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姑爺只配走後門
吳輝的兩個手下抬著昏迷的蘇越,又重新回到了那個小山坡。
坑還在,麻袋也還在。
「真他娘的怪事了,他是怎麼爬出來的?」一個人看著坑還是不解。
他們可是把土壓得嚴嚴實實,正常人哪裡爬得出來?早就直接悶死了。
「甭管了,再埋一次就是了,這次,弄死了再埋進去。」另一人回道。
兩人看向昏迷的蘇越,目露凶光。
此時,他們不知道的是,蘇越腦海已逐漸清明。
一萬年的記憶漸漸分層梳理清晰,神智回歸。
蘇越緩緩睜開眼睛,就看見一道寒光朝著自己刺下來。
條件反射般,他伸出兩根手指輕輕一夾。
「卧槽!這……」
旁邊那個人瞬間震驚無比,看到了難以置信的畫面。
空手接白刃,還是兩個手指……
這他奶奶的是演武俠電影嗎?
兩個手指接刀,還接的穩穩的,他見過的再厲害的練家子也沒這本事。
最重要的是,空手接白刃的,是那個傻子!
一個傻子,他怎麼突然有這能耐了?
他不是愚笨呆傻,懦弱無能嗎?怎麼能做到這樣驚人的事?
拿著刀的那個人也一臉驚怖,因為他很快就反應過來,想要抽回武器,卻拼了命也不能成功。
「這怎麼可能?」兩人實在是過於吃驚。
另一個人震驚過後連忙要幫手,然而在這剎那間,蘇越扭頭冷漠地看了他一眼。
不過是短暫的一瞬間冷漠的一眼,卻讓他如見鬼神呆若木雞,四肢僵硬汗如雨下,受到了極度恐怖的驚嚇。
曾手起刀落間造就屍山血海,枯骨成山屍橫遍野,那種可怕的殺氣豈是一個普通人能承受的?
「咔嚓!」
白刃在蘇越兩指間應聲而斷,對方已是滿臉驚恐。
「你……你……」
兩個人完全失去了膽性,太多的震驚和不敢相信使得他們心神受到劇烈的衝擊,話都說不出來,只是顫抖著驚恐地看著蘇越。
蘇越很快收回了冷漠的目光,恢復平常。
「這是最後一世,記憶提前復甦,那便讓諸多脾性雜糅,做一個有正常情緒的普通人吧。」他在心裡默語。
「有血有肉,有喜有怒,用普通人的心智去體驗最後一世。」
過了這一世,他將不再入世。
蘇越看了嚇傻的兩人一眼,皺了皺眉,也不再理會他們,起身便走。
戰戰兢兢地看著蘇越下了山,兩個人才哆嗦著爬起來。
手腳抖得厲害,站不穩。
「蘇……蘇傻子怎麼……怎麼會變成這樣?」他們被嚇得夠嗆,仍心有餘悸。
一個眼神就把他們嚇破膽了,從未聽聞有人能如此。
「趕緊……回去,報告輝少爺……」
兩人互相攙扶著準備下山,草叢裡卻突然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天哪!怎麼會有這麼多毒蛇?」
山上響起了驚恐的慘叫聲。
……
蘇越下了山,依舊是走進城。
他要回白家。
以他現在的身份,現在的處境,好像也就白家能去。
說不好聽點,的的確確是一個吃軟飯的。
不受待見,眾人欺凌。
本身就性格木訥,又沒有本事和出息,在那樣的境地下,被人瞧不起看不上也是情理之中。
「白月舞……」蘇越念出一個名字。
那就是他的便宜老婆,白家老二——白和武的女兒。
記憶當中的白月舞擁有過人的美貌,也是吳輝惦念不忘的主要原因。
這三年間,蘇越雖與白月舞同住一室,不過一個睡床一個睡地,他從沒碰過白月舞一下。
白月舞對這樁婚事自然也是不滿的,不過倒沒有像其他人那樣對待蘇越。
她只是單純對自己的命運不滿,疏遠蘇越,偶爾蘇越被欺負的時候還會出來維護,只不過人微言輕。
