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納蘭府不簡單
玄階大陸,納蘭府
鳶蘭院兒里,秋風颯颯,一株鳶尾花在荒蕪的雜草中蔫蔫的立著,一隻只穿著錦鞋的腳壓倒了她最後生的希望。
「妹妹,姐姐親手煎好的湯藥,快喝了吧,一會兒你就再也不用忍受這痛苦了呢。」納蘭白芷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葯汁,那葯汁還散發著一種噁心的氣味。
鬼才信那是治病的葯嘞!
納蘭南鳶因為久病小臉兒本來就白,聽了白芷的話更加慘白,女孩的雙臂被兩個丫鬟架著,頭髮散亂,淚珠劃過臉頰,這副模樣不光不讓人憐惜,還使人厭惡。
「不,不要,」納蘭南鳶小嘴微顫「溟哥哥···」
「呦,母親你看,這小賤人死到臨頭還想著阿罌的太子哥哥呢。」納蘭白芷回頭看了看門口的王氏。
「溟哥哥···是我的未婚夫。」納蘭南鳶倔強道,她可以處處謙讓,但是對這個自己從小愛到大的男人她絕對不會退步!
「噓,」王氏把一根手指放在嘴前「你仔細聽。」
太監尖銳的聲音從正堂傳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准太子妃納蘭府二小姐南鳶身體匱竭,形表不優,禮儀未到剝去准太子妃之位,今聞納蘭府三小姐憐罌,品行優良,才貌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今日下聘為太子妃,願助太子之職務,使白虎昌盛。」
太監的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如刀般,戳入納蘭南鳶心中。
「聽清楚了嗎,」納蘭白芷笑道「玉兒,給二小姐喂葯」
「諾。」
納蘭南鳶閉上了眼睛,苦澀的葯汁灌入口中。
葯,真苦。
心裡,更苦。
「溟哥哥,你對世人皆熱,唯我獨冷。」
「溟哥哥,你是真心喜歡三妹妹的吧。」
「溟哥哥,你娶了她肯定比娶了我開心。」
「溟哥哥再見了,鳶兒祝你,新婚快樂」
······
王氏一行人走後,一白一紅兩個身影出現在房間內。
「仟珞,你大師姐,要回來了」白衣嘴角微翹,應在那不男不女的臉上有些妖嬈。
另一邊,王氏和納蘭白芷來到了正堂,納蘭憐罌正盯著手中的聖旨,嘴角翹起,有些出神。還是個十四歲的孩子,即使再早熟也不能完完全全隱藏自己的情緒。
「阿罌,恭喜。」納蘭白芷上前環住憐罌的手臂「安心做你的太子妃,以後不會再有顧慮了。」
「阿罌謝過姐姐。」說完,納蘭憐罌就要福身,被一隻手攔住。
「嫡庶有別。」王氏看了一眼白芷「你去叫個郎中,看看那個小蹄子死透了沒。」
那個小蹄子一死,納蘭府就只剩下阿罌一個嫡女了,
容雪生前再得寵又如何,還不是被我王氏弄死,生個女兒也不招老爺喜愛,如今,還死了。
慕容雪終究還是輸了。
納蘭白芷握緊了拳頭,硬生生擠出三個字:「是···嫡母。」
納蘭白芷心裡清楚,王氏母女表面上對她「千百般好」,實則心中只是把她當做一個趁手的丫頭罷了。
想到這,女孩咬緊了嘴唇,小聲罵道:「太子妃又怎麼了,等我嫁給了景王殿下,還不是要叫我一聲皇嬸。」
「媽的!允茶你有沒有事?疼死老子了。」南鳶猛地從床上驚起,環顧四周,哪兒還有什麼車禍,周圍全是一片木色,檀香韻韻,曼珠沙華的香味隨秋風徐徐而入,屋外小雨淅淅,宛如樂章。
女孩朱唇微起:「霧草,這是哪家網紅醫院啊......」
「咚」南鳶所在的房間的門被踢開。
納蘭白芷見到南鳶好好的坐在床邊,驚了一聲:「納蘭南鳶,你沒死?」
南鳶抬頭「您,哪位?」女孩好像意識到了什麼。
這劇情,狗血穿越???
