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騙子橫行

一年後的一天，慧明在禪房木榻上打坐，雙目閉合，表情嚴肅，楊懷德和楊懷興揣揣不安地站立一旁，不知師父叫他倆兒來有何事？

慧明問道：「你們二人來寺里有多久了？」

二人答道：「有五年多。」

慧明睜開雙目，說道：「師父已將所有武功傳授給你們，以後的路要靠你們自己走，過兩天你們就下山回家吧！」

二人馬上跪下說道：「師父，我們不想走，我們要和你在一起。」

慧明讓他們起來，拍著他們肩膀笑道：「傻孩子，難道你們要像師父一樣做和尚嗎？」

說完，從身邊取過兩支槍，說道：「這兩支降龍梨花槍是師父為你們親手打制，槍桿是降龍木，槍頭是上好的鑌鐵打造，鋒利無比，槍亦是棍，棍亦是槍。」

二人接過槍，慧明又說道：「這封信是寫給師父的好友鍾師道，這些年他一直同夏國作戰，打過不少勝仗，如果你們想投軍報國，就拿此信去找他。」

慧明停頓了一下，雙手合十，說道：「阿彌陀佛，你們下山後要多做善事，行俠仗義，如果你們二人為非作歹，叛國投敵，師父定會大義滅親，清理門戶，你們要牢記。」

二人立即答道：「謹記師命。」

二人告別各位師父，師兄弟之後，戀戀不捨踏上回家之路。

二人經過幾個村子時，感到很奇怪，村子里的小孩看見他們就躲得遠遠的，或者慌慌張張地跑回家裡，關上門，隔著門縫向外看。

時間已到中午，二人來到大油村村口，忽然，從路邊衝出幾名村民，每人手拿鋤頭將二人圍住，一名村民問道：「你們是哪裡人？為什麼到這裡來？」

楊懷德答道：「我們是雁門村的，只是經過這裡。」

又有一名村民說道：「不用問了，這麼小年齡就拿著長槍到處走，一看就是不學好，先抓起來送到官府再說。」

幾名村民舉起鋤頭向二人逼過來，二人哪裡肯束手就擒，幾個回合下來就把幾名村民打倒在地。

楊懷德說道：「各位鄉親，你們誤會了。」

楊懷德扶起一位年齡稍大的村民，說道：「大伯，我們是太平興國寺慧明大師的徒弟，不是壞人，你們這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名村民說道：「這半年來，附近幾個村子都有小孩丟失，小到幾歲，大到十幾歲，報官之後，官府也抓不到人，有人說這些人一定會法術，大家都很害怕，所以我們就不讓陌生人進村子。」

楊懷德說道：「難道這些騙子這麼厲害嗎？」

這名村民上下打量一下二人，說道：「我看你們年紀也不大，要小心哦！不要在外面到處閑逛！」

二人辭別幾位村民，穿過村子，在村外一塊大石頭上坐下，楊懷德說道：「我去河邊取些水。」

楊懷興坐在石頭上吃著包子。一會兒，一個年輕人攙扶著一個中年人走過來，兩人腰間都纏著白布帶。

突然，那個中年人沒站穩摔倒了，年輕人對楊懷興喊道：「小弟，幫我把他扶起來。」

楊懷興沒多想，放下包子跑過去，彎腰扶那個中年人，那中年人從懷中取出一條手帕，一下子捂住他的鼻子和嘴，楊懷興聞到一股刺鼻的香味，頓時頭暈目眩，渾身無力摔倒在地，兩人得意的笑起來，年輕人說道；「又抓到一個，今天的任務完成了。」他取出一個**袋就要把楊懷興裝進去。

這時，楊懷德正好取水回來，大喊一聲：「喂，你們在幹什麼？」

兩人見又來了一個少年，中年人說道：「連這個一起抓了。」

說完，便向楊懷德撲過來，楊懷德並未害怕，揮起雙拳，左右開攻，二人被打得直叫，撒腿就跑。楊懷德沒有追趕，急忙查看楊懷興，只見他雙眼微睜，神情恍惚，楊懷德拿過水袋，給他喝了兩口水，又向他臉上噴了一些水。

一會兒，楊懷興漸漸清醒過來，楊懷德問道：「懷興，你怎麼了？師父教你的武功白學了嗎？」

楊懷興把剛才的事情講了一遍。楊懷德說道：「這兩個人一定是專門拐騙小孩的，要想辦法抓住他們。」

二人吃完包子便向家中趕去。

當天下午，二人回到家中，楊文山夫婦見到兩個兒子高興的合不攏嘴，楊秀也長高了，比楊懷興還高半頭，還是扎著馬尾巴，可愛而又秀氣，圍著兩個哥哥轉，一會兒叫大哥，一會兒叫二哥。

