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籠中魔 (上)
下午時幾個人到底是買了一堆的熟食小菜和啤酒白酒回到了西街。
「今兒我做點開胃菜招呼你們。」宿七七嚷嚷著。
「哎呦,我很久沒開火了,今晚一定要大展身手。」
傍晚,宿七七在廚房忙活著,鹿瑤和黎折坐在院子里聊天。
「你不能一直呆在這副身體里,想好以後的去處了嗎?」黎折抬頭望著天。
「我知道,但即便報不了仇,我也要找到方諾。」鹿瑤堅定的說:「至於之後的事,我沒有想過。」
「我聽宿七七說,你的這位朋友是受了重傷昏迷丟了靈魂。」
「是,她就是在西街受的傷,她是來幫我查線索的,我覺得她出事絕對不是意外。」鹿瑤說。
「你之後有尋找過她的魂魄嗎?」
「有,我求鬼婆用追魂術幫我感應方諾,但是毫無蹤跡,你說會不會是魄魂門的人乾的?」
「魄魂門用索魂鎖殺人,只要靈魂被鎖,軀體就會立刻死亡。所以絕不會出現身體尚未氣絕,靈魂已經寂滅的現象,只有一種可能。」黎折說:「她的魂魄被拘了。」
「會不會是殺我的那個人?」鹿瑤說:「我被殺后就被人用結界困在了學校,沒辦法走出去。」
「如果殺你的人有這個本事,為什麼不把你的靈魂帶走?反而要困在亡靈之地呢?」黎折也覺得很疑惑。
「不知道,要不是有方諾這具身體供我借用,我還逃不出結界的束縛。」鹿瑤嘆了口氣。
「想必一定是有什麼原因他動不得你,無法帶走或毀了你的靈魂,才用下策困住你。」黎折上下打量著鹿瑤。
「喂,你不知道這麼打量女孩子是很沒有禮貌的嗎?」鹿瑤假裝抱怨道。
「我只是想感應一下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氣息。」黎折抱歉的笑笑。
「咱們三個里,就數你懂得最多最厲害了。」鹿瑤說:「真羨慕你們還能修行。」
「你要是活著,也是個靈性很高的人。」黎折說。
「唉,就不要再提我的傷心事了,其實呢。」鹿瑤站起身活動了一下胳膊。
「我覺得做鬼也挺自在的。」
「人越來越注重物質世界,人心也越來越黑暗,很多鬼倒是比人更純粹。」黎折說。
「等我找到方諾,再搞清自己的身世,就下地府去報道,避免過幾年自己成為他們的頭號流竄犯。」鹿瑤開著玩笑。
「其實,如果你想,我可以帶你去一個地方修鍊,百年之後修成所得,也是可以幻化人形脫離鬼身的。」
「真的嗎?真的有那種地方嗎?」鹿瑤高興的還想追問,只聽見前邊門鋪的大門忽然被敲的鐺鐺作響。
「開門啊!老闆!你在不在?」鐺鐺鐺!鐺鐺鐺!
