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8.第1857章 做自己的主人

既然只是臨時的同伴，又何必管同伴的心裡都在想些什麼？

葉伊是個豁達的人，同時也是個尊重同伴的人。

在她看來，薩拉丁的想法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薩拉丁到底能不能繼續做她的同伴。

也許可以，也許不可以。

但這一切都和她沒有關係。

她需要做的不過是按照既定的規矩讓這個人別成為自己的敵人。

在這個步步危機的世界，只有利益和朋友才是永恆不滅的好東西。

想到這裡，葉伊也不再糾結薩拉丁到底想幹什麼，只是慢悠悠地看著吸血鬼嶋吊的面容，然後說：「你確實和我夢見的那個人長得很像。」

「你夢見了誰？」

薩拉丁突然說話。

因為是倒吊著睡覺，驟然睜眼的時候，有種莫名的驚悚感覺。

葉伊：「我每天都在夢見不同的過去和未來，你希望我夢見的是什麼？」

「我希望你夢見不可能存在的東西，」薩拉丁說，「雖然我知道我的這個想法本身就是不可能的。」

「那你確實註定要收穫遺憾。」

葉伊微笑著，接受了薩拉丁的想法。

薩拉丁也知道葉伊是真的喜歡和自己做朋友，對葉伊的含糊態度沒有任何不開心，甚至還露出難得的喜悅表情，說：「其實我們都是一路人，你喜歡權力，我喜歡你。」

「你確定我喜歡的真的是你，不是你可能帶給我的各種好處？」

葉伊再次反問薩拉丁。

薩拉丁不予置評。

葉伊也不再多說什麼。

比起薩拉丁到底是誰，和自己又是什麼樣的關係，葉伊其實更在乎過去和未來的定義。

還有，明天會發生什麼。

「總覺得明天會發生非常過分的事情。」

葉伊自嘲地說著。

薩拉丁：「明天就是明天，沒人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

「但是你知道葉家人是不會放過我這個對他們而言異常珍貴的棋子的，」葉伊說，「我的珍貴之處在於我的價值和別人不一樣，我的天分比起他們的需求實在太高了。」

「你的天分確實很高很高。」

薩拉丁眯著眼睛：「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你如果不是天分太高的話，也不會有那麼多不舒服的經歷。」

「那你對我現在是什麼看法？」

葉伊又問薩拉丁。

薩拉丁搖搖頭，說：「我對你沒有任何看法。」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所以我才說我對你沒有任何看法。」

薩拉丁看了眼正在打坐的紫微真人和睡覺的時候依舊會發出詭異笑聲的白思凡：「比起我在想什麼，他們在想什麼似乎更可怕。」

「為什麼？」

「我只是個喜歡算計你的吸血鬼，他們可是從始至終都在計劃著怎麼從你這邊得到更好的利益，不過話說回來，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不是嗎？」

薩拉丁突然伸手。

驟然的親密讓葉伊感覺有些不舒服，然後說：「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親手觸碰你，我愛你，所以我無法容忍失去你的預兆。」

薩拉丁苦笑著，說：「你剛才確實是夢見了我們的世界，很久很久以前的世界，所以你憎恨我，你只是憎恨那個無法改變蚩尤族滅亡的命運的自己，不是嗎？」

「你知道我夢見了什麼？」

葉伊愣住。

薩拉丁：「我一直都知道，我什麼都知道，我一直都在夢見，夢見無盡的過去和無盡的未來。」

「但是你的夢中沒有現在，你一直都在逃避著現在，」葉伊說，「然而我們都知道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現在……」

薩拉丁笑得很苦澀：「現在有什麼意義嗎？」

「也對，現在沒有任何意義。」

葉伊轉頭，不想理睬這個假裝不在意其實比什麼都更在意的傢伙。

薩拉丁也跟著笑出聲，說：「我知道你覺得我的行為有問題，可是我們就是在這種滿目瘡痍的世界活下來的，因為我們活下來了，所以我們——必須把痛苦當成命運的饋贈，多痛多難受都要忍耐，至少，我一直都在忍耐。」

「我不想忍耐，我想知道我是誰，我綿延千萬年的記憶到底從何開始又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結束，」葉伊說，「我已經沒有時間慢慢研究命運到底想對我做什麼了。」

「命運啊……」

薩拉丁突然笑出聲，說：「命運什麼都不會對你做，命運只是喜歡著你，從始至終都只是喜歡著你！」

「但是命運從始至終都在對我撒謊。」

葉伊想到自己的那塊玉。

所有的命運都是從這塊玉開始的。

如果沒有這塊玉，她的人生也不會從一個註定變成犧牲品的笑話變成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強者奇迹，但與此同時也有一個不能忽視的問題——

我是誰！

為什麼上輩子的我無法覺醒！

為什麼這輩子的我又可以如此的一帆風順？

「有時候想想，命運也很奇迹，」葉伊說，「如果每個人都能有重來一次的機會的話，估計不少事情都不會發生吧。」

「因為命運從一開始就是很玄妙的。」

薩拉丁微笑著，不作任何不必要的評價。

葉伊也微笑著。

她不喜歡被人評價，雖然她不會討厭命運的任何饋贈，哪怕那些饋贈充滿折磨和痛苦。

希望未來也能如自己所想的充滿成功的喜悅吧。

葉伊自嘲地想著。

過去和未來的定義已經模糊，如果在富士山得到的天機是真的的話。

她或者真的不屬於這個世界，甚至不屬於這個宇宙。

「天快亮啦，抓緊最後的時間休息吧！總覺得明天會有很頭痛的事情等著我們。」

葉伊苦澀的笑著，準備休息。

薩拉丁也眯起眼睛。

但是他沒有睡，他還問了葉伊一個會讓葉伊也無法入睡的問題：「如果命運可以重新開始，你會選擇現在的人生嗎？」

「……開什麼玩笑呢！」

葉伊果斷拒絕回答。

因為不關命運重新開始多少遍，她都絕對不要再過上輩子的生活！

她不會讓渣男賤人有任何毀掉自己的可能！

她，要做自己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