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九章 揚眉吐氣謝道昌
「小江大人,你必須幫我!」謝道昌上前,一把握住江清流的手腕。
然而下一刻,一聲慘叫傳出。
謝道昌提著滴血的手指,有氣無力的指著江清流,「你……你居然用暗器傷我!」
「那什麼……」江清流有些不好意思,「我沒想到謝大人一把年紀了,身手竟然還如此敏捷,所以便沒有閃……」
當年宋大人給自己量身打造的一套護具,江清流一直呆在身上,沒想到竟然讓謝道昌給撞上了。
「謝大人,您沒事吧?」
「你看我這樣子像沒事?」謝道昌翻了個白眼,然後身子超前一歪,直接撞向江清流,「我不管,你用暗器把我重傷了,你得送我回府。」
怕謝道昌摔出個好歹來,江清流無奈,只得伸手將其扶住,「沒想到,謝大人您居然是老年人訛詐的祖師爺。」
「不敢當不敢當,你若不跟我回府,我就去陛下面前告你謀害朝廷命官。」謝道昌將滴血的手指伸到江清流面前晃悠,「看見沒,這就是證據。」
「您威脅我也沒用,我知道您找我何事,但總得讓我先回府報個平安吧。」江清流無奈。
「如今因為土地的事情,各方鬧得不可開交,沒有解決的法子,我是一刻也不得安寧啊,哪裡還等的了!」謝道昌說罷,轉頭對帶來的兩個護衛交代道,「去宣平侯府報個信兒,就說小江大人在我謝府做客去了,讓他們不必擔心。」
「咦,我怎麼感覺頭有點暈呢。」謝道昌說著,頭一歪,昏了過去。
江清流一拍腦袋,「嗐,忘了護具裡面的暗器是淬了迷藥了。」
看著昏迷過去的謝道昌,江清流嘆了一口氣,這下是不得不去一趟謝家了。
連拖帶拽,江清流終於將謝老頭子送了回去。
謝夫人見了人事不省的謝道昌,嚇得魂兒都沒了,驚叫聲差點沒戳破江清流的耳朵。
「這高昂的聲音,跟謝大人還真是一脈相承啊。」江清流默默腹誹,但看著謝夫人擔心的神情,江清流有些心虛,上前安慰道,「夫人不必擔心,謝大人並不大礙,都不用叫大夫,一會兒自己就會醒過來的。」
?謝夫人聞言鬆了口氣,隨即臉上浮現一抹厲色,「小大人可知道是誰將我家大人害成這樣的?」
江清流輕咳一聲,「此事說來話長,當時情況十分複雜,恐怕只有等謝大人醒了,夫人親自問他才行。」
謝夫人點了點頭,張羅著人將謝道昌扶進了屋,嘴裡碎碎念,「等我找出是那個狗雜碎乾的,我非剁了他不可!」
「現在回去嗎?」王西平趴在謝府的房頂,閑閑的問道。
江清流看著圍著謝道昌團團轉的謝夫人,捂了捂額頭,「我要守在這等謝大人醒過來,跟他招呼一聲,不能在他夫人面前穿幫,把我供出來。」
「為什麼?」王西平十分不解。
「因為,護夫的女人惹不得。」江清流一臉生無可戀,「你沒聽見剛剛謝夫人的碎碎念嗎?我都被歸為狗雜碎了,可不想她再剁了我。」
於是謝道昌醒過來,第一眼看見的不是自家護犢子的夫人,而是笑的一臉燦爛的江清流。
謝道昌愣了一下,隨即喜笑顏開,「我就知道小江大人是個良善人,不會扔下本官不管的。」
「不要讓你家夫人知道你暈倒的原因是因為我,我就來幫你拉土地這輛車。」
「成交。」謝道昌想都沒想,一口應下,然後一撩被子,生龍活虎的跑到門口處,對著外面大喊,「來人,快去叫夫人做幾個好菜,我要與小江大人共飲一杯,商量大事。」
?「酒恐怕是喝不成了。」江清流微微一笑,「談正經事,還是不要喝酒的好。」
謝道昌聞言,臉上的褶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擠到一起,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的十分暢快,大聲喊道,「換茶換茶!」
當晚,謝道昌書房的燈燃到了第二天早上,再然後,謝道昌頂著熬夜有些浮腫的臉,喜氣洋洋的去上朝了。
江清流則回到宣平侯府,找來嵇文箏和他手下一眾能寫會算的,在府里設桌擺案,一群人圍著一張地圖寫寫算算,整整兩個月沒出門。
據說那兩個月,宣平侯府買空了城西商鋪里五個賣紙張的鋪子。
百姓們都傳,宣平侯府的家風好,府上的公子哥兒都考上金科狀元了,還不忘努力耕讀,實在讓人敬佩,有些家裡有讀書的孩子的,聽聞此事後也默默的買上一沓紙,再捎帶幾本書帶回去。
「好!這個結果,也對得起謝道昌挨得這兩個月的罵了。」皇帝翻著江清流呈上來的冊子,眉眼舒展開來。
「按品級官階重新劃分土地,但土地歸朝廷統管,按畝數發放銀兩,旱澇保收,還省了自己去管事的麻煩,名義上還是自己的土地,大多數朝臣權貴都是願意的。」
「陛下聖明。」江清流道。
「這主意是你出的,你說說朕聖明在哪兒了?」皇帝瞥了江清流一眼。
「陛下聖明的採用了微臣的提議。」江清流微笑。
皇帝冷哼一聲,「你要是給朕提一個如何解決當下發放銀子的問題,朕會更聖明的。」
「朝廷將統管的土地承包給百姓耕種,按糧食產量徵收土地使用的稅銀,再用這些稅銀去付權貴朝臣們的銀兩,這不是早跟陛下說過了嘛。」江清流裝作聽不懂皇帝的話。
「朕問得是這個嗎?朕問得是今年!」皇帝道。
「若臣沒有記錯的話,臣之前給陛下掙得國庫,應該夠付這些銀兩了。」江清流涼涼道。
「除了國庫,就沒有其他法子了嗎?」皇帝再次問道。
江清流搖了搖頭。
皇帝感覺心口有些疼,「跪安吧,明日開國庫放銀。」
第二日,一直在挨罵的謝道昌終於揚眉吐氣了,鼻孔對著前來領土地文書領銀子的大臣們直哼哼,「說了虧待不了你們,都不信,先前跟本官對罵的那些勁兒都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