鹿瑤回過頭叫宿七七,「喂,你好像又來生意了。」
「唉?什麼事?」宿七七跳出來也聽見了砸門聲,「來了,等會兒!」
「誰呀這是,沒看見都關門了!」宿七七一邊把他那個看起來十分滑稽的圍裙摘下來,一邊往前屋走去。
「你去幫我看著點火。」他邊走邊回頭交代鹿瑤。
鹿瑤舉起雙手,「饒了我吧,我可不會!」
「我去。」黎折站起身走進廚房。
「哇,原來你還會炒菜?」鹿瑤露出崇拜的眼神,人長得好看見多識廣又會做菜,簡直貓中極品。
「切。」宿七七受不了鹿瑤的諂媚樣,翻了個大白眼。
他從後門走進鋪子開了前門,一看還是上午那個大叔,「呦,又是你啊?」宿七七問道。
「老闆,給我來輛法拉利,快點。」大叔上氣不接下氣。
「上午不是還不買嗎?怎麼又想通了?」宿七七笑著拿下架子最頂上的紙糊法拉利。
「沒什麼,就是覺得人都死了總不能再死一回吧,買輛車想讓他接著飆。」大叔走進點四處張望著。
「哦,挺好,挺好,最近那邊要舉行賽車比賽呢!你弟沒準能奪個冠!」宿七七誆起人從來就不打草稿。
這時大叔的手機響了,他轉過身從屁股兜里掏出手機。
咦?這傢伙後背上怎麼貼滿了紙錢?宿七七以為是大叔不小心蹭到了他店裡的紙錢,想撕掉一張瞧瞧,卻發現根本觸碰不到那些紙。
「怎麼了?」大叔拿出手機轉過身問。
「沒事,蒼蠅,蒼蠅。」宿七七尷尬的笑笑。
大叔結完帳拿著車轉身離開,宿七七看著他貼滿紙錢的背影若有所思,「喂,等等。」他開口叫道。
「咋了?」大叔疑惑的回頭。
這人在我這買了不少東西,總不能見死不救,雖然不知他背上貼的紙錢代表什麼,不過肯定不是什麼好兆頭。
「我這有張符,是擋災用的,你最近家裡死了人,霉氣很重,你戴在身上七日後找個地方燒了就行,他遞給大叔一張符。」
「好,謝謝了。」大叔的神情雖不以為然,但還是接過了符。
「喂,黎折,我有事請教你!」宿七七剛走出屋子就喊道。
「唉?這什麼味啊?」他忽然停下腳步。
「菜糊了。」坐在院子里的鹿瑤心虛的低下了頭,「我聞見半天了。」
「那怎麼不關火啊?」宿七七急匆匆的衝進了廚房,黎折舉著鏟子木頭人似的站在那兒,鍋里的菜已經大半糊了。
「我關晚了。」黎折波瀾不驚的解釋道,彷彿菜糊不糊並不關他的事。
夕陽西下,天已經漸黑。
三個人圍著小木桌坐在院子里,桌子上擺滿了菜和酒。
「鹿瑤,你晚上晚回家行嗎?」宿七七問。
「我下午給我媽打電話了,告訴她我晚上參加同學的生日聚會,晚些回去。」
「你可真是學壞了啊。」宿七七笑嘻嘻的說。
「還不是為了陪鬱悶的某人借酒消愁?沒良心。」鹿瑤說道。
「好好好,感謝你。」宿七七先倒了一杯酒。
「你們喝啤酒還是白酒?」
「都行!」剩下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嗬,哎呦,都是練家子啊?」宿七七說。
「不,我酒量不行的,我只能喝一點點。」鹿瑤趕緊改口說道,要是讓宿七七知道自己根本喝不醉,還不兩眼一翻氣暈過去。
「來來來,那就先倒上,倒上。」宿七七自顧自的張羅著。
「等下,我們先把怎麼抓住那個大塊頭的事商量一下,不然一會醉的自己姓什麼都忘了。」鹿瑤趕緊提議。
