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反擊
六王爺的出現,讓剛剛還熱鬧像是菜市場的朝堂,頓時就讓所有人僵硬如凍雞。
就是連程林帝也都有著片刻的僵硬,不過,他畢竟是一國之君,遇到的事情多一點,反應也比一般的大臣快點。
他憤怒的指著公子長琴,大聲的質問。
「孽子!你竟然還有臉來上朝堂!朕問你,你為何要殺了顏朝歌!」
程林帝當著文武百官的面,一臉正氣凜然的指責著公子長琴。所有人都把目光焦距在了坐在那即將閃瞎人眼的黃金輪椅上的男子,只見他平日里那副冷冰冰的冰塊臉,此時卻極為罕見的笑了。
不知道為什麼,眾人只覺得有陣陣陰風從背後吹過。
「父皇,你糊塗了嗎?還是在做夢?」
公子長琴此言一出,頓時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這六王爺真是一條漢子!明知道皇上厭惡他,卻依然敢直白的說皇上做夢!
眾人的眼前,已經開始浮現了六王爺被千刀萬剮血淋淋的樣子。
「混賬的東西!」
程林帝怒了,這個兒子永遠就是這樣,有能夠把他氣的跳腳的本領。每次父子兩人相見,他永遠是暴跳如雷,而公子長琴永遠老神在在,氣定神閑。他這個皇帝,在公子長琴的眼裡堪比寵物。
「父皇,倘若兒臣是孽子和混賬,那父皇你。」公子長琴抬起頭,直視龍椅之上的程林帝,輕飄飄的說出接下來的話:「又是什麼?」
「你!你……」
程林帝捂著自己的心肝,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被公子長琴這個孽子給氣炸了。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都忙低下頭,忍住自己想要笑的衝動。這要是被皇上發現了,這不是殺頭的罪責嗎?
「六王爺!臣斗膽問一句,我那寶貝女兒朝歌,可還在人世?」顏成文走到公子長琴面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見公子長琴不回應,顏成文心生一計。
顏他突然之間跪在了公子長琴的身後,抬起了衣袖就抹了一把眼淚:「你就可憐我這個做父親的吧!可憐我這個白髮人送黑髮人吧!求你把我的女兒還給我!」
「哦?丞相,如果我把顏朝歌還給你,你會怎樣做?」公子長琴話裡面的玩味。
「只要王爺能把小女朝歌還給老臣,臣願意像是尊敬菩薩那般日日供奉著朝歌!以祭她……」在天之靈四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公子長琴突兀的打斷了顏成文的話。
「你確定你要日日供奉著王妃?」
顏成文的心中確定顏朝歌已經死了,對於他自己口中說的日日供奉著顏朝歌,也不過是一場面話,事後六王爺除去,又有誰會計較他曾經說過這些話。
「是的!臣願意日日供奉著朝歌!」反正左右不過是一個死人,與他之後的榮耀來比,此時低聲下氣些並無不妥。
「好。」公子長琴坐直了身體,骨節分明的雙手互相交叉:「父皇,丞相思女心切,兒臣本想先帶著朝歌見過父皇和母后與明日再去顏家,只是不曾想今日怕是要先帶著朝歌去顏家了。」
「什麼?」
顏成文這時總算是察覺到了不對:「那個野……我的寶貝女兒朝歌沒有死!」
沒有得到公子長琴的回答,可是顏成文的頭頂上,卻迎來一記冰冷的目光,抬頭望過去,竟然是程林帝的!
