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鎮魔台
「大仙在上,金身護衛,魑魅魍魎,不近我身......」
老五一邊嘴中念念有詞,手下卻是絕不含糊,用掌忽擊乾屍下顎,這一磕一扣,只見一個拇指大小的物件滾落在老五胸前的布袋中,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塊金疙瘩。
老五兩指拈起,把玩了一陣,掂了掂分量,興奮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刮子上了。又胡亂摸索了一陣,見實在沒什麼可以入手了,這才撒了手。豈料撤索之時,不知被什麼絆了一下,一揚手竟將整個屍身甩出棺外,重重的摔在地上,帶起的灰塵四散飛揚。
黑衣老者也未料到會老五會來這麼一出,愣了一下,眼中的寒星向老五射去。
「師父,這....這不是......我這手不知怎麼的哆嗦了一下,誰料.....」
老五趕忙解釋。
「師父,你快看。」刀疤臉像是發現了什麼。
順著刀疤臉手指的方向,黑衣老者聚目一看,棺木的底板已經腐朽不堪,隱約可見棺下似乎露出一截石板,散去灰塵,石紋古樸,敲擊有中空之聲。
「老大老五,開門出鐵子。(拿工具破開)」黑衣老者沉聲道。
老大老五也不敢含糊,二人合力將棺下的石板撬開,露出一個深不可見的洞口,順著洞口向下望去,不見其底,絲絲的寒氣自洞口溢出,寒意逼人。
不用黑衣老者吩咐,老五已經麻溜的將麻繩一端在墓室中固定栓牢,將麻繩甩入洞口,作勢就要下去,期盼的眼神望著黑衣老者。
「招子亮著點。」黑衣老者略一點頭。
老五應了一聲,人已探了下去。
過了稍許。洞口才悠悠傳來老五的喊聲。
「師傅,下來吧,穴子平著呢」(安全)。
不一會,兩人也都下到了洞里。
映著四周昏暗的光,黑衣老者眯著眼打量了一圈,面上狐疑之色更甚。
只見四周墓室平整,青磚輔底,不留一絲縫隙,正南方置於一石台,石台腳下刻有貔貅辟邪神獸,刀工線條刻畫簡單傳神,台上擺著一尊青瓷蟠龍瓶,龍首立於蓋頂,身軀盤於瓶頸,圓腹圈足,一看便知不是凡品。但詭異的是深藏地下上千年,瓶身通體晶透,非但不落一絲灰塵,反而發出點點光芒,攝人心魄。
隨著細細打量,黑衣老者的心中也越是驚訝,眉頭緊鎖。
「看看,我就說有值錢玩意吧,有了這個寶貝,這下咱可發了,」老五一邊兩眼發光一邊準備伸手將瓷瓶納入懷中,準備細細揣摩一番。
「住手!」
猛然聽見一聲暴喝。
老五嚇得一哆嗦,手還懸在空中,一臉疑惑。
「師傅,哪裡不對頭?」刀疤臉也是一臉迷茫之色。
「哼,平常叫你們用點心,多學點東西,這麼多年的穴子都是白趟過來了,你們就沒有發現這個墓室很不對勁。」
黑衣老者眯著眼睛,吸了一口氣。
「石台上的瓶子說是蟠龍瓶,又名招魂瓶,乃是鎮壓邪魔怨靈的物事,再看整個石台周身通體刻有鎮魔神獸,角落的破碎瓦罐,以及石板上的黑色印記應當是當時潑灑的狗血,這都是當時做法所遺留下來的。」
「這根本就不是什麼勞什子墓室,而是一方鎮魔台,瓶中我若所猜不錯定是鎮壓著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聽到這裡,老大和老五越是心驚,這些年大的小的穴子也趟了幾十個了,不想在小山溝里碰見這麼邪性的穴子,油水沒有多少,倒是這般詭異。自打幹了這行買賣,活人鑽地墓,都是地底下的勾當,也只有慾望可以提醒讓自己覺得還是一個活人,其他的早已也深深的埋葬在土裡。畢竟也是將頭掛在褲腰上的主,奇的怪的大事小事也早已習以為常,遇見這等怪事也倒不至於亂了陣腳。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他們,錢財雖好,小命不保,再好的物事你得帶的出去,要不就得和奇珍異寶一樣永眠地下。
「我想這陣仗定是某個高人所留,此物定是極難降服,不易鎮壓,為使此物不見天日,永埋地下,定當以殺伐英氣所破,這應該就是將軍墓鎮壓在上方的緣故,但兩者之間為何會有關聯不得而知了。這石台動不得,動了怕是我們都得玩完,行了,此地不宜久留,速退。」
黑衣老者失望的搖了搖頭,道:「上面的幾件明器好歹還值幾個,也不枉我們大費周折。」說罷嘆著氣先出墓去了。
老大老五應了聲,準備起身收拾工具這就上去,刀疤臉雖然心裡不甘心,但想想總比丟了小命的好,望著桌上發著熠熠光彩的蟠龍瓶,就算是無價之寶,但總的有命拿才行,這些年也深深的懂得了一個道理,沒有最邪,只有更邪,只有小心駛得萬年船。
老五還未回身,便覺得身後似有異樣,脖子後背直發涼,恍惚間只覺兩點綠光乍隱乍現,一股異味直衝口鼻,頓時五臟六腑都翻江倒海起來,頭如遭受重擊一般,嗡嗡作響,眼耳口鼻更是如被封住一般,只覺眼前的綠光不斷放大又不斷縮小,整個身子陷在了其中,跟隨著光影慢慢旋轉晃動。
突然一股大力自身後傳來,拍在了老五的肩膀上。
「喂,老五,幹什麼玩意,撤點子了。」刀疤臉喝了一聲。平常就看這小子不順眼,獐頭鼠目的,更是常在師傅耳前聒噪,要不是有師傅在,早將他一刀劈了喂狗,這會又在這裡出什麼幺蛾子。
墓室中原本昏暗的火光竟然詭異的變成了綠色,如同一團鬼火般,不住的搖曳收縮,忽遠忽近。
「桀...桀....」傳來了一陣令人恐怖的怪笑,並非像人類所發出的聲音。
仔細一聽,聲音竟然是從老五的口中發出,瘦高的肩頭不住的聳動,慢慢地轉過身來。
只見老五的面色怪異,眼中不時綠光閃動,嘴中不住的怪笑,犬牙外露,口唌順著下巴不斷滴落下來,哪還有半點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