「我想好了,三天後是月圓之夜,陰氣最重,他一定會出來覓食,到時我們在巷口附近布下誘餌。」
「就這麼把黑影送到他面前,會不會太危險了?」鹿瑤問。
「不是黑影,是你!」黎折糾正她。
「什麼?」鹿瑤問。
「我不同意,這太扯了!」宿七七說道:「那天那傢伙專門針對她。」
「放心吧,既然我選她,就一定會保證她的安全,如果把黑影丟到那裡,我師弟是不會上當的。」
「當他發現你時,一定會跟蹤你,而不會先吃了你,因為你對他是可有可無的一餐,但黑影不同。」
「為什麼?就因為我死的比黑影久,味道不新鮮了?」鹿瑤問。
「不是,因為你不是被他殺死的,但黑影是他親自用索魂鎖索死的,已經被印上了印記。」黎折解釋道。
「他吃你要費些力氣不說,還增不了法力,吃了黑影就不同了,那是他的人祭,是他的專屬食物。」
「哦,原來如此。」鹿瑤點了點頭,「我做鬼也要被嫌棄啊!」
「你還希望他吃了你啊,真是個怪胎!」宿七七罵道,「看不出你還有受虐傾向。」
「敢罵我,你給我等著。」鹿瑤說道。
「怎麼?你能把我怎麼樣?」宿七七叫囂著,「小爺我今兒把話撩這了,今天誰也別想站著走出去!要離開也得是爬!」
她坐在一旁差點笑出了聲,這傢伙絲毫不知道鹿瑤已經下了讓他醉成狗的決心。
「對了對了,剛才來的那個人身後被貼滿了紙錢,不過不是實體,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宿七七問。
「紙錢?我記得有一種說法,死人不收死人財,應該他給誰燒了紙錢但是被退了回來。」黎折說。
「那你的意思是那個人快死了?」宿七七端著酒杯。
「應該是陽壽快盡了。」黎折說。
「那我還給了他一道符,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了!沒辦法,命數這東西,就是天註定了!」宿七七舉起酒杯,「來來來,大家先喝一口。」
「唉,怎麼天天都有人死啊?」鹿瑤一陣鬱悶端起酒杯咕咚咕咚灌了進去,這什麼味啊?辣死我了!
「喂,小姑奶奶,你這是要存心要把自己灌醉啊?」宿七七趕緊制止,「你別喝多了耍酒瘋。」
「不會的,我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醉。」鹿瑤擺擺手,「你別擔心我!」
「黎折,剛才你說有一個地方可以留我這種孤魂野鬼修鍊,是什麼地方啊?」
「是一個叫醉清山的地方。」黎折說。
「醉清山?這麼好聽的名字,你快詳細給我講講。」
看著鹿瑤和黎折其樂融融的聊天,宿七七頓時覺得有些鬱悶,又給自己倒了杯酒,自飲自酌起來。
「醉清山就在離御貓山不遠的地方,那裡風景絕美不似御貓山一樣浩氣凜然,山中有許多珍貴的飛禽靈獸,有一位醉仙翁長居於此,
他心胸寬廣不拘小節,收留了很多四方遊魂,只不過有一個要求,留客必須是生前心地善良之人,不可作惡多端行蹤詭異。
山下有一處醉清泉,又被稱為罪清泉。遊魂只要可以淌過那泉水,就可以留在醉清山。」
「居然還有這種地方?」宿七七接過話,「不過對你而言當真是個好去處,我看你對於重新做人也沒有什麼太大慾望。」
