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轉校老師(下)
?好不容易盼到了下課,鹿瑤趕緊把周茵茵叫了過來,向她打聽葛箏的身份。
「誒,是誰上次還罵我是花痴的?怎麼?你現在又在打聽什麼?」周茵茵裝出一臉鄙視的樣子。
「少廢話,快說,你知道多少就說多少。」
「好吧好吧,其實啊我知道的也不多!」周茵茵一屁股坐在了窗台上,「只知道這個葛老師是從蓬滕高中轉過來的,
今年才30歲出頭,未婚沒有女朋友。」
「我要問的不是這個,這個葛箏是本市人嗎?」
「是不是本市人我不知道,只知道他是從J市轉職回來的。」
「J市?」方諾和她說過,她的那個叫葛箏的朋友也是去了J市。鹿瑤心中似乎被點燃了一根小小的蠟燭。
看來,想要查證他的身份,只能自己親自出馬了。
中午午休,鹿瑤隨便挑了兩本練習冊就奔向了辦公室,此時葛箏已經吃過午飯,正坐在辦公桌前背課。
「葛老師......」鹿瑤輕輕叩了叩門。
「你是?幾班的學生?」葛箏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她。
「二班。」
「有什麼事嗎?先過來吧。」
「老師,我有幾道題不會做,想來問問您。」鹿瑤抱著書走了過去。
離葛箏越近,那種熟悉感就越強烈,但是關於他的記憶卻像是被一層厚厚的紙糊住了一樣,怎麼都無法看清。
「哪幾道題?給我瞧瞧。」
「就是這幾道!」鹿瑤隨便翻了幾道看似很複雜的題,其實這幾道題她看都沒看,更不用說做了。
「嗯.....我先看看!」葛箏低下頭審著題。
「老師,您,以前是從蓬滕高中畢業的嗎?」
聽聞此話葛箏詫異的抬起頭,「你怎麼知道?」
「哦,我,有個親戚家的姐姐和您是一屆的同學。」
「呵呵,是,我是從蓬滕高中畢業的,之後去了J市,最近才回來。」
「為什麼要回來呢?在J市發展不是更快嗎?」鹿瑤問道。
「家裡有些事要處理,而且,我也有些思鄉了......」
「那您是準備長久了留在這裡了?」
「也許是,也許不是,人生充滿了那麼多的變數,又有誰說的准呢?」
「也是......」
從葛箏辦公室出來,她幾乎可以確認葛箏就是她那個唯一還存活的朋友,只是一定要儘快接近他,從他身上得到些有關當年的線索。
之後的幾天,鹿瑤每次午休都往葛箏的辦公室跑,搞得周茵茵她們很是奇怪,這鹿瑤也不是個見色起意的人啊,這怎麼才見了葛箏幾面就跟著了魔似的?
而鹿瑤卻並沒有察覺自己此刻的行為在別人眼裡有多麼的怪異,她的時間不多了,必須爭分奪秒。
而介於她和葛箏現在的關係,一個是老師一個是學生,若是時常約他在校外見面確實不妥,況且葛箏也不一定會接受她的邀請,
所以只能靠詢問習題的時候,趁機和他先混個臉熟了。
「你啊,確實很聰明,但是也很有主見,如果你認同了一種解法,就算我再給你說破天你也不會接受另一種。」葛箏再給鹿瑤講完今天的題后嗤笑道:
「你真的很像我的一個朋友,她也和你一樣,有些與眾不同。」
「朋友?什麼樣的朋友?」
「是我高中時的朋友,很聰明,成績很好,只是......」
「只是什麼?」
「沒什麼.....」葛箏忽然岔開話題,講書本合上,「我還要去開會,你先回班去吧。」
「好吧......」鹿瑤抱著書本悻悻的離開,怎麼才能讓他先像自己開口呢?
晚上,鹿瑤剛下到地府,就被浣卯拉著小跑出了昀閣院,直奔驅憂閣,「老闆,開個小間。」
浣卯輕車熟路的命令道。
「好嘞,還是裡間,二位請進。」老闆在門口招呼道。
鹿瑤還來不及和老闆打聲招呼,就被浣卯拽進了屋子。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你這麼和這裡的老闆這麼熟了?」鹿瑤疑惑的問道,上次他們倆不是在打嘴架呢嗎?
