聲道：「而消滅戰爭最快捷而有效的方法，就是發動戰爭！」

用戰爭消滅戰爭！！

用正義的戰爭，消滅非正義的戰爭；

用群眾的戰爭，消滅權謀家的戰爭；

用革命的戰爭，消滅反革命的戰爭！

張崇和宮本武藏，沉默許久。

最終還是張崇抬頭看了看羅剎郡主，看到了那雙如星空般深邃，永遠閃動著睿智的光芒的瞳孔。

「郡主，你為什麼…要對我們說這些？…」

羅剎郡主的臉上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良久，她才緩緩說道：「我怕你們動搖…」

宮本武藏驚奇地叫道：「難道您剛剛是在給我們洗腦？」

可想而知張崇已經用眼神把宮本武藏殺死了一萬遍。

羅剎郡主露出比苦還難看的笑容，不過還是很快地調整過來，道：「我很害怕…我害怕天命他成為下一個玉皇大帝…張崇，以你的智慧，你能明白嗎？」

羅剎郡主的話中，居然夾雜著一絲恐懼，一絲哀求！

張崇斷然道：「不可能！」

「你以為我為什麼平白無故給你講述一大堆戰爭的事情？天命他的意志已經開始動搖了。剛剛的話，他根本聽不進去！」

張崇眼神中頓時充滿了驚愕與恐懼。

「打敗玉皇大帝那次，天命就迷茫過一次。那時我用言語強行為他找尋了一個方向；可是這一回，不行了！我清清楚楚地感受，天命他內心深處的野心、不甘、仇恨正在慢慢地湧現出來，慢慢地吞噬著天命金烏的光芒。」

其實，金烏只是在某個晚上對著英魂界地圖吟了兩句詩而已，但羅剎郡主卻能夠見微知著。

「所以？…」

「我希望你們能在天命他誤入歧途時，果斷地離開他！然後用一場戰爭消滅即將因天命爆發的災難！」

羅剎郡主閉上雙眼，又緩緩睜開，艱難地開口道：「我是絕不忍心離開天命的。所以，必要時，如果你們不能從深淵裡拉回天命。就把我們一起消滅吧！」

張崇和宮本武藏，獃獃地佇立著。兩雙驚愕的眼睛徹底迷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