「是啊,我一直覺得做人沒有比做鬼輕鬆,我們只是每天躲躲陽光,躲躲鬼差,做人呢,還要有那麼多心思,那麼多責任。」
「你是忘了你也做過十八年的人了?」宿七七喝了一口酒,「上輩子我投胎之前也做過鬼,按照這麼說我還是你的老祖宗一輩呢。」
「什麼便宜你都要討!想當我的老祖宗你也不怕折壽!」鹿瑤拿起筷子狠狠敲了宿七七一下。
「輕點姑奶奶,這麼潑辣!開個玩笑嘛!」宿七七抬起胳膊作勢擋了一下。
「我說,這道糊了的菜你都包了啊,這可是你乾的好事。」宿七七指著黎折面前那盤黑漆漆的菜。
「我不吃也可以的,我不知道飢餓。」黎折看著眼前那道不太美觀的菜,覺得難以下咽。
「我也是。」鹿瑤跟著點點頭。
「那你們喝酒會醉嗎?」宿七七像是忽然想到了什麼。
「會!」兩個人又一次異口同聲的回答。
「真的?」宿七七有點懷疑。
「當然了,鬼婆還特意告訴我少喝酒呢,萬一喝多了一高興現了真身可麻煩了,呵呵呵。」鹿瑤心虛的說。
「我也是不勝酒量。」黎折心虛的拿起筷子夾了口面前那道烏漆麻黑的菜。
「這我就放心了,告訴你們,論酒量,你們誰也贏不了小爺我。」絲毫沒有覺察出有什麼不對的宿七七忽然意氣風發。
「是是是,小的惶恐。」鹿瑤故作驚嚇的配合他,要麼說和傻子做朋友會比較輕鬆。
「來來,喝酒,快點,黎折把你杯舉起來。」宿七七站起來腳踩在椅子上,「一個大老爺們喝酒怎麼忸忸捏捏的!」
鹿瑤拿起杯擋出了勾起的嘴角,直覺告訴她黎折絕對也是喝不醉的主兒,感情他們倆都在這框宿七七自己給自己灌酒。
果真,半個多小時后,宿七七就已經趴在桌子上胡言亂語了,「師父,你什麼時候帶我走啊?」
「你這個大騙子!老騙子!都活了一百多年了還滿口謊話,欺騙...欺騙我的感情!」
「我..我告訴你!」他忽然爬起來指著坐在身邊的黎折,「你要是...要是再不帶我回師門,我就去七宿揭發你!」
「揭....揭發你!」說完又咕咚一聲趴回到了桌子上,還不斷打著酒嗝。
「我還以為他真有多能喝!」對面的鹿瑤一臉嫌棄的看著宿七七,「還想著怎麼裝醉唬弄他呢!害得我剛才醞釀了半天。」
「這樣騙人可不好。」
黎折一臉嚴肅的教訓著鹿瑤。
「是誰剛才說自己酒量不好的?」鹿瑤挑著眉毛問:「我看你不只酒量很好,而且半分醉意都沒有,你還好意思說我?」
「嗯,我,我是酒量要比一般人好一些。」黎折解釋道。
「黎折,你不適合撒謊,你的臉上就清楚的寫著一個大字。」鹿瑤說。
「什麼字?」黎折疑惑的問。
「騙字。」鹿瑤回答。
黎折沒有再為自己辯解,「在外行走,有時候難免要學著和常人一樣去應酬,又不能喝醉怕暴露身份。」
「記得我在一家公司聚餐時,就被人灌醉了酒,跑進洗手間時尾巴都露出來了,還好那個搞清潔的阿姨以為我們是在開變裝舞會。
從此我就回御貓山煉製了醒酒丹,喝酒之前吃一粒,喝到天亮都不會醉。」
「所以你剛才就吃了醒酒丹?」鹿瑤問。
「沒有。」黎折搖搖頭,「大概是因為經常吃醒酒丹的原因,我現在酒量真的比常人好了許多。」
「哦,原來是這樣,其實,讓他喝醉了也好,今天他真是受到了不小的打擊。」鹿瑤用手在宿七七的後腦勺上划著圓。
