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沙海迷蹤 第200章，起源

「這個，可就說來話長了......」

興許是喝多了些，李老的情緒有些激動，臉色微微漲紅。

自從爺爺死後，陳韜已經很久沒見到這樣的李老了。

陳韜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李老講述陳著關於守陵人的事情。

公元前195年，漢高祖劉邦設守陵人，在《高祖本紀》里有記載：「十二月，高祖曰：『秦始皇帝、楚隱王陳涉、魏安釐王、齊緡王、趙悼襄王皆絕無後，予守冢各十家，秦皇帝二十家，魏公子無忌五家，后又設三十五戶，分守其餘六國王室貴族陵墓。」

能被選中的家族，自然不會是普通人。

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是經過精心挑選，各自懷著通天的本事。通天文曉地理，知方術懂機關，一身絕技，都是個頂個的高手。

而陳家，正是其中一戶。

「漢高祖劉邦？」

陳韜心中一驚。

怪不得龍叔曾說，陳家是守陵人，沒想到陳家的歷史淵源比他想象的還要久遠！

「嗯。」點了點頭，李老繼續講道。

「說是守陵，其實，是在守著墓里的東西。」

「墓里的東西，難不成，是靈？」陳韜追問。

「不是靈，卻但也和靈有著極大的關係。」李老道。

「那是什麼？」

「不該出現在世上的東西.......」李老看著陳韜的眼睛，「那些東西，能顛覆一切！」

抿了一小口酒，李老給陳韜二人講了一段隱藏於歷史背後的秘史。

隨著朝代的更替，世代的變遷，這些家族和那些王侯將相一起淹沒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一個又一個守陵家族散的散，亡的亡，為了生存發展，剩餘家族中的一部分人開始謀求其他的生路。

有的從了商，有的做了官，有的成了街頭賣藝的藝人，有的成了運算元和匠人。還有的，利用身份和能力的優勢，做了摸金下地的勾當。

但總歸，是受制於劉氏族人的控制之下的。

劉氏控制著所有的守陵人，哪怕是漢王朝滅亡了上千年，可近一半的守陵人後代依舊沒能脫離劉氏的掌控。

那些人的可怕，已經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守陵人家族反抗了上千年，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脫離劉氏的魔爪。

強權之下，必有反抗，一股暗流在守陵人與劉氏之間悄然醞釀。

高祖算盡了天時地利，可終究沒能算破人心。他怎麼也沒想到，最終導致分裂的，竟然是劉家人自己。

原本的劉家人，同樣也是守護者，可沒想到，劉家的一部分人對墓里的秘密動了心思，為了得到那些東西，他們密謀殺死了當時的劉氏族長，控制了整個劉家。

從此之後，一切都變了。

皇權覆滅，山河動蕩。當整個中國都淪陷在軍閥混戰和各國列強的炮火中時，那些被控制了千百年的守陵人家族看到了一絲機會。

於是，有人進入了陵墓，發現了高祖想要隱藏的秘密。

那個秘密，足以讓人不惜一切。

在慾望之下，所有的東西都變得毫無價值。

最開始發現秘密的人，違背了自己祖輩的誓言，對著他們守護了千百年的地方下手了。

就像平靜的湖面里突然丟進了一顆石子，混亂和爭奪變得越發激烈，最後徹底失去了控制。就連劉家人內部也出現了分歧，一部分人脫離了劉家的勢力。

原本以為，憑藉這一次，能夠脫離劉家人的掌控，可結果卻招來了一次大血洗。

劉家人的主要力量與守陵人中的保守派統一陣營，開始了對其他守陵人家族的清理。有的家族畏於劉氏的力量，選擇了歸順，有的則退隱於江湖，再不出世。

在那個黑暗而混亂的年代，守陵人四分五裂。只有少數的幾個家族，不甘於劉氏的控制，一心想要擺脫這樣的局面。

為了生存，他們被迫聯合，於是，靈盟誕生了。

在靈盟中的這幾家守陵人家族幾乎都是商人，生意做通了黑白兩道，也有部分軍閥和地方勢力。

無數次的抗爭，死了不知道有多少人。靈盟終於為自己搏取了一個位置，一個能和劉家人面對面抵抗的位置。

於是乎，雙方陷入了短暫的僵局。

建國后，所有的古墓遺址都被國家所保護，導致了一部分固守殘留的守陵人家族失去了守護的意義。

於是，守陵人家族中的第二次大洗牌開始了。

到了這個時候，先祖的誓言早就被遺忘，唯一的紐帶只剩下了一個東西。

那就是利益。

為了進一步瓦解靈盟，在劉家人的暗中操控之下，以那些弱小的守陵人家族為導火索，一些勢力強大的家族開始吞併蠶食一些小家族，勢弱的小家族則互相抱團，或者依附於某個大牌家族以抵抗其餘勢力的吞併。