「我這幾天天天來找白老爺子,自然就熟了。」
「找白老爺子?什麼事啊?」
「自然是你的事,你不是說過他是地府的史書嗎?」
「對呀。」
「我向他打聽了穆藍的事情,並且讓他利用民間關係打探到了穆家在陰間的文檔編號區。」
「結果你猜我查到了什麼?」
「什麼?」
「我查到了穆清在陰間的住宅地址。」
「穆清?穆清不是穆藍的姐姐嗎?」
「對,但是我並沒有查到穆藍,他們穆家在陰間的副本檔案中這一輩只有穆清一個人,死亡時間是三年前,死因是跳樓。」
「什麼?跳樓?」鹿瑤吃驚的問道。
「高空墜落,但因為不是因果簿,所以得到的信息還不夠詳細。」
「三年前,三年前自殺跳樓的明明是穆藍,為什麼會變成了穆清?」鹿瑤握緊了手中的茶杯。
「會不會是?她們倆調換了身份,或者是?」
「現在,我們去找穆清問個清楚!」鹿瑤打斷浣卯的猜測。
「好吧,問什麼也不如去問當事人,走吧。」
浣卯和鹿瑤照著地址找到了穆清的住所,就在西冡街,而西冡街的上頭就是陽間的西街,更巧的是,穆清家所在的位置,正是宿七七的壽衣店所在的位置。
「鐺鐺鐺!」鹿瑤叩響了大門。
不一會,便有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走過來開了門,「你們?是鬼差嗎?請問有什麼事?」
「我們想找穆清。」
「穆清?這孩子是犯了什麼事嗎?」老婆婆惶恐的問道。
「沒有,我們有些事需要她協助調查。」浣卯笑著安慰婆婆。
「調......調查?好......好吧,請進來吧。」老婆婆側開身子放她們進了屋。
兩人剛走進小院便看見一個女人的身影就盤坐在窗子邊上。
「奶奶,是誰啊?」她問道。
「找你的,是兩位鬼差。」
「哦?找我?我這就出去。」
說完,便似立刻穿上鞋下了地。
不一會,穆清便撩開了門邊的帘子走了出來。
她和穆藍幾乎長的一模一樣,鹿瑤在畢業照上見過穆藍的照片,而那時令她奇怪的是,照片里只有穆藍和成小雅,並沒有葛箏。
「兩位找我有什麼事嗎?」穆清問道。
「婆婆,請您先迴避好嗎?我們有些公事要談。」浣卯說道。
「好好,好,我這就進屋去。」
穆清奶奶從她們倆一進屋就一直在打量,也猜測到她們身上的光圈如此的耀眼,想必一定不是普通的鬼差,
還是少惹為妙。
「穆清,你是怎麼死的?告訴我!」鹿瑤開門見山的問道。
「我.....我.....」
一聽到此話,穆清頓時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一樣。
「告訴我,你是不是被人害死的?」鹿瑤接著追問。
「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鹿瑤步步緊逼,她可沒時間和她廢話,必須儘快得知真相,「一個人會連她是死的都不知道?你究竟想隱瞞什麼?又或者,你想包庇誰?」
「我沒有想包庇誰,我恨不得她死!」
「誰?你恨不得誰死?」
「你.....你不要再問了,我求你不要在問了!」
「你知道穆藍加入魄魂門了嗎?如果你們有所隱瞞,他日她被地府抓住,你們都會受到牽連。」
「什麼?她.....她加入了魄魂門?呵呵......怪不得會如此的喪心病狂。」穆清的臉上似乎有些絕望。
「所以,你最好還是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鹿瑤盯著穆清的一舉一動。
「殺死我的......就是我的親妹妹,穆藍。」
「穆藍?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為何殺你?」
「我不知道,可是現在我可能知道了,我和我這個妹妹雖然是雙胞胎,但感情卻並不親近,她從小恃寵而驕,極端的自私自利,
