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刺殺晉王
鍾師道讓軍隊休整兩天後,命令折可求率領一萬五千人馬進攻銀州,他本人率領一萬五千人馬加劉繼遷三千人馬攻取夏州。
兩天後,到達夏州,鍾師道便命令攻城,夏州城牆高堅固,夏軍守衛嚴密,一天也未攻下,宋軍傷亡不少。第二天上午,鍾師道下令,今天必須攻下夏州城,凡是攻戰不賣力氣,無論軍官和士兵立即處斬。
楊懷德看到很多宋軍受傷被抬下來,心裡著急,他仔細觀察攻守雙方的情況,有了主意。對楊懷興和劉可世說道:「你們看,在城牆馬面前方的位置夏軍防守不嚴,一會兒你們倆架飛梯,我用最快速度爬上城頭,夏軍就防守不住了,關鍵是速度要快。」
楊懷興和劉可世說道:「沒問題。」
楊懷德又把想法講給劉繼遷,劉繼遷說道:「我組織一次進攻掩護你攻城,如果不行,你們馬上退回來。」
楊懷德脫掉鎧甲輕裝上陣,劉繼遷將攻城士兵劃成十個小分隊,他一聲令下,弓箭手向城頭齊射,他親自擂鼓,十個小分隊一起衝到城下,架梯攻城。
楊懷興和劉可世抗起飛梯迅速跑到馬面牆下,將飛梯架到城頭,楊懷德深吸一口氣,腳下用力,像一支離弦的箭衝到飛梯下面,然後像一隻敏捷的猴子竄到飛梯頂端,還沒等守城的士兵反應,他腰部發力,左手撐住垛口,從那士兵頭頂翻過,落到城頭,反身一槍刺入那士兵後背,周圍的夏軍驚呆后紛紛後撤。
楊懷興和劉可世緊跟著登上城頭,三人奮力擊退城上守軍,城下宋軍高喊著一擁而上,夏國士兵驚慌潰逃,就這樣夏州城很快被攻克。
王淵見到楊懷德,說道:「懷德,你好快啊!我看你還在城下,一眨眼就到了城上,真是古有飛將軍李廣,今有飛將軍楊懷德啊!」
楊懷德說道:「你過獎了,我哪敢和飛將軍李廣相比!」
夏銀二州被攻下,大家沉浸在歡樂之中,五天過去了也沒有作戰計劃。
這一天上午,王淵遇到楊懷德三人,說道:「你們三人生龍活虎,剛參軍就屢力戰功,前途不可限量。」
劉可世說道:「多虧你們幾位前輩指點,我們才有機會立功。」
王淵說道:「劉將軍有你們三位小將真是如虎添翼,過幾天我請個假回家看望年邁的父母。」
這時,一名傳令兵來報鍾元帥召集所有將領開會,幾人馬上前往大帳。
鍾師道表情凝重,看到大家都到了,說道:「大學士蔡攸和遼國晉王耶律隆運下午將來到這裡,宣布朝廷的旨意,我先透漏一些消息給大家,朝廷命令各路人馬全部撤回,所有攻佔的城池都要歸還給夏國。」
他剛說完,現場一下炸開了鍋,大家議論紛紛,韓世忠叫道:「元帥,不能退啊,我們現在有背嵬軍和神臂弓完全可以剋制夏國騎兵,蕩平夏國指日可待。」
劉繼遷問道:「鍾元帥,朝廷為何做此決策?」
鍾師道說道:「據我所知,夏國多次向遼國求援,遼國向朝廷釋壓,指責我大宋出師無名,亂起事端,要求我們退兵還城,兩國和解。而且北部邊關奏報,遼國數萬鐵騎在我雁門關外耀武揚威。」
楊懷德說道:「鍾元帥,難道我們怕契丹人不成,你帶領我們把契丹胡虜趕出燕雲十六州,收回我漢人疆土。」
楊懷德這一說,群情激昂,楊懷興,劉可世,還有一些年輕將領也喊道:「楊懷德說得對,把契丹狗打回老家去!」
鍾師道也難抑激動的心情,說道:「各位,老夫何嘗不想這樣,但是自從太宗以來,我大宋與遼國交戰,幾乎沒有勝過,現在無人有把握打敗遼國,老夫我也年近六十,有心無力,以後收復燕雲十六州的大業就靠你們年輕人了!」說完,掩面離去。
劉可世氣憤地問劉繼遷:「爹,我們傷亡這麼多兵將就白白把所有城寨歸還給夏國嗎?難道我們大宋就這麼好欺負嗎?」
劉繼遷沉著臉,說道:「我們倒不怕夏軍,但遼軍兵強馬壯,驍勇善戰,我們確實不敵遼軍。十多年前,我曾與遼國晉王耶律隆運交過手,十幾個回合就被他打落馬下。一旦遼國現在出兵攻我大宋,我們將兩面受敵,後果不堪設想,朝廷做出這樣的決定也是被逼無奈,哎,大家服從朝廷的旨意就是了。」眾人不歡而散。
