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一病不起
韓世忠趕忙上前接住。看見紙條上的數目,大吃一驚,假意推辭道道,「先生,這小老兒實在有些惶恐,這錢也太多了,我實在是不好意思拿啊。」
「好了,韓老闆,這是你應得的。你這次折了點子,需要這筆錢買路子招人再重整旗鼓。事已至此,你就不要推辭了。」
「是,是,那我卻之不恭了。」
韓世忠與刀疤臉剛出衚衕,刀疤臉就按捺不住,問道。
「師傅,怎麼樣?」
「你自己看。」
刀疤臉接過韓世忠手裡的符紙和紙條,當即驚道。
「師傅,這麼多錢,這可比上次的幾倍都多,而且還有這幾張符,這可都是上品符.......」
「噓,不要多嘴,擔心露了身份。快走。」
韓世忠趕忙提醒道。
韓世忠露出一個狡黠的冷笑,淡淡道。「當然這筆錢確實是遠超那幾件東西的價值,可我卻告訴他了一個消息,這個消息才是真正值得這個數目。快走吧,拿了這筆錢,我們回去重整河山。」
「好!」
刀疤臉眉開眼笑,望見了錢,就像是望見了隔壁村裡的小媳婦,心頭一股子熱血暗自涌動。
化肥廠,筒子樓。
此時崔遠軍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崔遠軍手中的煙屁股都燙到嘴了也沒有知覺,李嬸坐在崔岳的床邊一個勁不停地掉眼淚,邊哭邊摸摸崔岳的額頭。
張虎扛著崔岳趕到醫務室,大夫看了看眼底,一切正常。覺得沒什麼事,只是驚嚇過度,回家緩緩就好了。張虎等人覺得還是不放心,又背著去了一趟縣醫院,大夫一個說法,實在不行,給開點點滴吧,回家多注意休息,這個勁過了就好了。
張虎這才浩浩蕩蕩的將人又背到了崔家,也累的夠嗆,交代了一聲,也先回去休息了。
崔岳躺在床上,就像是睡著了,呼吸均勻,可是不管怎麼叫,崔岳就是不醒,仍然睡的比死豬都沉。
到了傍晚,崔岳額頭突然發起燒來,又請大夫來家裡打了一針退燒針,一點用沒有,反而更加嚴重,嘴裡開始說胡話,兩隻手不停亂抓,大喊大叫。
「不要來抓我,走開,走開啊。」
「救命救命啊,快離開我。」
崔遠軍急的一點辦法沒有,李嬸更是幫不上什麼忙,唯有心裡默默祈禱平安,可誰知眼淚都要流幹了,兒子卻一點好轉的跡象都沒有。
這時隔壁家的張媽突然插了一句,打破了沉默。
「這伢子莫不是中邪了,被什麼東西衝撞了,得找個人來安穩安穩,拾掇拾掇興許有用。」崔遠軍一聽也連連點頭,自己怎麼沒有想到。
李嬸一聽,趕忙託人去請崔岳他舅舅來家裡,為崔岳除病去魔。
崔岳舅舅李建國平常對於風水迷信之事,極是推崇。平日里沒什麼事時,總是捧著幾本風水秘術的禁書暗自揣摩。自己家中做事擺物都是特別講究,黃曆讓他今日禁掃不宜遠行,他絕不會舉掃把,八台大轎來抬他,他死也不會出門。
李建國一聽外甥有事,那還了得,外套都沒來得及披,踏著夜色,深一腳,淺一腳的火速趕往崔家。
推開崔家的門,李建國上氣不接下氣道。
「怎麼了,崔岳怎麼了。」
李嬸趕緊領著李建國到裡屋查看了一番,望著崔岳額頭髮燙,在床上直哼哼。
李建國一邊看一邊罵道,「特娘的,那個小兔崽子,給我說,崔岳沒氣了。害得我一路大跑過來,我才差點真是快累斷了氣。」
原來一時情急,傳話的人也沒說明白,誤把崔岳沒醒了說成崔岳沒氣了,驚的李建國二話不說就趕忙跑了過來。
崔遠軍倒是不關心這些廢話,只想知道兒子什麼時候才會好。
李建國前前後後,認認真真的對崔岳查驗了一番,又結合今日廠里發生的命案,崔岳正是目睹屍體慘狀之後突然發病,一病不起的。所以,李建國由此分析得出,崔岳是被屍體中蘊含的怨氣所衝撞,連驚帶嚇,丟了魂了!
崔遠軍雖然聽不大懂李建國在講什麼,但聽到李建國講的頭頭是道,一聽應該有門,催促道。
「他舅,那你趕快幫著崔岳把你說的什麼怨氣去除了不就沒事了。」
「好,事不宜遲,我說些東西,你們快點準備,等準備好了,我們抓緊開壇。」
李建國點點頭道。
一根竹筷,半碗糯米,一碗清水,一片棉麻,兩張紙錢,一點硃砂足矣。
「好,你等著。我這就去找來。」
其他物事都好找,只是這硃砂平常人家並不備著,李嬸匆忙出屋跑了幾個鄰居家,方才將所用之物湊齊。
李建國將閑雜人等都哄出了屋外,也不讓人瞧著,連崔岳的小妹都抱到別家去了,只剩下崔遠軍和李嬸兩人在外屋,窗戶和門各留一道縫,不可合嚴。
待這些都準備妥當了,李建國關了裡屋的燈,只留外屋的一點亮光射了進來。李建國面色凝重,嘴中念念有詞。崔遠軍與李嬸心急如麻,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李建國先是燒了兩張紙錢,然後將一碗清水放在桌前,一手持筷豎立在碗中央,一手食指中指緊貼結印,兩眼微閉,嘴中輕輕念出聲,「皇天后土,各有所安,今有後生崔岳在此,不知衝撞各位,勿怪勿怨,還請高抬貴手,日後定當燒紙奉香,以表心意......接著便是說了一長串的名字,有崔家已經逝去的老人,也有鄰里這幾年的逝者,當念至黃娟兩字時,屋內只覺一陣陰風襲來,外屋的燈泡也閃了一閃,饒是嚇人。」
李建國猛然睜開雙眼,先前捉著筷子的手,此時緩緩鬆開,詭異的一幕發生了,一根筷子穩穩的立在碗中央,直挺挺的站著,碗中的水無風自涌,出現點點波紋。
看見此情景,一旁偷看的李嬸捂著嘴差點驚叫出聲。
李建國前面念了一串人名之時,手中筷子都不可直立在碗中,當念至黃娟時,筷子終於自立在碗中,這就算是找到了癥結。李建國心中也稍定,與自己先前的判斷相吻合,果然是今日屍體的巨大怨氣死氣衝撞了崔岳的本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