當時的陳家在陳韜的爺爺陳幽的經營下已經躋身幾個大牌家族之一，並且吸收了幾個投靠的中小家族的力量，在經過了無數次的勢力火拚之後，成為了當時的靈盟之首。

李老的師傅周耀亭，就是那次大洗牌中站到陳家這一邊的周氏家族的人。

周耀亭沒有兒子，李老娶了周耀亭唯一的女兒，又是周耀亭唯一的徒弟，也就理所當然的成了周家勢力的繼承人。

這些年來，李老一直跟隨在爺爺身邊，兩人走南闖北，情同手足。

自始至終，李老都不曾離開過，哪怕到現在。

陳幽突然離世，靈盟群龍無首，於是，有些家族又開始坐不住了。

他們原本就是大族，屈身在陳家人之下，只不過是為了在靈盟中獲取更大的利益。

如今靈盟無主，自然就會動起一些別的心思。

「韜伢子啊，現在你可知道，陳李兩家承擔著多大的壓力。一旦靈盟內亂，劉家人必然會趁機切入，到時候，一切都完了。」

「既然是因為沒有盟主，那我們再立一個不就行了嗎？」

「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李老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你可知道，盟主為什麼會是你爺爺陳幽？」

這個問題，陳韜可從來都沒有想過。

他一直以為，爺爺作為陳家人的頂樑柱，就算是靈盟之首也是理所應當。

可聽李老這意思，難不成還有別的隱情？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爺爺從來都沒給我講過這些。」

「當年，道上的都稱陳家掌柜的為金瞳鬼眼。正是因為有他在，陳家才能從夾縫之中崛起，進而執掌靈盟。」

「金瞳鬼眼......」陳韜呢喃了一句，腦子裡猛的回憶起，當初在吃人谷，焱的雙眼突然變紅，甚至將陳韜整個人都控制住了。

那種如墜冰窖一般的感覺，就是現在回想起來，陳韜依舊覺得有些不自在。

當時焱和龍叔似乎在爭論著什麼，只是當時的陳韜並不明白。

雖然經過塔圖那安那一次，陳韜發現自己的眼睛也發生了改變，但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被高祖選中為守陵人的家庭，並不只是普通的人，他們的另一個身份.....」李老看向了二人，「是葬靈衛的後人！」

「葬靈衛！」陳韜夾菜的手一抖，「您是說，傳說中能對付靈的葬靈衛！」

陳韜不淡定了，如果那些人都是葬靈衛的後人，那陳家，甚至自己......

「李老，您能告訴我，所謂的靈，葬靈衛，還有禁墟的一切嗎！」陳韜緊緊地握著拳頭，兩隻眼睛看著李老，聲音裡帶著一絲急促。

李老沒有說話，看著陳韜，眉頭皺了皺，像是作了什麼決定一樣，抬手喝了一口酒道:

「也罷，你想聽，告訴你也無妨。」

李老看著陳韜，忽然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

「韜伢子，你相信歷史么？」

「歷史？」陳韜一楞，這個問題讓陳韜有些摸不著頭腦。

「沒關係，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李老慈祥的一笑，有些通紅的臉上，一雙眼睛帶著一股難以言明的神色。

「額......基本相信吧。」陳韜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所謂成者王侯敗者寇，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但凡留存到現在的古籍史書，其中所言，陳韜也不敢說百分之百的相信，但總歸是比較認可的。

「眾所周知，最早的有記錄可考的朝代是夏朝，可你知道再往前是什麼嗎？」

「再往前，三皇五帝饒舜禹了吧。」陳韜認真道。

「那再往前呢？」李老繼續問道。

「盤古開天地，伏羲女媧造人？」陳韜有些試探性的答道。

「再往前呢？」李老並沒有說什麼，而是繼續問道。

「李老您還是別賣關子了，再往前就剩大猿猴了。」陳韜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李老笑了笑，「我們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當初我第一次得知靈和葬靈衛這種神奇的存在時，整個人都傻了。」

「一直以來，我們都認為，歷史不可倒退，萬物難逃生死。可後來我發現，我們都錯了。」

「你所看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你永遠都不會知道在無盡的黑暗中，在無法觸及的深淵，究竟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存在。」

「關於靈的秘密，是守陵人祖祖輩輩所傳下來的。越來越多的證據證明，那些東西並不屬於我們這個時代。」

「你的意思是？」陳韜有些沒聽懂李老的意思。

「恐怕，它們屬於上個文明時代的遺存，甚至更早！」

「上個文明時代！」李老語出驚人。

人類誕生不過五百萬年，而地球的存在已經有46億年之久。

在如此漫長的時光里，是否還有其他的文明誕生過，誰也不知道，也沒有任何考證。

而在這些文明當中，會不會已經有過遠超過當今人類的更高級的生命，誰也無法知道。

「我無法給你形容「它」是什麼，從某種程度來說，那東西是一種十分極其特殊的存在，它更像是一種邪惡的生命能量體，這種能量體存在於一些古老而神秘莫測的地下深處，能夠改變接觸到它的生物，使之發生變異。而我們所說的靈，其實就是人或者其他生物和那種能量體結合變異后的產物。」

「這種能量體給所帶來的改變是極其可怕的，它會讓接觸到它的一切生命變得瘋狂，失去理智，最後淪為可怕的怪物。這種存在本來就已經超乎尋常了，可沒想到......」李老一口喝盡了杯里的剩酒。

「竟然還有更加不可思議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