「這傢伙別看他平時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好像胃裡能裝下個葫蘆,其實對於修鍊這條路執著的很。」
「世事無常,修鍊能成與否也是沒有定數,大可不必急於一時。」黎折拿起杯中酒一飲而盡。
「可是你要知道,他在這已經窩了數十年而一事無成,現在連回師門的盼頭都沒了,要是我,恐怕也是會極度鬱悶吧。」鹿瑤收回手拄著下巴。
「他還年輕,機會還有很多。」黎折說。
「你可不要倚老賣老哦,我看你活了一百多歲還沒有宿七七那股機靈勁呢!」鹿瑤笑著揶揄他。
「我這次是第二次下山,上一次是十二年前,很多人情世故還是不在行。」
「十二年前?是為了魄魂門的事嗎?」鹿瑤問。
「對,上次魄魂門內鬥搞出了很大動靜,我們都以為可以藉此機會圍剿了他們,沒想到還是被他們逃過一劫。」黎折嘆了口氣。
「那次戰亂也死了我們好幾位同門師兄弟,魄魂門和我們的仇不共戴天。」
「原來你也這麼在意魄魂門啊,看來我們也算是站在一條戰線上。」鹿瑤說:「來,干一杯。」
黎折笑著搖搖頭,又倒了一杯酒,和鹿瑤碰杯后一飲而盡。
「呵,你說我們倆都千杯不醉,在這喝個什麼勁啊?」鹿瑤忽然覺得此刻有些滑稽。
「借酒消愁愁更愁,醉了也沒什麼好。」黎折說:「喝的再多,也改變不了什麼。」
「你說的話啊,句句有理,就是不太應景。」鹿瑤站起身來。
「你把他扶回屋子去吧,我來收拾桌子。」
「那就辛苦了!」黎折站起來攙扶起已經呼呼大睡的宿七七。
收拾妥當后,兩個人一起離開,鹿瑤先從前門店鋪出去,黎折關了店門化成貓翻牆離開。
「真是可愛。」鹿瑤望著站在牆頭的黎折,「你幻化的貓真好看。」
黎折沒有立刻變回人形,而是跳下牆頭站到鹿瑤身邊。
「我送你回家吧,你現在是人的形態,一個人走不安全。」小黑貓抬起頭兩隻眼睛亮閃閃的。
「好啊。」鹿瑤伸手抱起了他。
「喂,你這是做什麼?」黎折在她懷裡撲騰著。
「安靜,抱一會怎麼了,我很久沒有摸到毛茸茸的東西了。」
「可是.....」
「噓,一會被人聽到我和一隻貓說話,會把我當成神經病的。」鹿瑤絲毫沒有放下他的意思,「我們走吧。」
「誰讓你剛才要變成貓的,現在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了吧。」
「你知不知道男女有別?」黎折還在她的懷裡掙扎著。
「知道啊,我還知道人貓有別呢,怎麼了?」鹿瑤不以為然。
「喂,你,喵。」黎折忽然不說話,變成了喵喵叫。
鹿瑤抬頭一看,街對面走過來一個女人,帽子看壓的很低看不清臉,怪不得黎折剛才閉上了嘴。
「乖點哦,不然打你屁股。」鹿瑤故意逗黎折。
「喵!」懷裡的貓不滿的回了一句。
女人從她身邊經過時,停下了腳步,鹿瑤沒有在意,繼續逗弄著懷裡的貓向前走去。
看著鹿瑤的背影,女人皺了皺眉頭,轉身離開。
「你夠了,快放我下來。」黎折拚命地撲騰著。
「不要,你不是要送我回家嗎?」鹿瑤說。
「可不是這麼送!」
「我覺得這麼送挺好。」鹿瑤依然笑嘻嘻的。
看著鹿瑤笑容滿面,眉飛色舞的樣子,黎折半分火氣也發不出來。
坐上計程車,鹿瑤繼續逗弄著黎折。
黎折心裡已經暗暗發誓,再也不會送她回家了,至少不會變成貓!
