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戰神閔王
逐月傷的很重,比上次『花』九被楊屾抓走那次還重,她右手肩胛骨幾乎全碎,即便經過御醫的診治,日後痊癒之後,那右手雖看著會和平常無異,但卻不能再提重物,不能拿刀使劍了,這對一個武者來說,是最為殘酷的事實。
『花』九受了寒,脖子上也被鐵鏈子給勒出了淤青,其他的倒沒什麼,行雲身上只是普通外傷,至於息子霄那是沒傷半點。
幾人辭了閔王妃,回了自家院子,也不跟閔王妃客套幾句,就那麼直直轉身嘭地關上了『門』,息子霄從頭至尾都對閔王妃沒好臉『色』,至於孫粥弼,這賬,是遲早會清算回來的。
而現在,在閔王即將回京之際,卻不是動他的好時機。
那天晚上,閔王妃找的御醫正在為逐月再次上『葯』,『花』九和息子霄站在院子里,兩人誰也沒說話。
息子霄視線時不時從『花』九纖細白皙的脖頸上那礙眼的淤青流連而過,心裡頭都還有寒意,他不能去想象如果失去了『花』九,他會如何,這個念頭連有都不能有。
斷刀鬼就在這個時候上的『門』,他一如既往的像幽靈一般,不從大『門』入,直接翻越牆頭,躥了進來,幾步就到了逐月房『門』口。
息子霄看著他,眼底閃過一絲猶豫,最後還是沒阻攔,斷刀鬼異常蒼白的臉看了息子霄一眼,就推『門』進去,隨後,御醫和婢『女』被趕了出來。
斷刀鬼和逐月說了什麼,站院子里的『花』九和息子霄不知道,只是偶爾聽房間里發出逐月氣急敗壞的怒吼,夾雜著叫他滾的聲音,
最後,什麼聲音都沒了,斷刀鬼抱著逐月走出房間,對息子霄道,「我要帶她走。」
息子霄看著逐月沒血『色』的臉,問了句,「逐月,你的意思?」
逐月一直半垂的眼瞼睫『毛』輕顫了下,她緊閉著『唇』,不吭聲,那張容顏恍若開在冰水中安靜綻放的睡蓮,無聲無息,但卻有暗香涌動。
『花』九就想起她第一次見逐月的時候,那會,她『迷』戀著息子霄,對她不敬,被懲戒之後,便乖順了,這之後的幾次捨命相護,『花』九也不是鐵石心腸的人,她自然心有感『激』,但她和息子霄一樣,從來都不是感情容易外『露』的人,要她開口說謝,怕是不可能的。
可在其他的方面,『花』九願意將逐月放到和『春』夏秋冬同等的位置上,當然前提是,不再覬覦息子霄。
想到這裡,『花』九眼神落在斷刀鬼身上,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披散的頭髮,蒼白的臉『色』,不修邊幅的穿著,長年累月地背著一把斷刀,他親手傷過逐月,卻從不下狠手,只是讓她記得疼,他給她的疼。
她能看出兩人之間有很深的糾葛,逐月對斷刀鬼的感情很複雜,以致於,一度將息子霄當成了那個虛無縹緲的救贖給『迷』戀著。
現在這種『迷』戀被斷刀鬼給強勢阻斷了,『花』九樂見其成,她感『激』歸感『激』,但同樣,她也很自『私』的。
「公子,夫人……」好一會,逐月才低聲開口,她聲音中帶著疲軟的虛弱,「日後逐月不能拿劍了,不知公子可會嫌棄?」
「不,」息子霄視線在她肩胛轉了圈道,「你跟我時,也不會武。」
這話,似乎讓逐月想起了以前,她『唇』邊有淡笑,讓她那張臉瞬間柔和,「那夫人可介意,逐月以後再跟您身邊?」
『花』九『唇』尖翹起,杏仁眼眸末梢有安寧和溫柔,「多個人伺候,我向來滿意。」
逐月臉上的笑意擴大,她還想說什麼,誰知,抱著她的斷刀鬼就那麼輕掐了她腰際軟『肉』一把,「你還想跟著誰伺候誰?將我置哪了?」
逐月臉一冷,剛才還有的笑意倏地收了,她撇頭不看斷刀鬼,「哼,置哪?你做你大皇子的走狗去。」
話落,斷刀鬼臉『色』立馬暗了,他『陰』鷙地看了息子霄和『花』九眼,不再回逐月的話,就那麼大大方方地帶著逐月從正『門』走了。
『花』九看著人走遠,最後所有的一切融入黑『色』的夜裡,她就道,「子霄,我很歡喜嫁給你,並在很短的時間就愛上你,人生何其短,我們沒有『浪』費一刻鐘,真好。」
「嗯,」息子霄應了聲,他在夜『色』下看著『花』九的鳳眼晶亮,有火山熔岩般的灼熱力度在撲騰,「我一樣歡喜。」
『花』九鮮少跟他直白的表『露』感情,說「愛」這個字的時候更屈指可數,所以他才那般愛在『床』笫之間逗『弄』她,如若不然,兩個人相處,誰都不開口表『露』心跡,少了信任,隔著肚皮的心便能憑空生了間隙去。
努力愛著的時間他都嫌不夠,要再和『花』九之間因不值當的誤會而彼此隔閡,他會遺憾不能多顧惜她一些。
一夜溫情綿綿,『花』九受的那點寒氣,晚上窩在息子霄懷裡睡了一覺,第二天一早,她便不『葯』而愈了。
