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路遙知馬力
是誰?她還以為是丁紫騰,未料竟是季慕惟!
話說季慕惟得知誠王府被查封的消息后,他父親便不許他去王府,他想盡辦法打探,才知梁彥曉被丁紫駿抓走,無奈之下,他只能忍氣吞聲去求隆熙帝,說他鐘意梁彥曉,求皇帝放了她。
季慕惟本是誠王的人,隆熙帝又怎願賣他的面子?轉身拂袖,隆熙帝語態冷漠,
「梁延成的黨羽,本該一併誅殺,朕留你性命,已是仁至義盡,你有何資格來求朕?」
季慕惟自然明白,皇帝要他的表示,而他,為了梁彥曉,甘願割愛!當即一咬牙,狠心拱手,
「良禽擇木而棲,慕惟也是識時務者,願獻黃金一萬兩充國庫!糧食千石,聊表忠心!」
哪怕他父親不同意,罵他敗家,罵他見利忘義,他都認了!只要能救彥曉,多大的代價他都願意付出!
隆熙帝讚許地點點頭,欣賞他的痴情,當下准他前去解救心上人。
這才有了如今這一幕。見狀,丁紫駿即刻起身,拔出寶劍攔路,斥他膽大妄為。
季慕惟懶得理他,拿出隆熙帝賜的令牌在他面前晃了晃,
「有意見,找皇上說理去!」
他居然有令牌!「皇上怎麼會……?」怎會打亂他的計劃呢?丁紫駿百思不得其解。
季慕惟冷笑揶揄,「難道你在質疑皇上的英明與否?」
一道凌厲的眸光掃向他,丁紫駿恨聲斥道:「休在此挑撥離間!」
眾所周知,丁紫駿本是誠王之人,中途投靠襄王,這種人,季慕惟向來不屑,瞥向他的目光儘是鄙夷,
「那就閃邊兒去!大將軍還想抗旨不成?」
無奈的丁紫駿只能先讓開,想著這事兒蹊蹺,必得入宮面見聖上,問個清楚。
季慕惟趕緊解了梁彥曉的繩子,將自己的衣服披於她身,彥曉嚎啕大哭,季慕惟將她緊緊抱著,心疼的安慰她別怕,
「沒事了沒事了!再不敢有人欺負你了!」
隨後將彥曉抱上馬車,送至誠王府,讓太王妃放心。
且說丁紫騰料理了佳玉的後事,聽聞丁紫駿以彥曉來迫他出現,縱然他不愛彥曉,也覺有愧於她,隨即趕去丁紫駿的別院,打算營救彥曉,卻見季慕惟火急火燎的亦往同一個方向,丁紫騰便定住了腳步,
縱使他救了彥曉,也給不了她承諾,徒受她的感激,並無用處,若是季慕惟能救下她,兩人因此生出感情,便是皆大歡喜。
於是他便在遠處觀望著,直至看到季慕惟抱著彥曉出府,他才欣慰一笑,認定季慕惟才是最適合彥曉之人。
不甘心的丁紫駿入宮面聖,詢問此事,「微臣有一事不明,請教皇上,為何要讓季慕惟救走梁彥曉?微臣是打算拿她誘出丁紫騰,再將其一舉捕獲啊!」
只怕再怎麼布局,也是徒勞無功,「丁紫騰是江湖人,武功高強,一把歸靈劍,便擋了死士,救走梁延成,你確定抓得住他?」
隆熙帝此言,狠狠地打了丁紫駿的臉,不甘服輸的他借口道:
「那是出現血金閣之人幫忙,否則單憑他一人,絕沒有這個能力。」
丁紫騰的實力,隆熙帝並沒有興趣,「朕忙著鞏固江山,沒工夫去管他的死活,只要他退隱江湖,我就不再追究他的責任,而武安侯府,必須拉攏!
他的兒子,又是個經商奇才,痴情於梁彥曉,朕賣他個人情,何樂而不為呢?抑制住他,有利無害!」
「可是武安侯曾經散播過對皇上您不利的謠言啊!」皇上怎會不計較呢?
這也是隆熙帝答應了季慕惟請求的原因,他並不想做一個暴君,只想做那人人稱頌的千古明君,
「日久見人心,朕以德報怨,武安侯自然會明白,梁延成那垂死掙扎的把戲!武安侯人脈頗廣,他只要向朕投誠,其他那些侯爺自然會忠於朕。」
「是!皇上高瞻遠矚,天子氣度,微臣佩服。」口是心非的奉承了一句,丁紫駿無奈告辭。
也是服他,這都能忍!反正是皇帝了,何必怕這些?但願武安侯真的能感受到皇帝的善意,真心歸順皇帝,否則,皇帝這一念之仁,便會為自己招至禍端啊!
