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王妃的臉

344、王妃的臉

?直到你死,他也來不了!

花九眼眸一瞬生寒,她騰地起身,冷冷地看著孫粥弼,一字一句都帶著鋒利的刃光,「孫粥弼,若息七有損,我花氏起誓,定要讓你和閔王不得好死!」

聞言,孫粥弼愣了下,隨即他像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拍地收了摺扇,哈哈大笑起來,甚至他還笑的直不起腰身,「花氏,你是瘋了吧?你如今自身難保,竟還大言不慚,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去!」

花九從鼻腔中冷哼了聲,不再搭理孫粥弼,她復又坐下,臉側向了一邊。

「不過,若你乖乖聽話,孫某倒可以勸閔王到皇上面前為你美言幾句,留你個半條性命,也好成全你跟息七的雙宿雙飛。」孫粥弼手摩挲著手上的摺扇,眼瞼低垂,幽幽的道。

花九不為所動,若是旁人,只怕已經被這不靠實的允諾也誘的鬆了心神,「孫粥弼,有話就說,本夫人沒空跟你浪費口舌。」

孫粥弼也不惱,「是沒什麼空了,搞不好日頭一出,便見不著太陽了。」

「不過,花氏你也是聰明的人,應該知道閔王想要什麼?所以……」孫粥弼眼梢有意味不明的微光,實則他眸底潛藏著晦暗的野心,只是他睫毛微垂,就將所有的心思都給掩去了。

「所以,我便最好乖乖的將什麼都給吐出來對不對?」花九心如明鏡,她打斷孫粥弼的話,小而尖的下頜微揚,素白的臉上有天牢欄的橫影投射其上,就映襯出無比的蔑視,「於其說是閔王想要,不如說是你孫粥弼貪心不足吧,不過,你孫家也就這點出息,拿著我玉氏的東西,幾百年了,沒半點建樹,即便我今晚將配方給了你又如何,再過幾百年,蠢貨就還是蠢貨,爛泥扶不上牆,算什麼東西!」

花九的話不可謂不毒,她專撿孫粥弼軟肋下死手,那眼中的不屑簡直就是把尖刀,毫不留情地扎在孫粥弼心窩子上。

孫粥弼瞬間面色鐵青,啪嗒一聲,他竟生生將那玉制扇骨給捏斷了去,「花氏你好的很,我看你能嘴硬到幾時!」

他這麼說著,朝後一揚手,就有一佝僂的駝背吏官往前一步。

那吏官四五十歲,獨眼,臉上有疤,相貌實在醜陋,只那雙吊三角的雙眼泛著猥瑣又陰暗的眸光,「孫公子,有何吩咐?」

孫粥弼唇線拉扯,就露出個森森陰寒的笑意來,「給我好好招待裡頭的那位夫人,務必盡心了。」

那吏官看了花九一眼,嘿嘿笑了兩聲,他往自己手心吐了兩口唾沫,搓了搓,那張臉上就露出扭曲的狠笑,「既然孫公子,如此吩咐,小的自當用盡手段了,保管一會公子問什麼,她便答什麼。」

「孫粥弼,你敢!」花九細眉一豎,冷然喝道。

這孫粥弼竟膽大妄為到對她動用私刑。

「我又何不敢?這天牢死的人多去了,少你一個不少,多你一個但也絕對不多!」孫粥弼這會的聲音低,帶著點張狂,仿若為了玉氏配方,他便什麼都敢做。

「哼,明天我見了皇上,你以為你能脫的了干係?我能弄垮花家,日後在多你個孫家,那也是不多的,還是你覺得孫家可有花家當初那麼多的銀子?」花九半點不慌亂,即便這會她突然覺得肚腹之間傳來點陰疼,像極每月葵水臨至時的那種痛,背心也開始發冷,但她除了面色更為白了點,就半點看不出異樣。

「不用等到明天,閔王要的東西,我自然這會就給他拿到。」孫粥弼臉冷著,他眼下有黑影,是下定了決心今晚就要殺了花九。

「心頭血么?金合歡栽種者的心頭血?」微微側身,衣袖掩著,她手心覆在小肚上,以掌心那點微末的暖意熨著,企圖好受點。

「你果然知道了。」孫粥弼道。

花九蔑笑了聲,「能要人心頭血的配方,玉氏倒也有提,可要我告訴你,這配方是幹什麼的?」

聽聞這話,孫粥弼眼中劃過驚疑之色,心裡對玉氏配方更為勢在必得。

「可惜,孫粥弼你做夢。」花九語調不帶波瀾的吐出這句話。

更為的激怒了孫粥弼,「給我上刑!」

「是,」那吏官早等孫粥弼這句話,他從腰上解下一圈細絲線,那線頭髮絲粗細,纏在他指關節粗大的手上,看著都瘮人,「小的這絲,能掉數百斤而不斷,專為像夫人這樣的女死囚準備的,上刑的時候,用這絲將夫人的兩根拇指綁一起,然後在緩緩掉起來,直至夫人整個身體重量都承受在兩根拇指上,這種刑,往往只是讓夫人有個準備而已,接下來的才會讓夫人終生難忘。」