我什麼都搶不過她,便也漸漸和她疏遠了,而隨著年齡越大,她的專橫跋扈便越來越明顯,聽說學校的同學也都不喜歡她,
我為了遠離她,便去了外市的另一所學校讀書,每到雙休日才回家。
畢業后我母親的身體狀況出現了問題,我從外市調職回了家照顧她,而穆藍依然每天都出去鬼混,並且情緒時有會變得有些瘋癲,總是嚷著有人想要害她,但恢復正常后卻又說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
因為看不慣她的所作所為,我們偶爾還會大吵一架,甚至會出現肢體衝突,但無奈母親太驕縱她,每次都只能是我先妥協,後來因實在無法與她相處,我便在打算在外租了房子帶母親出去住,
一來我不想見她,二來她也無法照顧母親,就在我和她商量這件事的當晚,我們又大吵了一架后,她便起身走了。
結果沒想到第二天,她忽然變得像個沒事人似的,跑回來拉著去我逛街,說什麼我們姐妹倆從長大起就沒有一起去逛過街,而如今自己長大了,對自己以前的所作所為很是羞愧,
想要彌補我們之間的關係,我們買了幾套一樣的衣服,還修了一樣的髮型,說這樣才像雙胞胎的樣子。
她還拽著我去把眼角的痣點掉了,說什麼她找大師算了一卦,就是因為我眼角的痣,才讓我們姐妹感情不和的。
後來回到家的一段時間,她似乎真的像是變了個人,我們從來都沒有相處的那麼融洽過,漸漸的,我也放棄了搬出去的念頭,而她更是每晚一杯牛奶雷打不動的送進我房間,
一直看著我喝下去才走,我說我喝膩了牛奶,她就給我榨果汁,對我的關心幾乎是無微不至,只是,從那之後,我的身體卻越來越虛弱,時常做噩夢,夢見一個戴著黑色帽子的男人想要殺了我。
甚至腦子裡會出現一段空白的記憶,完全不記得自己都做過什麼什麼。直到有一天,我忽然頭疼欲裂,幾欲發狂,而穆藍卻勸說應該去樓頂的天台透透氣,晒晒陽光,還把她的外套借給我穿,
送我上了天台後,說她忘記了東西,便下樓去拿。但她離開后,我的腦子裡就一直有個聲音,在慫恿我跳下去,跳下去!閉上眼睛跳下去。
之後我的腦子便又出現了一片空白,當我再次醒來時,我已經在地府接受審判了。」
「你是被控制了?」鹿瑤看向浣卯。
「對,這很像是魄魂門中的一種低級邪術。」
「邪術哪個不低級?」鹿瑤插嘴吐槽說。
「這種最低級,只需一道簡單的符咒磨成粉,再加上自己的血混在水裡便可。」
「那會發生什麼?」
「不僅會讓你被動接受施害者的記憶,還會受她的精神控制。」
「你是說,穆藍每晚給她的牛奶和果汁里,已經被下了葯。」
「對,我知道,只不過是我死後才知道的!」穆清憤憤不平的說道。
「那她現在用著你的身份活著,你知道嗎?」
「什麼?怪不得她讓我去點掉那顆唯一可以區分出我們身份的痣!」
「她殺了你就是要你去做她的替死鬼,因為有人想要她死。」鹿瑤說道,她是在躲避白堃的報復無疑了。
「嗯,真相大白了,穆藍先和夥同別人殺死了你,后怕被同夥殺人滅口,便又殺了她姐姐做替身,自己偽裝身份躲過一劫。」浣卯一字一句的分析著。
「什麼?你.....你也是被穆藍殺死的?」穆清結結巴巴的問道。
「是啊!」鹿瑤雙手抱胸了冷冷的說:「我和她的仇還不只這些呢!你放心,我會讓她把自己犯下的惡果都還回來!」
離開穆家,鹿瑤和浣卯回到了昀閣院。
「你先坐著,我還有事要辦,護禾大人說了最近不讓你出去,所以你就乖乖呆在這吧。」
「好,我在這等集樹師兄回來。」鹿瑤靠在門廊處滿懷心事。
「別鬱悶了,早晚會抓住那個小賤人的,到時候你就可以公報私仇了。」
浣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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