下午,大家又來到大帳,每個人都無精打采,大學士蔡攸和遼國晉王耶律隆運在鍾師道陪同下端坐正中,那耶律隆運一身胡服,身材魁梧,一米八的個頭,方臉絡腮鬍,氣宇軒昂。
蔡攸說道:「各位將軍,在遼國的調停下,朝廷已經和夏國和談,決定兩國停戰,我軍全部撤回,所有攻佔的城池都要歸還給夏國,夏國承諾不再侵擾我大宋邊境。」
楊懷德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氣,實在是忍不住了,走出來說道:「大人,在下楊懷德,我不同意停戰,我們屢敗夏軍,應趁勢滅掉夏國,天下一統!」
耶律隆運說道:「這位小將軍,你把事情看簡單了,你們眼前是打了幾個勝仗,但是你們一旦進入夏國腹地,未必就能取勝,而且我大遼也不希望你們兩國開戰。」
楊懷德見耶律隆運插話,氣憤道:「難道我大宋還怕你遼國不成,要打就打!」
蔡攸見楊懷德說話沒有分寸,叫道:「大膽,楊懷德,不要在此胡言亂語,國家大事不是你來議論的,來人啊,把他拉出去!」
楊懷興擔心大哥惹出事來,上前用力把楊懷德拉出大帳外。
楊懷德一肚子氣,說道:「拉我幹嘛!有什麼怕的!」
楊懷興勸道:「大哥,不要說了,我們都是小人物,說話也沒人願意聽。」
楊懷德手握拳頭,皺著眉頭,忽然有了主意,說道:「如果把耶律隆運幹掉,就不會停戰了,也除掉了我大宋的心腹大患。」
楊懷興聽了糊塗,問道:「大哥,什麼意思?」
楊懷德說道:「啊,沒事,我回去了。」轉身走向自己的帳篷。
楊懷興見大哥沒什麼事情,便返回大帳。
蔡攸宣布完朝廷的旨意,稍作休息,便送耶律隆運回遼國,剛走到離夏州城不遠的一片樹林旁時,突然,一蒙面人從樹林中跳出來攔住去路,這人一身百姓打扮,手持長槍。
蒙面人壓粗聲音,叫道:「耶律隆運,你個契丹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耶律隆運生氣道:「你是何人?我和你有什麼冤讎?」
蒙面人叫道:「我大夏要滅掉宋國,關你遼國何事,關你耶律隆運何事,先殺了你再說!」
蒙面人縱身一躍,單手提槍直刺耶律隆運前心,耶律隆運向後仰身躲過,一翻身跳下馬,取下三尖兩刃刀,便和蒙面人打鬥在一起。
一旁的蔡攸可嚇壞了,他是負責送耶律隆運回遼國的,這要出事了,宋遼兩國就要開戰了。
他大聲喊道:「快,保護晉王!」
幾十名宋軍和耶律隆運的侍衛將二人圍了起來。
耶律隆運見這蒙面人這樣猖狂,喊道:「大家不用幫忙,我要親自拿下他。」
蒙面人把長槍舞得神出鬼沒,耶律隆運也使出祖傳的刀法,三尖兩刃刀也似翻江蹈海,沙石亂飛,二人是難分高低,眾人也是不敢靠近,蔡攸急得額頭上直冒冷汗。
這時,幾匹戰馬飛奔而來,為首的正是劉繼遷,後面跟著楊懷興和劉可世。
原來,楊懷興開完會後回到帳篷,發現楊懷德的官服放在桌上,降龍梨花槍也不見了,楊懷興一驚,心想大哥一向說到做到,一定是去刺殺耶律隆運去了,楊懷興也不知如何是好。他立即跑到劉繼遷帳中,劉可世也在。
楊懷興急切地說道:「劉伯伯,我大哥去刺殺耶律隆運去了,我們該怎麼辦?」
劉繼遷驚訝道:「什麼,他去刺殺耶律隆運!他也太衝動了!」
楊懷興和劉可世跟著劉繼遷來到鍾師道大帳,將事情告訴鍾師道。
鍾師道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說道:「這耶律隆運在遼國地位顯赫,西南路兵馬都歸他調遣,如果他死在我們手上,遼國必定興師問罪,你趕快追趕蔡大人,護送耶律隆運出境,不能讓懷德做這鹵莽之事!」三人這才追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