「這貓可真乖啊。」看著鹿瑤逗貓逗的歡,司機師傅也來摻了一腳。
「是啊,我的貓最乖了。」鹿瑤捏了捏貓耳朵。
「喵!」黎折抗議的叫了一聲。
下了車,鹿瑤抱著黎折進了小區。
「我可不想跟你回家,快放我下來。」黎折趴在她的懷裡已經放棄了抵抗。
「好吧。」鹿瑤心不甘情不願的把他放到地上,黎折看四下無人,變換回來人形。
鹿瑤看著黎折衝著她大步走了過來,以為他要報復,嚇的趕緊後退了幾步,差點被身後的花池絆倒。
黎折長手一伸把她拉了回來,「你幹嘛?想打架啊?」鹿瑤推搡著他。
「下次再敢捉弄我,我就把你埋進土裡。」黎折瞪著眼睛惡狠狠的威脅著。
「哈哈哈,哈哈,你自己變成貓的,幹嘛怪我。」鹿瑤笑著打哈哈,「幹嘛離我這麼近,不是說男女有別嗎?」
黎折鬆開鹿瑤,轉身就走。
「別...先別走。」鹿瑤趕緊追上去,試圖拽著他的胳膊,發現他力氣太大,便乾脆抱住他的一隻胳膊不撒手。
「你做什麼?」黎折停下腳步回頭問。
「你別生氣,我沒有惡意,不是存心要捉弄你!」鹿瑤小心翼翼的道歉。
「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黎折轉身離家的一瞬間,她非常害怕他再也不理她了。
「沒有生氣,你已經到家了,我該走了。」黎折無奈地說。
「真的?你發誓?」鹿瑤還是沒有鬆開手。
「我發誓,行了?」
「那我們三天後見。」鹿瑤開心的鬆開手表示他可以走了。
黎折又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邁開長腿離開了。
「拜拜,別忘了,三天後。」鹿瑤在他身後手舞足蹈。
黎折沒有回頭,但是他一定聽見了。
鹿瑤回到家,方媽還在客廳里等她。
「諾諾,和同學們玩的開心嗎?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鹿瑤看了一眼掛在牆上的表,才八點剛剛過一點。
「老師說了不讓我們鬧得太晚了,不安全。」鹿瑤走進客廳。
「媽媽,我陪你看會電視吧。」鹿瑤坐到沙發上。
電視上正播著古裝電視劇,男女和女主正在懸崖上纏纏綿綿的生死離別。
「現在的電視劇也太沒有水準了,你看那圖摳的,這特效也太假了吧。」鹿瑤拿起桔子開啟了吐槽模式。
「這裡的主人公啊是個丫鬟,男主是個叛賊,兩個人正亡命天涯呢。」方媽媽見自己閨女一副沒興趣的樣子,趕忙給她講解道。
「狗血。」鹿瑤吃著桔子拿起遙控器,還不如看會新聞。
嗖嗖嗖一頓換台,終於播到了地方台新聞。
「諾諾啊,你以前不是最喜歡看這些纏纏綿綿的電視劇嗎?」方媽媽疑惑的問:「怎麼現在都沒有興趣了?」
「嗯?是嗎?我現在不喜歡看了,我換口味了。」
「就換成看新聞了?」方媽媽撇撇嘴,「怎麼變的和你爸爸一樣。」
「關心關心熱點時事不是挺好的。」鹿瑤用肩膀輕輕撞了撞方媽,「來,媽媽,吃個桔子。」
此時電視里正重播著下午的新聞,據報道,上周在我市區XX東路發生的命案現已告破,死者女朋友西某已洗脫嫌棄於今日上午被釋放,
監控視頻中的有重大作案嫌疑的男子目前被發現死於家中,初步判定為自殺,案件正在進一步調查中。
「這個是下午時的新聞了,上次在巷子里的兇殺案,那個兇手原來另有其人,冤枉了人家姑娘。」方媽媽把桔子放進了嘴裡吧唧吧唧的嚼著。
「那個人肯定是知道事情敗露,畏罪自殺了。」
「您可真聰明,應該讓您去警察局幫著破案。」鹿瑤讚揚道。
「我要是再年輕個十幾歲,可不就去當個警花了。」方媽媽驕傲的說。
「現在也是一朵花,她們沒有一個比媽媽更漂亮的!」鹿瑤又扔了瓣桔子進嘴裡。
「呦呦呦,聚個餐回來嘴巴抹了蜜了?這麼恭維我?」方媽媽笑著站起身,「行吧,我再去洗些水果。」
「那個叛徒這麼快就捨棄了肉身,想必是那天黎折打傷了那具身體無法復原吧?」鹿瑤坐在沙發上盯著電視。
「他會不會再尋找別的肉身?這個怪物還要害死多少人?不行!三天後一定要把他抓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