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風起
「登門道謝就不必了,畢竟鄭東家是付了酬勞的,想必以後也不會有什麼交集!」葉蟬衣這回幫他挽回這幾十畝的藥材,完全是不忍心看到大片鮮活的藥材毀於一旦,已經是以德報怨了,可不想再給鄭家的生財偉業上添磚加瓦了,以後更多的應該是互相拆台吧!
「鄭東家莫不是不相信我的醫術?」葉蟬衣挑眉。
不待鄭逍回答,她就接著說道:「若是這樣,那你盡可放心,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只要你們嚴格按照我的要求完成,最多半個月,病苗就會恢復過來!後續多注意就可以了。」葉蟬衣淡淡的說完,便轉身朝外走。
「……」鄭逍皺眉,他之前一直覺得這女子對自己總是有隱隱的敵意,聽了她剛剛的一翻話,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姑娘是否對鄭某有誤會?」他著實記不起最近有得罪過人。
「鄭東家言重了。」葉蟬衣回頭,淡笑著對跟在身後的鄭逍道:「小女子不過一個介布衣,怎麼可能和晉城赫赫有名的鄭大東家有誤會?」說完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鄭逍頓足,皺著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漸行漸遠的那抹淺藍身影……
當葉蟬衣來到河邊時,一群小傢伙都嘰嘰喳喳的圍了過來,葉天冬驚奇的拉著她的衣袖說道:「姐姐,你何時有了這等本事?不但會制潤膚的膏藥,連這葯苗的病症都能治了?」葉地衣也在旁邊拚命的點頭。
「這有什麼難的,等你們將家中書房裡的那幾柜子書讀完,這些東西自然就會了!」葉蟬衣邊說邊伸手把葉地衣有些焉巴的柳帽扶正。
「姐姐以前就說過,書中自有千中粟!」葉地衣小聲說道。
葉蟬衣欣慰的點點頭,看了看柳樹下一片狼藉的場面,故意撇撇嘴氣鼓鼓的道:「你們幾個小沒良心的,把東西都吃完了,竟然連渣都沒給我剩下!」
「姐姐,我們給你留了一條最大的魚,一個最大的紅薯!可香了!」葉天冬邊說邊拉著葉蟬衣來到火堆邊,葉地衣自告奮勇的用燒了半截的樹枝,把明明滅滅的灰燼扒開,就露出了一個滿是火灰的荷葉包。
「姐姐,這個主意還是順子想到的,這條最大的魚就是他釣到的,他都可以爬到柳樹的最頂上!他什麼都會!」葉天冬和順子相處了這半天,對順子釣魚爬樹的本事佩服的五體投地。
「是嗎?」葉蟬衣故意做出驚訝的表情,還轉頭對一臉害羞的順子說道:「玩耍可以,但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順子本就被葉天冬誇的紅了小臉,再被葉蟬衣這麼一說更是又激動又害羞,連耳朵尖都紅了,但即使這樣,他還不忘紅著臉應了一聲:「找到了……」
葉蟬衣笑笑,又對身邊的葉天冬和葉地衣說道:「你們去玩一會兒吧,待我吃完魚,咱們就回家去了。」
兩個小傢伙聽完,臉上的笑容馬上淡了下來,葉天冬更是苦著臉,指著天上的太陽說:「姐姐,你看太陽還高高的,天還早呢,我們就多玩一下吧!二姐你說是不是?」
見小傢伙還拉起了同盟,葉蟬衣想笑,但還是正了正臉色問道:「那阿姐問你,你是想今天一天玩痛快了,回去以後被娘禁足,再不許咱們任意出來,還是乖乖的按時回府,讓娘放心,以後咱們想什麼時候出來玩都可以?」
葉天冬表情糾結的看了看葉地衣,這才低聲說:「那好吧,但是姐姐改日可一定要帶我們出來玩!」
葉蟬衣聞言,停下吃魚的動作,稍做思索才道:「我可以帶你們出來玩,但是必須在我有空的前提下。」
「……我看姐姐你往日也整日閑著,並沒有多少事情做,那咱們以後就可以經常出府來玩了!」葉天冬對身邊的葉地衣小聲嘀咕道。
……葉蟬衣笑笑。
當姐弟三人一路打打鬧鬧的回梧桐巷時,太陽都西斜了,才到巷口的牌坊處,就看到紫檀一臉焦急的朝她們跑過來。
葉蟬衣心裡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
「姑娘你可終於回來了!葉老爺出事了,都吐血了!」紫檀一見葉蟬衣,就像找到了主心骨,拉著葉蟬衣就要急步往裡走。
「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嗎?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快說清楚!」葉蟬衣不相信早上還好好的人,短短几個時辰,就會突然吐血。
「具體的奴婢也不太清楚,但聽夫人所言,好像和什麼醫書有關……」當時情況非常混亂,紫檀也是從一些隻言片語中知道的。
葉蟬衣心裡暗叫一聲「糟糕!」她知道葉老爺有多在乎那兩本醫書,一定是三房那邊的人,故意把醫書遺失的消息告訴卧病在床的葉老爺,想氣死長房的主心骨,剩下孤兒寡母的,不就任他們拿捏了嗎!
真是惡毒至極,為了那點產業,連手足親情都不要了。更讓葉蟬衣想不到的是,三房的人眼皮子怎麼就這麼淺,做出這樣的事就不怕被別人戳脊梁骨嗎?
回到府里,大房這邊早就亂作了一團,葉夫人一見到葉蟬衣回來,紅腫著一雙眼睛拉著女兒就哭的稀里嘩啦,葉蟬衣連忙拍拍她的後背問道:「娘,父親怎麼樣了!先不要哭了,去看看父親的情況再說!」
「你父親他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這可如何是好?要是他有個好歹,留下我們孤兒寡母,可怎麼辦呀!」葉夫人絮絮叨叨的哭訴著。
葉蟬衣無奈,實在想不到自己怎麼攤上這麼個水做的娘,遇到什麼困難,不會想解決的辦法,就知道哭,她無奈的把葉夫人扶到椅子上坐下,這才問一直伺候在床邊的李氏道:「可有找大夫來看過了!大夫怎麼說?」
「剛剛三夫人領了鄭家醫館的黃大夫來看過了,說是肝火攻心,引起的厥症,還給開了藥方!」李氏答道。
「三嬸有這麼好心!」葉蟬衣冷笑著反問道,隨後坐到床邊,看著臉色灰白的葉老爺頭上布滿了豆大的汗珠,她心中什起不好的預感,迅速的按上脈門。
李氏見她臉色越發不好,有些著急的問道:「可是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