由於是逃難,幾人不敢太招搖,葉簫竺特意讓素芳、芒果去了一家鋪子,買了些粗布衣衫給大伙兒換上,否則他們這一身錦衣華服,太過顯眼,思量著路程太遠,生怕盤纏不夠,他們也沒點什麼大魚大肉,偶爾沾了葷腥,便也湊合過了。
中途歇息之際,忽有兩道身影突至,在他們毫無提防之時,如鬼魅般幽然出現在他們身邊。
眾人大驚失色,就在他們以為是殺手,梁延彬將鈺嬌護在身後時,張雲雷擺了擺手,示意他們莫怕,「自己人。」
其實也就見了兩面,不過他認得她微微上挑的鳳眸。
取下面紗,女子拱手拜道:「清泉拜見王爺。」
聲音颯爽,江湖氣息十足,葉簫竺突然想起來,這女子應該就是那晚,她在院中看到的,屋內的身影。
這個稱謂,他很想剔除,「如今大勢已去,我也不再是什麼王爺。」
「在清泉心裡,您永遠都是王爺!有朝一日,終會重掌江山!」在柳清泉眼裡,梁延成永遠都是最耀眼奪目的存在,他才是天命所歸!
一時暗淡,不過是韜光養晦,只為最後的絢爛!
他可沒出銀子,她家閣主又怎會做賠本的買賣,甚至不惜得罪皇帝?這令張雲雷匪夷所思,
「你們救我,血金閣會允許?」
看了身邊男子一眼,柳清泉嘆了一聲,沒有多言,「自然是有代價的,至於是什麼,王爺不必知曉。權當清泉還了王爺的救命之恩。」
道明此事,兩人就此告辭。
張雲雷一眾人又繼續趕路,時常睡不安穩,怕有追兵,
然而,追兵沒遇見,竟遇見了劫匪!
不自量力的要打劫他們的馬車,徐芒果有些驚慌,張雲雷安撫了葉簫竺她們,隨即下了馬車,抱臂嗤笑,
「你們這搶劫不專業啊!冠冕堂皇的託詞兒都懶得說?」
為首的那人笑笑,搖頭擺手道:「說的次數多了,自己聽著都煩,反正都是那個意思,大家都懂,何必廢話?」
「敢問當家的,這交的是什麼?過路費?保護費?」張雲雷跟他有一搭沒一搭的扯著,那人有些不耐煩,
「何必分那麼清呢?乖乖交出來,免受皮肉之苦!立馬放行!」
「如果不交呢?」
以卵擊石的,他見的多了,大都沒有好下場!「抵得過我的拳頭,再說逞強的話!」
拳頭嘛!他還真抵不過,他也只能耍耍嘴皮子,武功一竅不通。釋塵倒是武功不錯,奈何雙拳難抵幾十隻手,要動武他們肯定吃虧挨打不說,銀子照樣被沒收,忒不划算!
想了想,張雲雷乾脆放棄掙扎,把裡面人叫出來,交出金銀。
鈺嬌不樂意了,「都被人搶了去,我們還怎麼上路嘛!」
抱怨頂屁用,張雲雷還不是窩了一肚子火?「打不過就別比比,爺也很心煩!」
「好歹抵抗一下,表個決心嘛!」
張雲雷可沒那麼傻,「省省吧!有那個閑工夫你不如看看風景!」
那賊人一聽這話朗笑道:「兄台看得很開嘛!小爺我叫燕九雕,在這禿鷹山一代,爺的名號也是響噹噹的!往後遇見麻煩,報我的名號就好,爺罩著你!」
張雲雷無言以對,呵呵一笑,「我也很想沾沾九爺您的光,可惜就是一路過的!」
燕九雕的那些手下們,翻完包袱,又去翻首飾盒,葉簫竺有些心疼,素芳給她帶出來的,都是她平日很珍視的珠寶,若被他們搶了去,豈不可惜?
張雲雷見狀變了臉,出言警告,「拿銀子可以,我媳婦兒的首飾不能動!」
可那矮胖子不聽,一看這首飾,兩眼放光,想著要發了,伸手就拿了那白玉鳳佩!
未等張雲雷近前阻止,那人忽然慘叫一聲,吃痛的收回了手,攤手一看,觸碰玉佩的手指居然瞬間就黑了!
張雲雷不由納罕,這樣子,像是觸電的慘狀,這玉佩何時還帶電了?
葉簫竺趕緊過去,收走她的首飾盒,去看她的玉佩,
「小心!」張雲雷還怕她觸電,她卻安然無恙!
難道因為她是玉佩的主人,是以不會有事,而那胖子是陌生人,玉佩就有了攻擊性?
厲害了!我的玉佩!
燕九雕見狀,不信邪,要來搶那玉佩,葉簫竺警惕後退,藏著不給。
斂了笑意,張雲雷正色道:「那些金銀已經不少了,我女人的東西,你就別再打主意了!你也看到了那胖子的下場,難道也想試試?」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都想見識這玉佩,又害怕受傷,「這是什麼邪物?竟能傷人?」
若不是張雲雷曾見識過這玉佩的邪門兒,今日也會訝然,解釋不清,他只能裝神弄鬼,
「此乃寶物,只認她為主!陌生人敢碰,便會死於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