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精神分裂症

文紹然見她如此拘束，笑道，「這麼多年了，難道我們之間分手后，連做朋友都這麼生疏了嚒。」

風小曉搖搖頭，「不是……只是覺得……你……你變化太大，覺得有點陌生。」

「呵呵，陌生？陌生就對了，你肯定非常厭惡現在的我。」文紹然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我，什麼時候說過厭惡現在的你？」風小曉有點著急了，聲音急促提高了一點。

「這不明面擺著的嗎？你是好好學習的乖乖女，我是不思進取的不良少年。」文紹然輕描淡寫的說。

「你……」風小曉低頭小聲說，「是我對不起你……讓你變成這個樣子。」

「收起你那副自責的模樣可以嗎？」文紹然衝過來，雙手搭在旋轉椅兩個把手上，彎著腰，居高臨下的盯著風小曉，風小曉吃驚的抬頭，對上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裡面看不到往日的柔情，只有一份冰冷的寒意。

半晌，文紹然才說話，「這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跟你沒有一點關係。聽懂了嗎？」

風小曉這麼近距離對上這樣一雙冷漠的眼神，有點招架不住了，咬了咬嘴唇，一邊推開他一邊站起身來，走到窗戶邊去，看著窗外，背對著文紹然，輕聲說，「你不用再說了，全世界都知道是誰的錯？」

文紹然看著風小曉的背影，說，「那是不是以後你談戀愛都不再提分手了？分手要是發生什麼，也都是你的錯？」

風小曉竟不知如何回答，她轉過身，與文紹然對視著，窗外的風吹動著她的長發，她看起來有點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文紹然都有點看痴了，他下意識提醒自己，不要再被這樣的假象吸引了，他眼神往桌上一撇，「這些是什麼？」

「那是……我的新玩具。」風小曉走過去說。

「玩具？」文紹然看到包裝袋裡盒子圖片是相機，打開相機包說，「好貴的玩具。」

風小曉這才發現相機包里有張發票，她定睛看了一下，5500，忍不住出聲道，「這麼貴……」

文紹然有趣的看著她，「你不知道？」

風小曉解釋說，「我爸在他老朋友那買的，我剛才去拿了就走，沒留意。還是碰上這下雨天了。」

文紹然拿出相機，把玩了一下，自嘲道「還是有爹媽的孩子幸福啊。」

他說這話的時候依然那麼輕描淡寫，風小曉有點心痛，說，「現在你還很少跟你父母見面嗎？。」

文紹然似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站起來，說，「來，我先幫你試試機子，看看效果怎麼樣，」他把相機托到眼睛上，繼續說，「你站到窗戶邊。」

風小曉無奈，按照他的意思後退了幾步，配合地看著鏡頭，嘴角微微上揚，「咔嚓」「咔嚓」風小曉擺了幾個姿勢，文紹然拍了幾張，然後低頭回放看效果，「還行，這個定焦鏡頭也算湊合，以後你可以換個1.4大光圈的。」

風小曉湊上來，看著屏幕里的自己，在這窗戶前拍照的效果可真有感覺，「拍得真好，你什麼時候用過單反的，還這麼了解。」

「我叔那有幾台高級的，有時候他高興就讓我玩玩。」文紹然左右回放著剛才拍的照片，突然關掉相機，把內存卡拿出來，用讀卡器接到電腦上，把相片存起來，「我放大看看效果。」

風小曉看著他把照片倒入電腦後，還打開了PS，不禁睜大眼睛，他還會PS？第一次看到別人把自己的臉放大，縮小，她不禁暗暗慶幸，好在前幾天長的那顆痘痘消了。

經過文紹然簡單的調節亮度，顏色之後，照片比之前還要好看，風小曉高興說，「哇，這是我嗎？你什麼時候學會的PS。」

「沒學過，經常見我叔弄，這是第一次操作。」文紹然隨意的說。

風小曉瞧他那似乎有點得意的樣子，想打擊他一下，說，「可惜這天氣光線不太好，室內的燈光還是沒有自然光好看。」

文紹然旋轉了下椅子，看著她說，「你好像很懂的樣子？」

風小曉心虛道，「我……我哪懂，審美，這叫審美觀，與生俱來的。」

文紹然揚了揚嘴角，搖搖頭，站起來，打開抽屜，拿了包煙跟打火機，走到窗戶邊，手靠在窗沿上，躬身伸出頭去，點上煙就抽了起來。

風小曉眼神黯淡，滿是愧疚，怎麼聽說他抽煙，爬牆，不學習都好，那都是聽說，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看到，她握緊小粉拳，深呼吸了一下，「抽煙是什麼感覺？」