二人把師父的話說給父母聽，楊文山說道：「師父的話你們要記住，如果你們想投軍，過段時間把咱家房子翻蓋了你們再去。」

劉可世聽說楊懷德和楊懷興回來了，飛一樣跑來，對楊文山夫婦說道：「大伯，大娘，我娘說懷德和懷興回來了，讓我送一隻羊腿給你們，過幾天我就要去陝西找我爹去了。」

楊文山說道：「可世啊，你們兄弟幾個好久沒見了，好好聊聊，晚上就在這吃飯，讓你大娘給你們做羊湯喝。」

楊秀和三人來到後院，你一句我一句談論學武的樂趣，楊秀在一旁好奇的聽著。

楊懷德說道：「可世，我給你練一套五郎八卦棍。」說完，手持木棍上下翻飛，樹葉和青草都在抖動。

楊秀瞪大了眼睛，最後，楊懷德飛身旋轉一周，橫掃一棍，將一棵雞蛋粗的小樹攔腰打斷，楊秀「啊」的一聲，劉可世稱讚道：「哇，五郎八卦棍確實厲害，你哪來這麼大的勁兒？」

楊懷德笑著答道：「寺里的劈柴挑水的重活都讓我們倆包了，日積月累自然就有了力氣！」

劉可世說道：「你們看看我劉家祖傳的刀法如何？」

他從旁邊撿起一根短木棒，以棒代刀，左劈右砍，時快時慢，穩而有力。

練完之後，楊懷德說道：「你的刀法樸實無華，但是刀刀致命，也是很厲害。」

劉可世說道：「我爹說，作為一名將軍，要有勇有謀，武功不一定高強，但要有謀略，才能率領千軍萬馬。」

楊秀說道：「可世哥，我覺得你說得太對了，大英雄就是要智勇雙全。」劉可世聽到楊秀的誇獎，心裡好高興。

楊秀又說道：「你們要把武功都教給我，我要做楊家女將。」大家越聊越興奮。

這時，從遠處傳來婦人的哭聲，楊懷德和楊懷興向遠處望去，劉可世說道：「最近村裡有幾個小孩被人騙走了，好可憐！」

楊懷德拳頭一捶，說道：「這些騙子真可惡，一定要抓到他們！」

晚上，楊文山拿出一罐高粱酒，每人倒了一盅，說道：「來，我們一起喝一杯，可世就要跟隨他爹去打仗了，我們為未來的大將軍干一杯！」

劉可世說道：「謝謝大伯，祝你和大娘身體健康！」

楊文山笑道：「可世已經長大了，越來越懂事了，來，吃羊肉，喝羊湯。」

劉可世並沒有吃，而是夾起一塊羊肉放到楊秀碗里，說道：「秀兒，你吃，我娘說，過幾天給你做一件漂亮的衣服。」

楊秀臉一紅，說道：「嬸嬸為什麼對我那麼好！」

王月娥摟著楊秀的肩膀，說道：「嬸嬸喜歡你，可世不在，你多去看看她。」

又對劉可世說道：「打仗時一定要聽你爹的話，不要急著立功勞，你娘會擔心的！」

楊懷德和楊懷興羨慕不已，楊懷興說道：「爹，我們也要投軍打仗。」

楊文山說道：「我和你倆兒說過了，等這房子翻蓋好了再讓你們去，難道你倆兒讓爹娘和秀兒還住這漏雨的房子嗎？」

吃過飯後，劉可世幫著收拾碗筷，楊秀一不小心摔碎一隻搪瓷勺子，她害怕父母責備她，趕緊去撿碎片，結果劃破中指，她「唉呀」一聲，鮮血一滴滴冒出來。

劉可世跑過來，問道：「秀兒，疼嗎？」

楊秀皺著眉頭，答道：「有點疼。」

劉可世說道：「趕快用清水沖洗乾淨，不然會感染。」

劉可世舀了水，幫她洗傷口，又向屋外喊道：「大嬸，秀兒手指劃破了，你家有創傷葯嗎？」

王月娥跑進屋看了看秀兒的傷口，轉身從柜子里取出創傷葯和紗布，劉可世一把搶過來，先向傷口撒上藥，然後用紗布包好，說道：「大娘，是我不小心打碎勺子的，才讓秀兒劃破手指。」

王月娥已經看到發生的一切，心裡高興，答道：「沒事的，沒事的。」

劉可世又問楊秀：「秀兒，怎麼樣了？」

楊秀答道：「不流血了，還是有點疼。」

劉可世聽到秀兒說疼，也皺起眉頭，好像自己在疼一樣。

過了一會兒，王月娥讓楊秀單獨送劉可世到院外，劉可世紅著臉小聲問道：「秀兒，你覺得我怎麼樣？」

楊秀臉蛋一紅，低下頭，擺弄著手指，害羞地答道：「我覺得你對我挺好的。」

劉可世臉憋得通紅，急忙說道：「秀兒，你等我兩年，等我建功立業回來請媒人來你家提親，我要騎著高頭駿馬娶你回家，一定要等我！」

還沒等楊秀反應，劉可世撒腿就跑開了。楊秀心砰砰直跳，直到平靜下來才回到屋中。

第二天，楊文山讓楊懷德和楊懷興去代州縣城給雜貨鋪的李老闆送貨，楊秀也跟著一起去了。

李老闆帶了幾個夥計收了貨，羨慕地說道：「你爹有你們幾個懂事的孩子真有福氣，你們看，秀兒長得越來越俊了。」

又對楊秀說道：「秀兒，要不要讓大伯我幫你找個好婆家？」

楊秀臉蛋緋紅，說道：「你竟瞎說。」轉身跑出店鋪，幾個夥計哈哈笑起來。

三人走出城門口，見一群人在看布告，交頭接耳。三人感到好奇也擠過去看，原來上面寫著懸賞緝拿拐騙小孩的罪犯，楊懷興急切地說道：「大哥，人家可世馬上去邊關同夏國人打仗立功，我們也要做點大事。」

楊秀也說道：「大哥，二哥，你們武功這麼高強，抓幾個拐賣小孩的騙子應該很容易了。」

楊懷德皺著眉頭，緊閉嘴唇，一會兒，說道：「我有辦法了，跟我走。」三人加快腳步回到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