蘇越走在大街上吸引了一些目光,畢竟他被埋過,渾身髒亂。
沒多久,他就到了白家大門外。
白家是川市的一個大家族。
當然了,也僅限於這個三線小城川市,拿出去就不夠看了。
白家很平靜。
蘇越是白家的姑爺,整整消失了一天一夜,卻沒有掀起什麼波瀾。
或許,白家人對他的死活根本不關心。
「嗯?哪裡來的臟花子?」剛好有一個青年走出來,看見蘇越后滿臉嫌惡。
「滾開點!不要弄髒我白家的門庭!再不走我叫人轟你走!」
蘇越看著他。
這是白家老大的大兒子,白有為。
以前經常欺負蘇越,蘇傻子這個外號就是他先叫出來的。
「咦?原來是你,蘇傻子……」
「你去泥水裡老牛打滾去了嗎?弄得跟叫花子一樣,站在白家門前真是丟盡白家臉面!」白有為更加嫌棄,還捂住了鼻子。
蘇越不想理他,只想進去。
畢竟一身髒亂,也挺難受的。
然而白有為堵住了門口,不讓蘇越進。
「你身上髒得跟野狗一樣,從這裡進會弄髒庭院,又要讓人清理半天……」他如往常一樣奚落著蘇越。
「我是白家的姑爺,走正門應該沒什麼問題。」蘇越說道。
「嗯?你還會頂嘴了?」白有為一張臉立刻拉了下來。
換作往常,這個蘇傻子是不敢還嘴的,只會唯唯諾諾賠不是。
「我說你不能進就不能進,誰讓你髒得跟個叫花子一樣?」
「那我從哪裡進?」
「走後門。」
姑爺走後門,其實白有為這是在暗諷蘇越。
吃軟飯的東西,只配走後門。
蘇越敢肯定,如果白家的牆下有狗洞,這白有為鐵定會讓自己爬狗洞進去,後門都沒得走。
蘇越還想說話,卻被白有為打斷了。
「閉上你的嘴,讓你走後門就乖乖走後門。我脾氣不好,別惹我生氣!」白有為臉色冷了下來。
白家老大老二兩家關係並不和睦,像蘇越這樣的軟柿子,正是白有為揉捏的好目標。
想怎麼揉捏就怎麼揉捏,老二一家也不怎麼管。
「蘇越!」
忽然,裡面傳來一個女聲,輕柔如細雨滋潤萬物。
兩人循聲看去,便看見一位身著淡粉色衣裙的女孩輕輕走來。
她面容精緻,窈窕動人,一舉一動間似乎蘊含著無限的風情。
白家有女月下舞,名動南川三山湖。
這是一些好事者在市井流傳的一句話。
白家白月舞芳名遠播,可惜……嫁給了一個傻子。
「蘇越,你這一天一夜跑哪去了?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白月舞快步走了出來,瞪了蘇越一眼。
看見蘇越一身的髒亂時,她目光頓了一下,心裡有幾分瞭然。
怕是又被什麼人給欺負了吧。
「這個傻子,怎麼總是不懂得保護自己?明明只要待在我身邊就沒事了……」白月舞內心暗惱,帶著恨鐵不成鋼的情緒。
她雖然不喜歡蘇越,但那些人成天欺負一個木訥的人也讓她看不下去。
她多次告誡過蘇越,不要亂跑,跟著自己就好,可他就是不聽,經常受人欺負。
現在倒好,一天一夜不見人,回來時成了這副樣子。
她還以為出了什麼事了,到處都找不到人。
白擔心了……
「我弄髒了,想回家洗洗,堂哥不讓我進去。」蘇越老實答道。
白有為冷哼了一聲。
「有為哥,你怎麼不讓他進去啊?」白月舞看向白有為,「他也是白家的人,可以進白家的門。」
「呵,髒得像野狗一樣,真是丟白家的人。」白有為冷冷說道,也不再做什麼,轉身就進了白家。
白月舞來了,他也不好再說過多過分的話。
「靠女人的軟蛋,廢得可笑。」院里傳來白有為的嘲諷聲,並不避諱。
白月舞美眸低垂,也沒說什麼。
「跟我進去。」她看了蘇越一眼,想說點什麼又懶得多說。
蘇越乖乖地跟在她後面進了白家門。