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二十章 到底是誰想殺了他?
,!
周判的聲音極為陰沉,在警廳總局被人如入無人之境的闖進審訊室殺人,這簡直是把他們警方的臉摔在地上讓狗踩,連總廳長都被驚動了,勃然大怒之下整個上川市的警廳都已經動了起來。
「那人是個練家子,傷了我們好幾個人,還險些撞傷警廳門口的群眾,我們已經開始全城搜捕了,商夜那邊也派了人去保護——不過……」
他的聲音更加沉重了:
「看那個出血量,我估計很難搶救回來,送上車的時候還心臟驟停了一次,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頓了頓,他又壓低了聲音:
「商夜到底跟顧絨說了什麼?是什麼重要情報嗎?」
開著揚聲器的手機里,不管他再怎麼壓低聲音,這句話都清晰無比的響徹了安靜的車廂。
遲秋直接掛了電話,專心加速起來。
·
大約十分鐘后,他們趕到了醫院。
顧絨下車的同時卻對遲秋道:
「你不用呆在這裡,警方的追捕應該會更需要你的協助。」
她把錄音筆拿出來,用聲音解了鎖直接丟給遲秋:
「你在車上聽吧,我也不知道……」
她聲音卡了一下,眼眸也垂下來,語氣變得艱澀又冰冷:
「我也不知道這能不能被當做證據,如果不能,就把這個錄音筆給我吧。」
她轉身朝醫院大樓跑去,遲秋握著錄音筆看著她的背影,怔立了許久才轉身鑽回車裡。
按了播放鍵,他將卡宴發動起來,很快就離開了市一院,直朝警廳的方向趕去。
·
顧絨已經在急救室門外坐了一個小時。
走廊兩側的出入口都有警察守著,不遠處來往著不敢靠近的醫護人員,而在她的面前,紅色的手術燈正肅穆的亮著,把地板都映紅了一片。
只有她坐在這裡。
這個人攸關生死的時刻,竟然只有一心要讓他認罪伏法的自己呆在門外。
顧絨仰起頭來,後腦勺靠住了身後冰涼的牆壁。
其實手術一直進行著反而是件好事吧?至少說明醫生還在為挽救他的生命而拼盡全力,至少說明他還沒有徹底死去。
顧絨閉上眼睛。
腦後冷硬的觸感讓她發熱的胡思亂想的大腦勉強鎮定了一些。
到底是誰想要殺了他呢?
她獃獃的在腦海里問自己。
還需要問嗎?
如果商夜沒有撒謊的話,這個答案是不是根本就不用去懷疑了?
我認識的人,姓陸的人,在多年前就建立了那個村莊,開始了毒品交易的人,除了那個陸家,還有誰有權利有膽量,在上川警廳總局去殺人?還在動手之後成功逃走了?
她放在腿上的手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然後慢慢蜷起來。
在這樣炎熱的夏夜,在這與死神鬥爭的手術室的門外,她坐在昏暗的走廊上,彷彿又回到了下川市的冬天。
棲霞江帶著冰冷的雪的味道將她包圍起來,而四周不斷浸沒的黑暗裡,閃爍著走馬燈般的久遠回憶。
從一切都未曾發生時會對自己露出慈愛笑臉的陸家夫婦,到一夕驚變后提出要收養自己的面帶哀傷的長輩,再到地下室里昏暗的燈光與被剪碎的報紙,還有那個女人被剪刀映亮的、滿臉近乎瘋狂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