花九眼眸有寒光閃過,她看著那吏官取鑰匙開牢房鎖,動也不動。

那吏官卻更為亢奮了,他吊三角的眼裡看著花九都冒出了精光,每次給犯人上刑,他都是最興奮的,而且這犯人中又要數女死囚帶給他的快感最足。

尖利的美妙慘叫聲,看著女人柔軟的身體在他的手下,染上血色和猙獰的痕迹,那種感覺比和女人睡一覺還來的直接舒爽。

花九視線越過那越發接近她的吏官落在孫粥弼身上,然後輕聲道,「孫粥弼,他日你莫要後悔今日所為!」

孫粥弼嘴角噙著淡笑,「後悔?花氏,你太高看……」

「啊——」

然而他話還未完,那才剛靠近花九的吏官瞬間被一劍穿心,死的透心涼,緊接著那劍身發出清越的嘯聲,閃過妖嬈的弧度,初初擱在了孫粥弼的脖子上。

冰冷寒骨!

無情又野性的豎瞳,彷彿兇猛的野獸。

孫粥弼連呼吸都頓了,他看著面前這個拿劍挨他脖子的人,背心發毛,這個人他見過,息子霄的隨從之一,如果他沒記錯,是叫流水。

「流水,收劍,」果然,花九喚道,「不過,給孫公子留點記號也好,免得他記不住!」

「是,夫人!」流水嘴角閃爍過一絲笑,他手腕翻轉,眨眼之間收了劍。

孫粥弼才感覺到胸口一疼,他低頭,就看到有殷紅的血跡從破碎的胸襟處浸染而出,流水剛才那動作,卻是飛快地在他胸口劃了兩劍,劍傷不深,但總要流好一會的血。

他聽到花九的笑聲似乎遙遠又極近的傳來,她在說,「孫粥弼,滾吧!從今個起,你可以為你孫家的百年基業寫篇悼文。」

「給我殺了花氏!殺了她!」孫粥弼臉色一剎猙獰,他眉目扭曲,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吃了花九的血肉,他也是帶了人來的,還盡數是閔王的死士。

「夫人,退後。」流水哐啷一聲將牢房那門又給鎖上了,然後將鑰匙拋給花九,他執著劍就迎了上去。

花九和孫粥弼,隔著廝殺,有鮮血飛濺,不會是流水的就是了,她微微一笑,就那麼看著孫粥弼。

孫粥弼捂著胸口,眸色閃爍不定,他來時便猜到花九身邊,息子霄定會派人護著,所以,他今晚過來,可不單單就帶著點死士而已。

他在花九的視線中緩緩揚起手,立馬就有鏗鏘腳步聲步步接近。

那一排的人走到光亮之中,花九眼瞳一縮,尖銳如麥芒——

竟是一隊弓弩手!

從來只在沙場殺敵的精英能手,這會居然用到了對付她花氏阿九。

花九一滯,繼而輕笑出聲,她的笑聲逐漸變大,肚腹剛才的陰疼又開始隱隱加劇,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她肚子里被活生生地抽離一般,「閔王真看的起我花氏……」

在那隊弓弩手出現的瞬間,流水就頓了動作,站在牢房門口,將花九擋在了他背後。

這種不寬敞的短距離甬道,在那弓弩之下,根本避無可避!

死地!毫無生機的死地!

孫粥弼陰陰一笑,他看著花九的眼中有瘋狂的憎惡,「花氏,你放心,你的夫君,我也讓他跟你下去團聚的!」

他這話說完,揚起的手就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落下,隨著他的動作,那一隊弓弩手統一動作地拉緊弓弦,隔著幾丈的距離,花九都聽見了弦滿弓的聲音。

「孫粥弼,你動我家夫人試試?」驀地,有聲音從孫粥弼身後傳來。

孫粥弼動作一頓,他手還未徹底落下,就那麼僵在了半空。

陰影退散而去,孫粥弼視野所及,他看到閔王妃穿著中衣,脖子上架著匕首,已能見淺顯的血痕,在白皙的肌膚上,刺人眼眸。

然後是挾持閔王妃的人踏了出來,「叫弓弩手退下,不然,我就殺了她,殺了這個你這輩子都不敢啟齒,讓你心懷邪念的王妃。」

「住口!」

「閉嘴!」

閔王妃和孫粥弼同時開口。

行雲笑了,他隱晦地看了流水一眼,確認花九沒事,他心頭才微微鬆了口氣,「怎麼?說不得了?那孫粥弼你書房暗格里藏的那些春宮圖,自己畫的吧,怎麼全都長著王妃的臉哪?要不,今天在這成全你們?孫粥弼,你說閔王會不會計較?」

「花九,我自問待你不薄,你就縱容息七的隨從這般辱我清白?」閔王妃望著花九,言語中有一種被背叛了的悲切。

花九唇抿了抿,她回視閔王妃,「縱不縱容,那就要姐姐問問你家王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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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門女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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