文紹然吐了一口煙，然後轉過身來，一隻手撐在身後的窗沿上，一隻手夾著那半截煙放下窗外，抬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風小曉，「怎麼？想試試？」

風小曉最討厭看到他用這副痞子模樣來嘲諷她，直接走上前去，伸手去奪了文紹然手裡那根煙，放到嘴巴用力吸了一口，文紹然反應過來要阻止的時候，她已經被嗆得死去活來，蹲在地上，咳嗽不止，滿臉通紅。

「瘋子。」文紹然無奈奪過煙放到窗台上壓滅，一邊著急的幫她拍背，左右張望了一下，衝到門口拿剛才那杯柚子茶進來給她喝。

風小曉這才緩過來，抹著眼淚，說，「這麼難抽，你還抽……咳，咳」

文紹然又著急又氣，「那是你傻，吸這麼一大口，你以為喝奶茶呢？！」說完，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擦眼淚。

兩人就這麼蹲在地上，文紹然拿著紙巾，輕輕的點在風小曉眼睛和臉上有淚痕的地方，風小曉安靜的呆著，凝視著他，任由他的手在自己臉上和眼睛動作，嘴角不禁露出甜甜的微笑。

文紹然先是痴迷了一下，獃獃的凝視著她的雙眼，有種想親吻上去衝動，拿著紙巾的手停留在她臉上幾秒鐘，突然，像什麼驚醒他一樣，他馬上站起來，轉身說，「你該回去了。」

風小曉的心本來撲通撲通加速跳動著，被他剛才的柔情迷住了，還沒緩過來，獃獃的站起來，說「怎麼……了？」

文紹然把紙巾往垃圾簍一丟，轉身看著風小曉，認真的說，「我說，雨停了，你該回家了。」

文紹然的眼神此刻已經恢復了冰冷，跟剛才簡直判若兩人，風小曉傷心道，「你這人……精神分裂症吧！一時一樣！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呵，」文紹然嘲笑著，「精神分裂症？不錯，似乎很貼切，我就是這樣的人，不喜可以不理，你現在就可以離開。」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一時又溫柔一時又冷漠……」風小曉眼淚嘩的往下掉。

文紹然心裡一緊，別過頭去，「收起你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如果我做什麼讓你誤會的，我在這跟你說對不起了。」

「誤會……呵，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害我還以為，」風小曉用手抹了一下眼淚，「我還以為，我們有機會可以重新開始呢。」

聽到這，文紹然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看著風小曉，發笑了一聲，「呵，重新開始？原來你這樣想啊？」

說完，走近風小曉，雙手輕輕抹在風小曉的臉上，抹去她的淚痕，「你說的重新開始，是希望這樣嗎？」說著，低頭要去吻風小曉的唇。

風小曉如此敏感的一個女子，何嘗聽不出他言語中的嘲諷，用力一把推開文紹然，接著就給了他一巴掌，文紹然沒料到如此，吃痛的摸著左臉，看著風小曉，毫不在意的說，「你生氣？你不是要跟我複合嗎？你知道我這輩子最後悔什麼事嗎？」

風小曉情緒激動，呼吸聲都急促了，也被自己這一巴掌嚇到了，她此刻只想逃離，但是聽他這樣說，她又站定了，看著他，聽他說完。

但是等了好久，他突然說，「不告訴你了，哎，我不送你了，鑰匙在這，你出去了把鑰匙放在外面信箱里就行。」說著從桌上拿起鑰匙遞給風小曉。

風小曉哽咽著，沒有伸手去接他的鑰匙，他聳了聳肩就把鑰匙放到風小曉的相機包上，風小曉咬咬牙，這是他第三次下逐客令了吧，如果自己再這麼厚臉皮待下去的話，那就一點尊嚴都沒有了。

她伸手往眼上一揉，徑直拿起桌面的東西，逃一樣逃離這間屋子，一口氣踉蹌的跑到一樓，再也忍不住了，蹲在大門旁，埋頭哭了起來。

文紹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看到她難過，他比任何人都要心疼，明明她一直都是自己心底的最愛。看著她哭泣著被自己趕走，該多傷心啊，可是，他真的放不開那件事，那件事之後對風小曉，自己都是一個矛盾體。

他走到長廊那邊，看著窗外，外面雨已經停了，濕漉漉的馬路上車來車往，就是一直沒看到風小曉出來，他疑惑了一下，她下去好久了，想著要不要下樓去看看，可是走到樓梯口，他又停住了腳步，右手緊緊的抓住樓梯扶手，一咬牙，狠心往房間里走，拿出煙跟打火機，站在長廊，點燃，盯著窗外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