顏成文慌忙跪下認錯,只是內心卻如海浪不停翻滾,奔騰不息。
「老六,你剛剛說什麼?」程林帝微笑著問,可是心裡明鏡的人都能聽出,程林帝的語氣里隱藏著殺氣。
「兒臣說,今日來是帶著朝歌向父皇和母后請安的。」
公子長琴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慢條斯理的繼續說著:「只是不知道這究竟是何人吹得謠言,竟然詛咒本王的王妃已經死了,還鬧到了朝堂上!更甚至是丞相居然連問都不問就直接逼問本王要王妃的屍體。」
他呵呵的笑了一聲,語氣里的涼薄和嘲諷讓這大殿又冷了幾分。
「父皇,你說丞相如今糊塗不糊塗?」
公子長琴抬眸,剎那之間無數隱形的刀劍全都向著程林帝的身上奔去。
顏成文聽了身子不自覺的哆嗦,他此時突然之間後悔,自己和六王爺作對。
「好了,丞相也是愛女心切。你說你和朝歌來進宮請安,朝歌呢?」程林帝壓下心中對公子長琴的不滿,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慈愛的模樣。
「朝堂不準女子進店,自然在殿外候著。」
程林帝給劉公公一個眼神,劉公公自然仰著脖子高喊:「請六王妃進店!」
在眾人的矚目下,眾人看到一身穿水藍色宮裝女子,蒙著面紗緩緩走來,復走到公子長琴身邊,緩緩彎身行禮。
「兒媳朝歌見過父皇。」
顏朝歌站直了身體,眉眼含笑。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裏面很生氣!
早晨她還在睡夢之中就被六王爺叫了起來,說是要帶她看戲。她迷糊之間人已經到朝堂,看到顏成文像是一個跳蚤一樣蹦躂著實惹人嫌。
「你是顏朝歌?」
瞧著公子長琴與她挽手相攜立與朝堂,程林帝不免懷疑,那殿下女子身份的真實性。
「朝歌?朝歌是你嗎?」顏成文也抬起頭,冷眼朦朧的望著那穿著水藍色宮裝蒙著面紗的女子。
面紗之下的紅唇緩緩的勾起。
「方才王爺說父親糊塗女兒還不信,現在看來父親你的確是有些糊塗了。女兒不過離家三四日,父親怎麼就不認識女兒了?」
有人噗嗤笑了一聲,不過那人隱藏的快,沒人知道是誰發出聲的。
「你,你……」如果不是因為這滿朝的文武,顏成文真想指著顏朝歌鼻子大罵一通!
「不!你不是本相的女兒!本相的女兒從來不會這樣大逆不道!說,你是誰假扮的!是不是受了誰的指使?」顏成文站起身指著她,目光還瞥向了六王爺,言下之意讓顏朝歌招供,承認是六王爺所迫。
她的確不是顏朝歌,但她又的確是顏朝歌!
「父親。」顏朝歌有些無奈的搖頭:「你怎能在陛下沒有允許的情況下起身?」
顏成文慌忙跪下。
「父親,王爺身為晉國戰神,又身為父皇兒子,如何不懂國法家規?他又如何敢欺君找人代替女兒矇騙父皇?」她頓了頓,一副孝女的模樣。
「看起來父親是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顏成文跪在地上,袖子里的手緊握成拳,就是連脖子上的青筋也都爆了出來。他一定要殺了顏朝歌這個賤人!
早知道當初就應該向那老嫗一樣,掐死顏朝歌!
「王妃。」公子長琴拉過顏朝歌,冰塊臉此時滿是柔情和心疼:「你方醒,太醫說你身子虛,別累著了。」
顏朝歌溫柔的點了點頭,那大而明亮的眼睛里也是柔情的快要掐出一點水來。像是不知道因為公子長琴的這句話,會讓氣氛變得曖昧起來似得。
程林帝放在龍椅上的手緊緊地握住,他不想接受眼前的一切。
按照他的計劃來,不應該是這樣的!本該是聲討六王爺的批鬥會議,為什麼會在頃刻之間變成了老六和妻子秀恩愛的場所了!
「老六。」程林帝清了清嗓子:「這件事情不是丞相的錯,也有你的錯。既然朝歌無事,你又為何不帶朝歌三日回門?更沒有在大婚的次日帶著朝歌進宮敬茶?」又為何要在喜房掛了白綾?
當然,這句話他沒有問。一旦說出來,倒是讓所有人知道他監視老六。
「父皇。」公子長琴抬頭看向了顏朝歌,唇角滿足的笑意慢慢的暈染:「並非是兒臣和朝歌不來宮中請安,而是事出有因。」
「什麼原因?」他倒要知道他是什麼理由能夠正大光明的不進宮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