「你,這是,失憶了?」白芷伸伸手,意識郎中上前。
「咚」門又被踢開。
「鳶兒,你怎麼樣?」一八尺男子身著白色官服,三四十歲的模樣,風塵僕僕,胸口綉著一隻白虎,官帽有些微歪,全身上下散發著貴氣,雖是中年,卻是個帥氣的大叔。
「爹爹,你怎麼來了。」白芷慌了。
南鳶看了二人一眼,原來這個橘黃色衣服的俏小妞是這個帥大叔的女兒啊,眉眼間還真有點相似。基因有點強大。
「聽說鳶兒病重,下完早朝就來看看。」說罷,問了問郎中。「鳶兒如何。」
郎中皺眉,「奇怪,二小姐的怪病,痊癒了!」郎中捋了把鬍子,「老朽行醫這麼多年,心裡有虧治不好二小姐的病,二小姐如今痊癒也算是了了老朽內心的一大愧啊」
「鳶兒好了?」
「妹妹好了?」
納蘭龍佩和納蘭白芷驚呼。
納蘭龍佩強行制止住上揚的嘴角,眼裡的喜悅卻是如何也抑制不住的:「雪兒在天有靈,雪兒在天有靈。」
這時的南鳶成功詮釋了什麼叫一臉懵逼。開口言:「打斷一下,請問,現在是何時何地何世啊?」
南鳶話一出,房間里安靜了三秒。嗯,很好,現在輪到納蘭氏父女和那老郎中解釋什麼叫「三臉懵逼」了。
「鳶兒,我是你爹啊!」
我是你爹。這話南鳶聽著怎麼這麼不舒服呢。
「咚」門又又又被踢開了。
你們都這麼猛,想過門的感受嗎?
這次進來的是王氏母女,王氏微微皺眉,眼裡一股「不好辦」的意味,納蘭憐罌一副著急到哭的模樣,上前坐到南鳶身邊。
「姐姐可還有發熱?」說著,好看的小手就覆上了南鳶的額頭。
「阿罌!」王氏叫住了她「你父親還在,都是要成為太子妃的人了,不能無理。」
納蘭龍佩一愣,呵,太子可真是對阿罌好啊,知道自己會阻攔,就挑著上早朝的時間來頒聖旨,對鳶兒可真是重情重義。
「無妨。」納蘭龍佩一副慈父包容的樣子「做了太子妃又如何,我納蘭府的嫡小姐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女兒謝父親疼愛。」
「我們走吧,這小丫頭也沒死,一會兒找個丫鬟過來把府里的規矩講講,過兩天就是年會了,找個嬤嬤講講禮儀,今年宮裡的年會帶上她。都十四歲的閨女了,被太子退婚,真丟人。」納蘭龍佩看著南鳶,那眼光冰冷至極,跟剛剛看納蘭憐罌的眼光形成了鮮明對比。
「還有,二小姐還沒有完全好,從現在起禁足,除了我指定的丫鬟,嬤嬤其他人不許靠近鳶蘭院兒一步,以防傳染。」說完看了一眼郎中和納蘭白芷。
白芷嚇出一身冷汗,立馬點頭。
父親的溫柔,永遠只是對雪母親和憐罌才有的。
王氏皺眉,這納蘭龍佩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們來得也快,走的也快,彷彿只留下了一陣風,伴隨著屢屢曼珠沙華的氣味。
南鳶陷入了沉思。
納蘭憐罌的關心,納蘭龍佩比翻書還快的對己態度,還有,聽到憐罌是太子妃時,這具身體由心而生的悲傷。
南鳶嗅了嗅這滿屋子的曼珠沙華的香味。
呦,這納蘭府,可真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