閔王妃送了很多這樣那樣的補『葯』過來,甚至讓御醫三不五時的上『門』,似乎想以此來讓自己心裡的內疚能寬慰一點。
但皆被息子霄給擋在了『門』外,他只說,抱恙,不見客。便將人給打發了去,順帶一些想上『門』拜訪的,也一併給回絕了。
封墨和息晚晚眼瞅著府上事多,而且檀香的事了,京城水也深的很,封墨便帶著息晚晚向『花』九和息子霄告辭了,兩人又慢悠悠遊山玩水般回昭洲去了。
『花』九順便給息芊芊去了封信,讓封墨帶回去,只說空的時候會去看她,讓她安心完婚。
而二皇子關於他『腿』傷的事,沒傳出半點,只對外說,在游湖的時候遇到此刻,受了點皮外傷,要養著,息子霄動手也是有分寸的,他知不能殺二皇子,那右『腿』的筋脈,雖然斷了,但只要二皇子調養的好,走路慢點,一時半會也看不出異常。
只是碰到『陰』雨天氣,自然就會鑽心的痛就是了。
二皇子吃了這個大虧,他還不敢聲張,即便要找息子霄和『花』九報仇,那也是之後的事了,起碼他『腿』傷未愈之前,是不敢有動作的。
要不然閔王妃將他筋脈被斷,身體有損之事宣揚出去,二皇子想爭搶那個位置簡直就是痴心妄想,大殷王朝是不會容許一個身體有虧的帝王。
所以,『花』九和息子霄是半點不擔心二皇子。
這樣過了半月之後,便臨近閔王回京的日子,即便息子霄有多不待見閔王妃,『花』九還是不得不出『門』上王府去見她。
兩人也沒說什麼,好像經此那麼一事,言辭之間便多了些不自在。
一直到『花』九拜別之時,閔王妃遲疑半晌才叫著『花』九,只說,二皇子那事,非她所願,她迫不得已。
『花』九隻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甚至沒客套地笑著說沒關係之類的話就上了馬車,將閔王妃的視線隔絕。
九月初三,夏日的炎熱消了點,至少早晚已經涼爽了,閔王就是在這個涼爽的早上進了京城。
『花』九和息子霄沒去看,只是出『門』打聽的『春』生回來說,閔王帶了五百『精』兵一起回的京,那五百『精』兵駐紮在京城城外,閔王一人穿著程亮的鎧甲,手提紅纓長槍,騎黑『色』的高頭大馬上,緩緩進的城。
城中百姓夾道歡迎,甚至很多未出閣的『女』子爭相將自己的信物拋出去,以期能得到閔王的注意,雖然閔王妃已經有了位王妃,但側妃位置還很多不錯。
要知道,閔王可是所有皇子中唯一被封為了王的皇子,以僅十四五歲的年紀就征戰邊漠蠻夷,數十年來立下赫赫戰功無數。
毫不誇張的說,閔王已經成為大殷眾多人心目中的戰神。
這種呼聲和威望是任何一個皇子都不及的,但卻沒有一個皇子對閔王有很深的忌憚,只因他根本不是皇帝的親生血脈,這種短視,無疑會在以後的日子裡,給眾皇子一個痛擊。
可皇帝顧忌,所以才有閔王十年未回京的過往,即便當初迎娶王妃,那也不是他親自迎娶的。
閔王回京的當天晚上,都已經XXX時辰,閔王府來人,只說閔王傳喚息子霄和『花』九。
兩人相視一眼,都知道,該來的還是來了。
那晚上的閔王府,燈火通明,連游廊都掛起喜慶的紅紗帷幔,似乎就這半天的功夫,王府的男主人回來了,便煥發出一種勃勃的生機來。
閔王是在觀『潮』苑接見的息子霄和『花』九,觀『潮』苑一向算是閔王的書房,在場的還有閔王妃和鳳靜,以及孫粥弼,基本閔王的心腹都在了。
『花』九落後息子霄半步進『門』,她跟著息子霄行禮,末了才剛起身,就聽到閔王妃在說,「阿九,你來了,來跟我去外面走走,將這屋子讓給他們爺們。」
「是。」『花』九應聲,從進『門』開始她就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的鞋面,她也感覺到有一股肅殺冰冷的視線在她身上糾纏了會,不用想也知道是閔王的視線,這會聽閔王妃這麼說,她心頭鬆了下,不管如何,她不想讓閔王看見她。
二皇子那日說的天家傳統,還是在她心裡留下了『陰』影,不管會不會出現那樣的情況,她已經打定主意要離閔王遠遠的。
「王妃,本王十年才回來這麼一次,你見了『花』氏,就不理本王了?這般眼巴巴地要先出去。」
『花』九聽到有陌生的聲音調笑,那聲音仿若金石之音,乾脆利落,又有殺伐的果斷。
閔王妃笑了下,「臣妾還不是覺得,怕遭了王爺嫌棄,說我們『婦』人家礙著你了。」
那聲音輕笑出聲,聽之就像金石碰撞而出,要是再厲聲點,都能擊撞出火『花』來一般。
然後『花』九就聽到閔王在說,「『花』氏抬頭吧,讓本王看看是何姿『色』,能將本王麾下最冷漠寡情的半玄大師都給勾地入了萬丈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